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义兄已经半个世纪不曾相见,如今忽然遇到了他的亲孙女,启御自然大受震动,连语音都有些微微变化。他先是安抚了尤利娅,就让她把电话交给梅姐。
“义父,确认了?”梅姐问。
“错不了。”启御说,“好好照料一下这丫头,说到底她还应该喊你一声姑姑呢。”
白赚了一个便宜外甥女……梅姐心中苦笑。眼看着尤利娅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嘛。可见这辈分一旦高了,很多古怪事情就会自然发生。
随后启御又安排了几句,梅姐全都答应了下来。刚挂了电话,尤利娅就问:“姑妈,这下确定了吧。”
“姑妈?呃……哦,确定了。”梅姐还没有突然适应这个“姑妈”的身份。当然,这句“姑妈”也是启御要求尤利娅这么认亲的。
周东飞则一乐,笑道:“那赶紧也喊我一声‘姑父’,赶紧的!”
梅姐一头黑线,道:“当着‘小孩子’,你胡闹啥。”
尤利娅是个精明伶俐的,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暧昧。能够拜“天妖”为姑父,自己今后可就更吃得开了。于是毫不犹豫的,这妞儿就喊了声姑父,甜蜜蜜的。
周东飞微笑着点头,忽然说:“奉笙,这可是启御王爷的干孙女,梅姐的外甥女,嫁给你也不算辱没身份吧,所以就答应了吧。”
梅姐是个心软的,又是个女人。眼看这尤利娅虽然名气不小,但还算心思单纯,应该说是一个好女孩,于是保护心顿时大泛滥,对着吕奉笙就说:“奉笙,一个女孩子把什么都交给你了,大男人家的,可不能始乱终弃。”
吕奉笙低着头,暗自诅咒周东飞的推波助澜。可是某妖孽这还不算完,竟然添油加醋道:“奉笙,你也喊声姑父,赶紧!”
“去死……”吕奉笙微微抬头,恶狠狠瞪了周东飞一眼,接着又无力地低了下去。
梅姐嘴角一勾,她可轻易看不到威猛的吕奉笙也有这么受打击的时候。而梅姐也觉得,像吕奉笙这样混地下世界的猛人,整天朝不保夕的,寻常的女孩子也不适合他。而男大当婚,吕奉笙年龄也不小了,偏偏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就是这个原因所致。如今这个“血玫瑰”尤利娅虽然暂时看起来很孩子气,但终究是个地下世界的猛人,配给吕奉笙也算合适。
于是梅姐让尤利娅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别说,这丫头虽然乍一看姿色只是中等偏上,但偏偏长得耐看,越看越养眼。特别是那高挑的身材,和身材高大吕奉笙也蛮相配的。梅姐笑道:“哭了一夜怪可怜的,先到旁边的房间休息一下,奉笙的事情我跟他说。过些日子,我带着你去见你的启御爷爷。”
尤利娅乐了,这下子可找到靠山了。启御、梅姐,这两个大有来头的顶级大枭,如今也算是她的娘家人了。于是乐颠颠的在梅姐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就跑开了。梅姐抹着自己的脸,笑骂西方都是些什么破规矩,竟然还有女人亲女人的。
而尤利娅一走,吕奉笙当即说:“梅姐,这件事我看还是别仓促决定。”
“占了便宜就想开溜?兄弟,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忒不仗义了。”周东飞隔岸观火不算,而且要向火中添一把柴火。
吕奉笙没理会这货,还是对梅姐说:“昨天那事情太意外了,两个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这都啥年代了,哪还有这么拉郎配的。”
“又不是我拉郎配,连马伯母都等不及了,对我说了好多遍,让我帮你和一本找个合适的女孩子赶紧成家,她老人家还想抱孙子呢。”梅姐说。所谓“马伯母”,就是马一本的母亲,吕奉笙的养母。说是养母,其实吕奉笙一直当亲妈来对待。“再说了,平常的女孩子真的不适合你,跟你在一起只能担惊受怕的。我看着尤利娅就不错,至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而且她也不会为你的身份而担心。”
吕奉笙还是摇了摇头,说:“真的没感情基础。”
吕奉笙其实也很矛盾。他的思想很传统,和马一本那货截然相反。所以,他也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承担点什么责任。但一想到和尤利娅前天还不认识,今天就定下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应接不暇。
不料周东飞却抱着胳膊笑道:“没感情基础怕啥,日久生情嘛。”
“日久生情?这个虚无缥缈不靠谱儿的话,亏你也能说出来。”吕奉笙已经忍耐这货很久了。
周东飞叹道:“谁说虚无缥缈不靠谱儿?所谓‘日久生情’,就是说‘日的久了’,也就生出情了,多现实的话题。”
我草!吕奉笙崩溃了。连梅姐都红着脸,狠狠的在某妖孽的腰上掐了一下。
周东飞假装呲牙咧嘴,其实他也真的想撮合撮合吕奉笙和尤利娅。就像梅姐考虑的那样,一般女孩子不能跟吕奉笙,也配不上。而一个大好男儿身边没有个女人,也就太寒酸了些。以周东飞的眼力,看得出尤利娅不坏。可能有些脾气,但有实力的女人哪个没点儿脾气。再说了,有脾气也不是周东飞遭罪,让吕奉笙自己解决去。
“得,奉笙你赶紧去安慰你的小娇妻去,哥还有大事儿。”周东飞笑道。哪怕有尤利娅这层关系,他也不会真的让吕奉笙喊姑父。大家都是兄弟,感情深得很。
梅姐顿时就说:“去见那个老尼姑?要不让奉笙陪你一起去吧。连青虎师兄都说她是个猛人,我怕你应付不了。”
“这样的人物应该不会再搀和凡俗的事情,放心吧。”周东飞笑道,“能见一见一个逆天级的老巫婆,或许不是一件坏事。要是能从中掏出老家伙当年的一些糗事,说不定就更有乐子了,嘿。”
第321章 折断的狼牙
峨眉山,善觉寺,夕阳斜照。
往来的游客和香客还算不少,但没有人打破后面的宁静。周东飞漫步走了进去,仿佛无意的游山玩水。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尼正拿着一把扫帚,轻轻扫去落在地面上的零零散散的落叶。现在这天气,落叶其实并不多。这年轻女尼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程序化的动作,问的并不是结果。周东飞看得出,她的心境很沉寂,近乎死寂。
年纪轻轻的当尼姑,而且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小尼姑。周东飞哪怕没见到过龙易紫,但也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周东飞没有说话,只是陡然间释放出一股不善的气息。到了他这个境界的人物,哪怕平时再随和,只要刻意释放杀机的话,同样会让人感觉明显。龙易紫拿着扫帚的手轻轻一抖,骇然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的游客。
这时候,一处小阁子里传出一道声音:“这两天贵客可真多。”
周东飞哈哈一乐,笑着迈步走了过去,但也惊讶那人的养气功夫。不说话的时候,竟然让周东飞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或许周东飞刻意这么做的话,她也未必能发觉周东飞。但这已经说明,大家的境界都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晚辈周东飞前来拜见慧觉法师。”
小阁子里没有出声,但也没有阻止周东飞迈步进去。身后的龙易紫浑身一个寒颤,想不到这“凶名昭著”的天妖竟然追到了这里。但看周东飞对自己的神色态度,似乎没有追拿的意思,有点怪。
昨天晚上才落发为尼,龙易紫的心态现在还没有适应自己新的身份。
而周东飞一脚迈进那小阁子里,便觉得眼前有些昏暗。没有灯光,外头并不刺眼的太阳只通过小小的窗口,吝啬地投射进来一些光线。正中央的位置,盘坐着一个看不出具体年岁的女尼。看容貌像是四十出头儿,看眼角的纹路像五十来岁,看一身古井不波的沉稳气度又仿佛是六七十岁的老人。
这女尼手中轻轻握住一个一尺长的铁质小槌,面前一个比寻常木鱼大一些的“铁鱼”,却没有敲击。“你是‘他’那个传承衣钵的小弟子?”
周东飞笑了笑,在这老巫婆级别的女尼身边席地而坐,连蒲团都没有,只有两尺距离。这样的一个距离,已经严重触犯了一个高手玄之又玄的“领域”。但女尼没有动声色,任凭周东飞坐在自己身边。因为她在周东飞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而且周东飞坐下的同时,将一个小物件平放在了铁质木鱼旁边——狼牙。
看到这个成名已久、但罕有人见到过的短刃,女尼似乎却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人,只不过没有去触碰。周东飞也只是从她那偶尔闪烁一下神采的眸子里,才看到了她这点异常。牛人就是牛人,即便心情明明受到了波动,但气息和心境却已经纹丝不动,仿佛一个原始森林中平静了百年的湖水。这样的感觉,周东飞在师父老妖怪的身上才能感觉到。与之相反的是,老妖怪给人的是一种大山般的沉稳气度,厚重。
“晚辈周东飞,是老家伙的第三个弟子。昨天我二师兄说了,您似乎只见带着狼牙的人。”周东飞咧嘴笑道,“不过不瞒您说,这狼牙是晚辈趁醉打赌,从老家伙手里赌赢的,嘿。”
“他要是不想给你,就是抢也抢不来,更别说赌。”慧觉法师没有在这个无足轻重的问题上停留思路,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他还没死?”
“没呢。晚辈也觉得奇怪,一个老棺材瓤子,怎么比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还命硬。扑腾了半个世纪,也风光了好几十年,老天爷楞是不收了他,嘿。”
“祸害遗千年,或许还早呢。”慧觉法师此时说话似乎有了些俗人的味道,甚至对周东飞的话仿佛产生了同感。她前面这句挺对周东飞的胃口,后面一句却有点蛋疼,“所以,我看你比他更命硬、更能扑腾。”
“前辈,咱咋觉得你对老家伙很有一点怨气?”周东飞也不隐晦,明目张胆,胆大包天,“是不是皈依佛门之前,你们俩有啥感情矛盾?老家伙最不靠谱儿,这一点晚辈是清楚的。”
当着一位佛法高深之人说这样的话,太该揍了。但一个境界沉稳的人,不会被周东飞这几句话挑动心弦。似乎在说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慧觉法师道:“不是他不靠谱儿,而是这大千世界不靠谱儿。身不由己的事情,谁都避不开遭遇几次。当初对着青灯古佛想了那么几年,也就想通了这个道理。”
“唉,感情账背着最辛苦。辛苦!辛苦!”某妖孽说着,肆无忌惮地在慧觉法师后背上捶了捶,有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味道。而且,人家可是一个出家人,而且是个尼姑。
慧觉法师本可以一槌子将这货轰个灰头土脸、外焦里嫩,但没有那么做,只是拿着那铁槌在木鱼上一敲,登时响起一声直指人心的声响。“铛!”周东飞心头一震,眼睛一眨,那双本该砍掉之后褪了毛用盐水卤制的咸猪手也随之停了下来。
“罪过!罪过!”周东飞稍微老实了点,笑盈盈的收回了手。
“你们这一门,都是这样的性子,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慧觉法师说,“不过顽劣之中也有真性情,虽然妖孽却又坦坦荡荡。或许这也是你们人丁不旺,但个个却能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缘由所在吧。”
真高见哟!周东飞小小的拍了个马匹,也等于对自己有了一个肯定。而且他还在琢磨,这老巫婆怎么看得这么准?特别是那个“愈演愈烈”的评判,简直太他娘的正确了。比如那小畜生韩复,就明摆着比周东飞当年更加妖气。那可是一个把亲妈往师父怀里推的猛货,至少周东飞小时候没这么玩儿过。当然,某妖孽自幼父母双亡,也不具备那个条件。
“不过月盈则亏、物极必反,事情到了一个顶端,也就算是到了尽头。你这妖孽到了极致,只怕再也难有寸进了。”慧觉法师话锋一转,说,“所以要懂得适可而止,相互调和。”
这事儿可就大了,周东飞支着耳朵仔细听,生怕漏过了一个字。他本来经过了这段日子的感悟,通过对世俗生活的体会,也似乎隐隐约约摸到了一个瓶颈门槛,却始终迈不过去。当然他还年轻,假以时日早晚应该有“悟”的一天。但是若能得到过来人的点拨,或许这个时间就短了很多。
看着周东飞仔细的听、认真的悟,慧觉法师反倒不再说话了。就在周东飞有点诧异的时候,老巫婆忽然举起手中的铁槌,猛然砸落。只听“铛”的一声,火花闪烁。蹭的一下,一个细小的物件激飞出去,在周东飞的眼中闪烁出一道不起眼的光芒。但就是这个光芒,似乎在周东飞的心头划出一道前所未有的亮彩!
心境之中那团似乎一直淤塞之物,竟然如同拨云见日一般,露出了一道闪亮的缝隙!
周东飞诧然垂首,看到铁木鱼旁边的“狼牙”,竟然被那小铁槌击断!前头一寸左右的刃尖,已经随着刚才那道亮光飞射了出去!
狼牙,罕有的坚固之物,早年沪海滩某位大师所造。竟然在小小铁槌的一击之下,刃尖折断!
这样的一个手劲儿,绝对恐怖。当然,假如这狼牙还在周东飞手中,让周东飞那股子阴劲灌透其中,那么慧觉法师也未必能将之击断。不过既便如此,也足以骇人听闻了。
但是对于周东飞震动最大的,却不是这个手劲儿,而是折断之后的狼牙。本来就短短的狼牙,此刻更短了一分,模样也难看了一些。但是周东飞看在眼里,心灵却似乎受到晨钟暮鼓般的强烈冲击。
刚才慧觉法师就说要“适可而止、相互调和”,这句话指的是心境。所谓的适可而止,无非是有些事情不要极端;相互调和,又有些刚柔相济的味道。周东飞正琢磨着呢,狼牙就断了刃。断了刃的狼牙,也就去了锋芒!
锋芒毕露最易折哟。这个道理谁都懂,但不在合适的场合、合适的时间,没有直击人心的点拨,也就不可能产生击碎心障的力道。就好像世人都知道悲伤和喜悦是什么感受,但没有值得喜悦或悲伤的事物出现,谁能做到平白无故的大喜大悲?
如今慧觉法师先是以言语浸润、提起一线苗头,而后以折断周东飞师承相传的狼牙为手段,一下子给他带来了个强烈的心理冲击。
周东飞一刹那间想通了很多的东西。刚才心头那一线亮光,似乎以一种疯狂的速度蔓延,最终使得整个心境一片空明。
一法通,万法通。
佛家说这是“机缘”,道家说这是“道”。而放在练家子身上,就是“悟”。
玄而又玄的东西,被周东飞抓到了一点尾巴,于是就来了个大通透、大空明。
周东飞拾起地上那没了尖刃的狼牙,单手一晃就收了起来。随后长身而起,对着慧觉法师躬身说:“多谢法师。晚辈真想知道,法师如此境界究竟是何方神圣,和那老家伙是什么关系。”
“其实你本可以喊我师娘,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周东飞双腿一软,险些晕过去。
第322章 师娘
师娘……好可怕的称呼。
别说是周东飞,即便是四十多岁的大师兄张天鼎,也不知道世间还有个“师娘”。
当然,这一切肯定都是真的。以慧觉法师的恐怖实力,以及她出家人的身份,犯不着自己给自己贴上那样一个标签。
此时周东飞也暗自骇然:这是这两口子分开了,若是依旧在一起,以他们两个的恐怖实力,还有别人的活路么。哪怕强如卫疯子,要是遇到了这一对超级逆天的两口子,也得被轰成渣。因为周东飞能判断出,“师娘”的实力和老妖怪差不到哪里去,几乎是半斤八两的格局。这一点,他这个亲传弟子最有发言权。
“那,现在还能喊您师娘吗?”周东飞问了一句,看到慧觉法师手中的铁槌一顿,这货当即退后一步讪讪笑道,“开玩笑,开个玩笑,嘿。”
慧觉法师已经能够做到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自己的过去。所以她能不必掩饰地说,她曾经的身份是周东飞的师娘。心中放得下,才说明她真的已经和过去彻底割裂了。若真的是遮遮掩掩不敢提及,那才真的是有所牵挂。
但要是周东飞现在还这么问,等于是对“现在的慧觉法师”的轻薄。现在的她,身份只有一个——名叫慧觉的女尼。所以,慧觉法师没有允许他继续胡闹,而他也当即嘴上留德,恰到好处。
“点拨你不是因为‘情分’,是‘缘分’,懂么?”慧觉法师淡然说,语音依旧如不起波澜的湖水。
或者说,慧觉法师点拨周东飞,点拨老妖怪这个继承衣钵的亲传弟子,只是为了了断一桩心思。所以她没有跟程青虎说太多,却单独提点了一下周东飞。这是一种缘法,周东飞自然明白,于是这货点了点头。
慧觉法师看了看小阁子之外,龙易紫——也就是现在的“辟尘女尼”已经收起了扫帚,似乎在静静得朝阁子里凝视。于是慧觉法师说道:“龙易紫,也就是现在的辟尘,她生母是我早年的俗家弟子,一个居士。有这么一层缘,我便收留了她。你走吧,以后也不来打扰我的清修。”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但是,周东飞心中的问题太多了啊!
老妖怪当初和“师娘”为啥分开了?
为什么几十年来,老妖怪闭口不谈这个女人?
这个“师娘”出家前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如此的彪悍?
问题太多太多,某妖孽胸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是,慧觉法师却已经敲起了木鱼,蠹蠹之声不紧不慢,节奏永远不变。
周东飞知道,休想再让慧觉法师开口说一句话了。于是他恭敬的弯身施礼,而后退出小阁子。可刚刚退出阁子外,他又双膝跪下,轻轻地磕了一个头。
施礼,是拜别慧觉法师;磕头,是拜别“师娘”。不一样的礼数,不一样的敬拜对象。
磕头之时,慧觉法师的木鱼声稍稍停顿了半拍。而后,那节奏再也不会改变。
周东飞转身,也不再看慧觉法师。而路过怔怔出神的龙易紫,也就是辟尘小法师身边的时候,这货笑盈盈的伸出手,在她光溜溜的脑门儿上摸了摸,说了声“妙”,而后便大笑着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