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避庐阳
而最奇怪的是南宫浅陌的母亲夏侯华绫,死活不愿离开,最后众人没了法子,只好留下了一队血影卫在暗中保护。
庐阳城地处三国交界,却又独立于纷争之外,无人敢将战火烧到庐阳城的地界上,也正因如此,在外面战火纷飞金鼓齐鸣的时候,庐阳城内却依然是一片平静祥和,仿佛超然于世外的桃源一般,殊不知,这天底下哪里会有真正世外桃源!
到了庐阳城的第二日,舞霓裳和温尺素二人一同上街买些日常所需的物件儿,不想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舞霓裳愣愣看着面前一袭白色锦袍遗世独立的男子,难掩心中的惊讶与不解。
贺兰瑾瑜淡然一笑:“瑾瑜不过一介俗人,来庐阳城自然是为了避祸。”
对于他的出现,温尺素倒是并不意外,径直问道:“浔阳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贺兰瑾瑜一怔,倒是没想到暄王会将此事告知于她,不过转念想到她和楼陌的关系,便也不觉奇怪了。于是笑着点点头,道:“有暄王殿下的安排,在下不过是白说几句话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要是没有他的牵线搭桥,他们又如何能这样轻易地说服西霄帝,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温尺素自然也不会把事情说穿,故而只是挑眉望了他一眼,便没再开口。
瞧着这二人的神情,舞霓裳心中多少也猜到了几分,不过她向来不关心这些,也就没了追问的兴致。
“对了,听说王妃难产,如今可好些了?”突然想到那些传言,贺兰瑾瑜开口问道。
舞霓裳眉宇间闪过一抹忧色,摇头道:“虽是性命无碍,却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
提起这个,温尺素眸中不由划过一缕深色,楼陌迟迟不醒,暄王的性子是越来越令人琢磨不透了,这次以上京城为饵诱敌深入的险招恐怕只是一个开端……
若无楼陌,暄王必将成魔,这是经过这段时日以来,众人心中早已心照不宣的事实。
不过好在还有个孩子在,多少能唤起他心底的几分柔软。
饶是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贺兰瑾瑜却没想到情况当真糟糕到了这种程度,想到印象中那个自信淡然却又杀伐决断的女子,心中不由一阵扼腕叹息,转而开口询问:“听闻王妃生了个男孩,如今可还好?”
提起孩子,舞霓裳脸上总算带了几分笑意:“我瞧着那小子是个聪慧的,虽说如今才两个月,竟像是能听得懂咱们说话似的!”
温尺素也笑:“可不是吗,上回之尧抱着他时,只说了句‘这小子太能吃,日后恐要长成个小胖墩儿!’,谁知这小子竟是听懂了,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当场就尿了他一身,完了还笑得好不得意!”
“噗嗤!”贺兰瑾瑜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去看看这个鬼灵精的小子了,对了,名字可定下了?”
“定下了,暄王临行前才定下的——莫之南。”舞霓裳无不感叹地说道。
这名字虽说没有按照皇室里这一辈的辈分走,却也颇费了些心思,看似平淡无奇的三个字却藏着一股隐隐的霸道和占有欲。她们几个初初听见这个名字时,脑海里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男人当真是爱惨了楼陌!
贺兰瑾瑜何等聪慧的人,自然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寓意,于是道:“不知你们如今住在何处?在下既来了庐阳城,也该去给孩子送上一份见面礼才是!”
给孩子送见面礼?倒是个不错的由头,温尺素挑了挑眉,“你只问她便是,我还要去城外草庐看看陶翁,就不跟你在这儿闲扯了。”说罢自往城外而去。
对于她临行前那一眼里的暧昧,舞霓裳只作不知,笑道:“既是要送见面礼,择日不如撞日,且随我来吧,横竖就在前面不远。”
闻言,贺兰瑾瑜面色微赧:“那个,实不相瞒,在下今日身上并未带什么贵重之物……”
“噗嗤!”舞霓裳忍不住笑了笑,道:“行了,我那是逗你呢,见面礼什么时候不能送,先去看看那小子吧,出来大半日没见着他,还怪想的。”
见她并未拆穿自己的目的,贺兰瑾瑜不由松了一口气,道:“改日定要将这份礼补上。”
待走到一间酒楼门前,瞧见那招牌上熟悉的三个大字时,贺兰瑾瑜不由失笑:“你们似乎格外偏爱这间酒楼?”记忆中,似乎不管在何处,他们总归都要住在这里。
舞霓裳朝他扬了扬眉:“自家的生意,焉有不照看之理?”对于楼陌的身份,他们本也没有相瞒的打算。
贺兰瑾瑜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讶,然而转眼就归于平静,叹道:“原来如此!”看来楼陌就是传闻中那位神秘的无情公子了,以她的手腕魄力,撑起烈焰阁这样的江湖势力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二人说笑着进门,直奔孩子的房间而去。
莫之南刚刚睡醒,精神头儿正足,二人正逗着他玩呢,外头浅黛突然着急急忙忙地推门进来:“霓裳姑娘,出事了,凤小姐她不见了!”
“你说什么?之晴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舞霓裳皱眉问道。
浅黛刚才跑得太急,此刻还有些喘,将手里的信封递给她,道:“昨日一下马车,凤小姐便说累了要先回房休息,谁知到现在都没起,我觉得奇怪,便去三楼敲门,谁知房间内根本没人,只桌上留下了一封信。”
舞霓裳拆开信,看完以后脸色不由沉了沉,“简直是胡闹,东海那边正乱着呢,她一个小姑娘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凤小姐去了东海?!”浅黛也是一阵错愕,继而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不行,我这就派人出城去追!”
“那丫头最是古灵精怪,人昨夜就跑了,庐阳城外那么多条官道,咱们根本就不知道她走的哪条路,如何能追得上!”舞霓裳头疼地揉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