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现火凤
“铮铮!”乐声起,裴若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迅速穿梭于那一排排编钟之间,步伐稳健,腕力强劲,很显然,这位裴大小姐也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第二节音拍响起时,南宫浅陌动了,长剑出鞘,势如破竹,伴随着激越高亢的乐声,上下翻转。
突然,裴若水加快了节奏,南宫浅陌手里的刺陵长剑一翻,有如移形换影一般,身形快得令人看不清,竟是牢牢跟随着裴若水的节拍,不落分毫。其激荡高昂之处看得众人目不转睛,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了一分一毫的精彩。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乐音流出,南宫浅陌手中的长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完美收场!
最令人惊叹的是,这一段表演下来,二人的气息竟然丝毫不乱,南宫浅陌也就罢了,堂堂东霂的战神,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还如何当的起这个名号!可这裴若水也能做到这一点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好!”北堂啸率先鼓掌称赞,“东霂果然人才辈出,这一场剑舞当真是精彩万分!”
“哈哈哈!北堂太子过誉了!”看台上,莫御城面上谦虚地笑道,只是这语气中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得意。
放下了手中的木槌,裴若水笑着对南宫浅陌道:“没想到将军的剑舞如此惊艳绝伦,说是世间少有也不为过,实在是令若水佩服!”
“裴大小姐的编钟奏得也很好。”南宫浅陌没什么诚意地回赞了一句。说罢便转身回到了席间。
裴若水显然也没料到她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尴尬地站在台上,脸上表情一时间五颜六色精彩万分。
接下来的表演皆是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错处,却也没有什么令人惊艳的亮点,裴若水自回到了自己座位后便再无动静,这令南宫浅陌觉得有些不对,以她的心思城府,若说方才的事只是为了令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人,这手段未免也太过低劣,她总觉得这并非裴若水的真正用意……
最后一个压轴上场的是南宫浅歌,漫天紫色细碎萝花之下,一娉婷女子缓步而出,衣袂随风轻扬,浅紫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身形曼妙,舞姿翩跹,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天哪,竟然是惊鸿舞!”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惊呼了一声,众皆哗然。
“惊鸿舞是什么?”南宫浅陌推了推赖在自己旁边的凤之晴。
凤之晴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陌姐姐,你怎么能连惊鸿舞都没听说过?”
“我需要知道吗?”南宫浅陌十分无奈地摊摊手,原谅她,她对跳舞实在没什么研究,方才的剑舞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不过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大姐确实跳得很美。
凤之晴哑然,确实,陌姐姐已经足够优秀了,若是连跳舞也会,那岂不是不给别人活路嘛!凤之晴很快说服了自己,于是对她解释道:“简而言之,惊鸿舞在舞界中的地位就相当于刺陵长剑在名剑界中的地位。”
“这么说来的确是很厉害。”南宫浅陌十分客观地评论道。
“不及你。”莫庭烨剥了一颗荔枝喂给她。
对于某人这种随时随地无处不在的情话,南宫浅陌已然具备了免疫力,此刻正十分淡定地咬着荔枝,欣然接受了这明显不合实际的赞誉。
一旁的凤之晴忍不住问道:“暄王殿下,您是认真的吗?”虽然她真的很崇拜很崇拜陌姐姐,但是,就跳舞一项上来说,陌姐姐确实没什么天分啊……稍微内行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方才的剑舞完全是靠那一身凌厉的气势撑起来的……
莫庭烨凉凉看了她一眼:“在本王心中,陌儿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你有意见?”
“没有!陌姐姐无所不能,天下无双!”凤之晴立刻干脆地答道。
“孺子可教!”莫庭烨难得地赞了一句。
看着自家妹子如此谄媚的模样,凤之尧实在是不忍直视,别过脸去作不认识状。
忽然,席间传来一声尖叫:“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眸望去,只见大殿中央赫然出现了一只通体赤金色的火凤,振翅而翔,欲火而鸣,冲天而起的凤凰火焰眨眼间已经密布于天空之中。与此同时,嘹亮的凤鸣声也随之爆发开来。
南宫浅陌和莫庭烨相视一眼,眸中俱是划过一抹深色,事出反常必有妖,眼下这火凤出现得实在蹊跷,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而这个人会是谁呢?
南宫浅陌的目光率先落在了正在舞台中央跳舞的南宫浅歌身上,可看她的神情也不像是事先知情的样子,反而因为火凤的突然出现动作乱了几个节奏,此刻已经被迫停了下来,正满脸惊慌地望着那火凤,不知所措。
就在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那盘旋在大殿上空的火凤身上时,突然,那火凤仰天长唳一声,俯身就朝着人群中冲了下来,众人皆慌乱地四下逃窜,不想,那火凤竟是倏地停留在了南宫浅陌上方,一圈圈地低低盘旋着,就像是找到了主人的猎鹰一般,最后隐匿于无形。
南宫浅陌的眸色顿时一沉,看来今日这火凤是冲着她来的!众所周知,这凤主帝后,而她如今却是暄王妃,这是明摆着要让她和莫庭烨成为众矢之的啊!
究竟是谁苦心孤诣地布了今日这样一个大局,而他们又该如何破解……南宫浅陌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一旁的莫庭烨突然握紧了她的手,用眼神定定告诉她:别担心,一切有我!
南宫浅陌心下稍安,很快便冷静下来,开始思索应对之法,她倒是不担心皇上会对他们如何,怕就怕有人借机生事,图谋不轨……
但是此刻却也唯有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