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心动是无可代替的,就好像那
姜洋从妹妹那里出来开车直奔了薛辰的公司,一路上脸绷的像个关公。
姜洋第一次表现出看不惯薛辰,应该是在姜若十五岁的那年夏天。有次薛辰来找姜洋说话,中途薛辰出去倒水,很久都没有回来,姜洋出去的时候正看见薛辰站在妹妹阁楼的木梯上看着阁楼里面,手里拿着一本书。他看的那么专注,让姜洋火冒三丈。
姜洋当然知道上面有什么,夏天姜若常在阁楼上纳凉或看书时不小心睡着,那时候的姜若像是狠吸了一阵子营养的水果一样,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水润。
“你在干什么?”当时姜洋冷冷的问了句,面色不善。
薛辰回头看了他一眼,垂下眼说自己捡到了姜若掉下来的书,给她送上来。说着把书放下自己下来了,那天姜洋脾气很坏,在别人看来薛辰这是很普通的少男萌动,可在姜洋看来就是别人打自家妹妹的主意。于是他对薛辰态度大变,恶声恶气的。
在阁楼上呼呼大睡的姜若都给他吵醒了,仍不明所以的拍着凉席叫哥哥不要吵,兄妹俩吵了几句嘴,姜若气呼呼的从阁楼上下来拿着蒲扇去门口纳凉去了。
而薛辰知道姜洋看不惯自己了,也知趣的告辞离开,开了门就见姜若在门口睡着了,头仰着靠在墙上,手里的蒲扇要掉不掉,腿伸在路中央。薛辰站住低着头定定看着她的脸,直到姜洋猛地开门出来,他才讪讪的走开回自己家。
然后姜洋打了下姜若的头说她没个女孩子的样子,让她回去睡。
从那以后,只要看到薛辰每次来他家都下意识的往上看一眼,姜洋就十分的不痛快。因为从大门进来,抬起头刚好就可以看见姜若在阁楼上拿着大蒲扇边扇风边看书,有时候趴在席子上吃冰糕听收音机。姜若的阁楼本来是有帘子的,可是夏天因为热就不拉帘子了,
一想到别人看自己的妹子,而且还打她的注意,姜洋就想揍那人一顿。
可是薛辰就是有这个胆量和处变不惊的性格,他每天还是报道一样的过来,进来时趁姜洋不注意就抬头看一眼,要是姜洋看到了不高兴他也不羞愧,走了第二天还来,或者下午再来。
所以当姜洋知道姜若要嫁给薛辰的时候,总有一种“那小子得逞了”的感觉。
姜洋到了薛辰的公司,没等叶青去通报就直接上去推开了他的办公室门,薛辰正在打电话,看见姜洋来了只是一愣,随后就微微一笑,示意他进来,然后继续讲了两句电话才挂断。
“哥,你来了。”薛辰笑着说,“坐啊,喝点什么?”
姜洋皱了皱眉。自从薛辰当上了他妹夫,就随着姜若叫姜洋“哥”了,可是那一声声的“哥”真是听的人要多不舒服多不舒服。自己以前的哥们儿,打自己妹妹的主意,然后得逞了改口叫你哥,真是别扭的可以。
尤其薛辰叫的时候虽然表面恭敬,可是眼神里分明是狼得到猎物一样的欣欣然。
大概天底下所有大舅哥和妹夫的关系都是微妙的。
“别废话了,”姜洋开门见山地说,“我是来说小若的事的,既然你们离婚了,家里人也都知道了,就不必拖泥带水,早点把事办了今后小若再嫁或是怎样都与你无关了。”
薛辰面色不变,只是看了眼站在原地听呆了的叶青,叶青忙低下头退出去把门关上。
薛辰这才又笑道:“哥,我和小若确实最近不合,让家里担心我很愧疚,但是我们能自己解决的。”
“你他妈少打马虎眼!”姜洋怒道,眼睛瞪得像随时要把面前的办公桌扔出去,看他肌肉嶙峋的胳膊,他的确能办得到。
“什么不合,连离婚协议书都签了!小若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她但凡能过下去就不会这样。我告诉你,小若以前受过什么委屈我不想追究了,现在她要走,你要敢拖着她,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姜洋就上前像是要拽薛辰的领子。
薛辰却不躲,仍旧稳稳的站着,抬起头对上姜洋的目光说:“哥,我们还没有离婚,你不要把事情闹大让家人都担心,这是我和姜若的事。”
“你别叫我哥!”姜洋伸手指了指薛辰,“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哥了,我只是姜若的哥。”
薛辰眯起眼睛,露出几颗森森白牙,像是笑着,又像是呲牙,“哥,我说了我们没事,你何必这么激动呢,再说我们小夫妻之间的事,太细致了也不方便跟你说,你就……”
薛辰的话没说完,姜洋的拳头就挨到了他的脸,薛辰身子一歪把办公椅碰倒了,自己扶着桌子勉强没摔。一直在外头听动静的叶青立刻推门进来,见薛总的鼻子和嘴角见了血,尖叫了一声后忙喊人来。
最后姜洋被保安拉了出去,薛辰摸了摸嘴角的血,随手打开叶青递来纸巾的手,像是不知道找什么似的拉开抽屉胡乱的翻,然后把一份文件撕得粉碎,拿上车钥匙快步走了出去。
发动了车子薛辰感觉嘴里的咸味儿越来越重,拿了瓶水喝了口漱了漱粗鲁的吐在了车外,然后撕了点纸巾堵住流血的鼻孔,他现在的样子,熟人见了可能会以为他是冒充的。
永远衣冠楚楚处变不惊的薛辰,没想到也有今天。
前面的路口堵车,薛辰狠狠的锤了一顿喇叭然后靠在椅背上喘气,他承认,他是要疯了,他根本就接受不了她离开,当初答应离婚也只是自尊心作祟,更别说看着她改嫁,他一听都要疯了。
薛辰一直知道,他是个值得羡慕的人,对于很多人来说,年少时向往的人大多不是泯然于人海,就是只能当成一个朱砂痣、白月光放在心里。而他,真正的得到了那个人。
他们太熟了,薛辰也说不出他是什么时候动的心,他觉得姜若对他肯定也是一样吧。也许是某次走廊上遇到,也许是某次在她家狭窄的厨房碰见,也许是他某次抬起头看见阁楼上的她那一刻……也许是这些次数的叠加。
没有谁是能替代她的,现在没有哪个姑娘会素面朝天,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的站在他面前,还让他心动。
那份心动是无可代替的,就好像那段时光无可复制。
他少年时的所有绮梦都是关于她的。他能理解姜洋看不惯他,因为他确实没安好心。那段时间,无数次他梦见他拿着她掉落的书送上阁楼,站在木梯上和她谈天说地,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他确实太急了,才会在姜若刚一毕业就让母亲去说亲,可谁又知道他忍了多久呢?
刚结婚的时候他像是终于吃到了梦寐以求的果子,恨不得一口吞了,也就难免在生活中有些霸道。
然而这些,她知道吗?她竟然不理解他,只是想逃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