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要还

  凤之尧在一旁站着不嫌腰疼地说着风凉话:“哟,刚才是谁自己选的大冒险来着?我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上官,你还记得是谁吗?”
  “之尧你记性真差,不正是咱们容华公子亲口说过的嘛!”上官子谦幸灾乐祸地笑道。这种情况下,站队什么的简直是太重要了有没有?!
  南宫杉面色通红,在众人瞩目的视线下咬牙下了楼,这会儿正值醉情楼生意热闹的时候,一楼大厅里人来人往,沸反盈天。
  站在人群中心理建设了半时天,南宫杉眼睛一闭,大声道:“本公子其实喜欢的是男人!”
  “本公子其实喜欢的是男人!”
  “本公子其实喜欢的是男人!”
  大厅里顿时寂静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甚至有人的筷子都掉在地上了却浑然不觉——
  一、二、三!
  “哈哈哈哈——”大厅里顿时热闹了起来,一连串的爆笑声不绝于耳,南宫杉黑着脸回到了二楼包厢。
  “送你们一句忠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南宫杉望着笑得前仰后合的众人恶狠狠地说道。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众人该怎么乐还是怎么乐,根本就止不住!
  南宫杉说罢便气呼呼地再次转动了酒瓶子,这一回只见那酒瓶转啊转啊,似是没有任何想要停下来的趋势,众人的心也都纷纷高悬着——
  终于,瓶口停在了凤之尧面前,这下换他笑不出来了,哀怨地瞅了南宫浅陌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不是你提出的玩法嘛,怎么也不照顾一下自己人!
  南宫浅陌装作没看见,无奈地耸了耸肩,“到我们了,每人三杯,我先干了!”
  凤之尧又不甘心地把眼神望向了一旁的莫庭烨,却见某人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好把心一横,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大声道:“我选真心话!”
  “好!”南宫杉不怀好意地笑了,接着便道:“我们的问题就是——之尧你以前有过女人吗?”说着,打量的目光在他身上某处颇有深意地停留了一瞬,旋即若无其事地挪开来。
  “开,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还是处,我当然……”凤之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张俊脸顿时红了个透。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情自己知道也就罢了,可要是当众承认了真的很丢人好不好!
  “诶诶,友情提示一下啊,不!许!撒!谎!”汶无颜眯着一双桃花眼,意有所指地看了旁边依旧面无表情的温尺素一眼。说句实在的,他可是很替凤之尧考虑的,还有比他更贴心的嘛?汶无颜十分体贴地想道。
  凤之尧立刻反应过来,登时就换上一副真诚的眼神望着温尺素,连连保证道:“那个尺素,你可千万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过女人,我发誓!”说着还举起了手,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啊!
  “切——”众人立刻露出了鄙视的神情,这改口改得还真是够快的啊!
  可惜的是,对方并不领情。只见温尺素默默饮下三杯酒,这才抬头淡淡道:“不必解释,与我无关!”
  八个字,云淡风轻,却顿时让凤之尧垮下了脸,蔫头耷脑地坐下了,紧接着幽怨的目光便落在了南宫杉身上,那表情仿佛在说,我媳妇要是跑了我跟你没完!
  南宫杉一脸无所谓地笑笑,反正又不是他的媳妇,跑不跑关他什么事!
  然而很快,南宫杉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瓶口再一次指向了他!
  “我靠!凤之尧你丫就是故意的吧?!”南宫杉忍不住拍着桌子爆了粗口,总共也就玩了三局,两局都是自己中枪,他今天出门是忘了看黄历吧?
  凤之尧则是立刻喜笑颜开,得意洋洋地说道:“啧啧啧,这可不是我能控制住的啊,只能说你命不好,认了吧你就!”
  深吸了一口气,南宫杉终于决定不挣扎了,一脸颓丧道:“真心话,你们问吧!”要再出去丢一次人,他估计今儿个回府非得被老爹扒下一层皮不可!
  “说说吧,你和灵犀郡主什么关系?”汶无颜带着一脸八卦的兴致,语气揶揄地问道。
  “噢~~”众人皆是起哄般的笑望着他,显然是在等他的解释。
  南宫浅陌闻言立刻给了汶无颜一个赞赏的眼神,看来不止自己一个注意到了这件事嘛!
  南宫杉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半真半假地说道:“玲珑山庄不是在浔阳城嘛,五年前云亲王夫妇出事的时候,我曾出手帮过她几次,算是相识一场吧!”
  “是吗?那你今日又为何要同她装作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闻子兮十分怀疑地望着他。
  “咳咳,这个,”南宫杉有些尴尬,正愁要如何解释之时,忽而脑海中灵光一现,于是理所当然道:“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吧?”言外之意是这个问题他有权不回答。
  南宫浅陌却是笑了,十分好说话地同意道:“好,这个问题算你过关!”反正时间还早,她就不信今日问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
  日薄西山,黄昏时分昏暗的光线给大地覆上了一层迷蒙的薄纱,仿佛一切都变得柔和起来,再加上湛蓝的天空中时而飞过的一两只燕雀,竟是莫名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上京城郊外的一处别院内,似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院墙上的砖瓦年久失修,摇摇晃晃的挂在墙头,几欲坠落。小巧清幽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就连门窗上都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泛着微黄的旧窗前,静静立着一个灰衣长衫男子,望着街角尽头的方向,似是已经站了许久,他的神情灰败而颓唐,宛如一只断了线的木偶。
  “吱呀!”一声,破败的院门被人推开来,一道芝兰玉树的白色身影缓缓走进。
  “你来了。”灰衣男子神情有些麻木地开口,分明是二十多岁正当好的年纪,声音听起来却宛如一个迟暮的老者。
  来人皱了皱眉头,带着一股子怒气不悦道:“你如今这副模样是想做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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