回程途中
风全笑眯眯地掏出一个小瓷瓶交到凤之晴手上,“丫头记得常来瀛洲玩啊!”说罢又压低了声音嘱咐道:“日后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来找全叔,全叔帮你揍他!”
凤之晴登时就红了脸,声音细若蚊虫地点头应道:“我知道了,谢谢全叔!”
风全满意地点点头,忽而想到什么,拍着南宫枫的肩膀,对莫庭烨意有所指地说道:“对了,这三个月以来,可不单单只有你们一拨人在找这小子啊!”
风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公孙珩的人也在找南宫枫,不过幸而南宫枫命大,在荒岛上逗留了两月,再加上瀛洲长老的有意隐瞒,这才避开了他的耳目,否则南宫枫焉能等到自己前来救人!
想明白这一点后,莫庭烨不由眸色沉了沉,抱拳道:“此间种种,莫某欠瀛洲一个人情,他日定当奉还!”
风全依旧笑眯眯地摆手:“无妨无妨,若是有好酒每年多派人送来些也就是了。”
好酒?莫庭烨心头一动,忽而想到什么,微微笑道:“千日醉和曲水流觞不知长老更喜欢哪一种?”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上道!”风全大笑。
凤之尧诧异地望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有些摸不着头脑。待出了瀛洲,回程的路上,忍不住开口询问此事。
莫庭烨忙着翻看着面前的各种战报消息,没理他。倒是一旁的南宫枫忍不住提点道:“百里前辈曾是瀛洲的族长,陶翁又与百里前辈相熟,你觉得全长老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陶翁也是瀛洲的人,而且同那位全长老是旧友?”凤之尧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怪不得那个风全说话怪怪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哎,不对啊,你又没见过百里前辈和陶翁,如何知道此事?”自家妹子被拐跑了,凤之尧现在看着南宫枫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知道他心里的别扭,南宫枫也不生气,只笑笑道:“我虽不曾见过两位前辈,但王爷总不会无缘无故提起陶翁的酒吧?”再者说,这一个月里,之晴早已把上京城发生的事都说与自己听了,不过这些他自然是不会告诉他的,免得他更生气……
凤之尧听罢把眉毛一竖:“你的意思是本公子比你笨,猜不到庭烨的心思吗?”
哈?他的话还可以这么理解吗?南宫枫不禁有些头大。
“哥,你能不能不要鸡蛋里面挑骨头啊,枫哥哥还病着呢!”正说着,凤之晴端着药碗进来了,没好气地埋怨自家哥哥。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凤之尧心底的火气就“蹭蹭蹭!”地直往上窜,点着她的额头训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临走前怎么嘱咐你的,让你听你嫂子的话,听你嫂子的话,可你倒好,跟我玩上阳奉阴违这一套了是吧?!”
“还有,什么‘枫哥哥’?喊得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女孩子家家就不能矜持一点儿吗?以后喊‘枫公子’!记住没有?!”凤之尧登时炸毛道。
“哎呀,哥,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还有完没完了啊?!”凤之晴躲开他的手,不满地嘟着嘴说道。
见她顶嘴,凤之尧顿时更来气了:“嘿,我说你还来劲了是吧?凤之晴你给我过来!”说着就要扬手去抓她,他今日非得好好收拾收拾这臭丫头不可!
凤之晴一见势头不对,下意识就往南宫枫旁边躲去,后者笑着将她护在身后:对凤之尧劝道:“你若生气不如骂我好了,之晴她其实已经知错了……”
谁知刚一开口就被凤之尧给堵了回去:“我教训我亲妹妹天经地义,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上一边儿去!”
说着便要撸起袖子把人拉过来,凤之晴急了,正巧看见温尺素从门前经过,连忙扬声喊道:“嫂子快来救命啊!我哥要揍我!”
“这是干什么呢?闹哄哄的。”温尺素皱眉走了进来。
凤之晴正要开口诉苦,不想却被凤之尧抢了先:“尺素你别管,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今儿个她能不吭不响地跑到东海来,明儿她还不知要闯出多大的祸来呢!”
“行了行了,你以为你那时候能比她好到哪儿去!”温尺素冷着脸不耐烦地说道。
我和她能一样吗?凤之尧正待要分辩两句,坐在书案后的莫庭烨终于失了耐性,“啪!”的一声把笔拍在桌子上,沉声道:“都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出去!”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凤之尧狠狠剜了旁边的南宫枫两眼,后者十分无辜地摊了摊手,气得他一口老血堵在了胸口,出不来又进不去。
隔了片刻,凤之尧略微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道:“那什么,庭烨,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越州。”莫庭烨声音微冷,仿佛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南宫枫闻言皱了皱眉头,道:“眼下西霄已经打到浔阳了,过了浔阳,这一路上可都是一马平川,再要拦截西霄大军只怕没那么容易……”
莫庭烨淡淡望了他一眼,语气里尽是漠然:“谁说本王要拦截他们了?”
南宫枫何等聪慧的人,立时就明白过来他的打算,眼里满是震惊:“你……”你是疯魔了吗?居然要用整个上京城去赌这一场战事?!这般铤而走险孤注一掷,往好听了说是诱敌深入,往不好听说就是视人命如草芥!
“等回到百越城,伤愈以后你立刻动身去北境,夙问这个平南大将军可不是单单只有个名号而已,单凭南宫将军一人恐怕很难维持局面。”没有理会他内心的波澜起伏,莫庭烨兀自将桌面上的战报消息折子合了起来,头也不抬地对他说道。
“可是东海这边……”
“东海这边暂时不会再起战事,有甘宁一个人足矣。”莫庭烨望着他道。
南宫枫沉默了良久,最终决意接受了他的安排:“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有我和父亲在,北境绝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