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不醒
“什么?!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产房里动手脚!”凤之尧一听就急了,恨不得立刻就去把人抓出来千刀万剐。身旁温尺素扯了扯他的袖子,敏锐地问道:“前辈是说楼陌现在的状况不好吗?”
百里流觞看了她一眼,叹道:“性命无碍,只是元气大伤,何时醒来却要看命数了。”
温尺素心里“咯噔!”一下,问道:“前辈的意思是,她有可能……醒不过来吗?”这个结果莫说暄王了,就是他们也难以接受!
凤之尧有些不甘心地追问:“连前辈也没办法吗?”他方才把脉时就觉得不好,可想到百里前辈的医术,心中到底还是存了几分希望。
百里流觞没有言语,只是摇头叹气。
“庭烨那里……”沉默了良久,凤之尧开口问道。
“忘尘已经取出,阴阳蛊也再次沉睡,他没事了,约莫明早就能醒来。”说着又看了躺着的南宫浅陌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唏嘘,怪道是人说情深不寿,待明日那小子醒来知道小陌陌的情形后,还不知要怎么收场呢……
“前辈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们就是。”温尺素朝凤之尧使了个眼色说道。
凤之尧忙扶着百里流觞去休息。
而此刻,心里始终放心不下的舞霓裳也赶了来,担忧地问道:“尺素,楼陌情况怎么样了?”
“不大好,”温尺素脸色有些凝重,又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夏侯夫人那里怎么样?”
舞霓裳脸色变了几变,带着一股隐隐的不悦,道:“说是头疼得紧,刚刚回府去了。”提起这个她就来气,自己闺女搁鬼门关走了一遭儿,还不知是生是死呢,她倒是心大,转身就回府去了!
温尺素听罢也是微微皱眉:“怎么就突然回府了?夫人就没说旁的?”
“她能同我说什么,她素来瞧不上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算了,不说这个,楼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止住血了吗,怎么还不好了呢?”舞霓裳急急问道。
“伤了元气,以后能不能醒,什么时候能醒还未可知……”温尺素语气有些低沉。
“怎么会这样?!”舞霓裳怔住了,几乎要哭出来:“孩子保住了,王爷也没事,怎么偏偏她就……”
温尺素叹了口气:“让她好好休息吧,咱们去外头我再同你细说。”
……
翌日一早,正在昏迷中的莫庭烨突觉心口一阵抽痛,倏地睁开了眼睛:“陌儿!”
“庭烨,你醒了!”守了他一夜的凤之尧蓦然被惊醒,一面上前查看情况,一面急忙朝外面喊道:“快去请两位前辈过来,你们王爷醒了!”
外头守着的墨风闻声立刻去了客院。
“陌儿呢?她怎么样了?”莫庭烨一把抓住了他,定定看着他,声音有些沙哑暗沉,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惶惑不安。
凤之尧一哽,强笑道:“她没事,昨日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足足有七斤八两呢!”
莫庭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内心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来:“我要去看她。”说着便要掀开被子下床,却被凤之尧拦下,急道:“不行!莫庭烨,你现在不能下床!”
“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我要听实话。”莫庭烨深不见底的紫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凤之尧目光闪了闪,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她好着呢,性命无碍……”
“你在撒谎。”莫庭烨语气肯定地说道,言罢一把推开他的手,直接起身往外走,却因为刚刚解蛊身子虚弱,脚下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地,幸而凤之尧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就在这时,接到消息的百里流觞和陶翁已经赶来。陶翁进门一见到这个状况不由怒上心头:“你如今刚解了忘尘,怎么能下床走动?嫌自己命太长了是不是?!”
莫庭烨在见到这二位后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话,任由凤之尧将他扶回了床上。
百里流觞虽没说话,脸色也不大好,冷着脸上前替他诊脉,末了收回了手:“忘尘是解了,可到底伤了内里,你若还想保住这条命的话,接下来还要卧床静养三个月,方能无碍。”
陶翁也搭上了脉,半晌后同百里流觞对视一眼,叹道:“这忘尘引果然霸道,若非这小子有御龙诀护体,这回怕是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此刻的莫庭烨却根本无心听这些,直言问道:“陌儿到底出什么事,还请两位前辈如实相告!”
凤之尧见状连忙朝二人拼命地使眼色。
二人对视一眼,心知此事不是他们两个不想瞒,是根本就瞒不住,与其到时被他自己发现,不如此刻便如实相告。
百里流觞斟酌了一下用词,委婉道:“她产后血崩,元气大伤,此刻尚在昏迷中。”
尚在昏迷中……若只是尚在昏迷中为何之尧方才会那般言辞闪烁?莫庭烨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意思,目光沉了沉,立刻追问道:“她何时能醒?”
百里流觞深深看了他一眼,叹道:“未知。”
莫庭烨听罢便陷入了沉默,就那么直愣愣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忽然,见他脸色似有不对,百里流觞忙道:“不好,快让他躺下!”然而却已然来不及了——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莫庭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得自己心口生生被剜去了一块,和着血肉,鲜血淋漓。
“快,快扶他躺下!”百里流觞急道。
见他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还要挣扎,凤之尧无奈,抬手点了他的穴道,方才令他安定下来。
“如何?”陶翁眯着眼睛问道。
百里流觞面色凝重:“本就伤了底子,又大悲大恸,急怒攻心,如今气血上涌,四处乱窜,怕是想不卧床也难了。”
“总归要过这一关的,等他缓过劲儿来也就好了。”陶翁叹了口气道。
一旁的凤之尧深深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