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传说_91

  说是要收拾,其实也只是把储物戒里的一些日常用具拿出来放好而已。青松他们很快收拾好了,最后留下青松和青柏,其他四人跑出去在楼船四处看了。
  樊鸿熙把陶煜放在木桌上,坐于一侧的木椅,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套青玉茶具和灵茶。青松很快奉上滚烫的热水,樊鸿熙便坐于木桌旁,平和宁静地泡起茶来。
  热水冲入茶壶之中,滚烫的热气带着浓郁的茶香涌出。樊鸿熙垂眸看着手中的茶壶,含笑道:“这茶乃是东海特产的海灵茶,茶香当真不俗。这可是明风所给的那个木箱里灵茶,可惜青竹他们尝不到第一壶了。”
  陶煜昂着脑袋看着樊鸿熙的动作,尾巴一甩一甩地想着,这什么海灵茶的灵力,比他当初在风峫山庄尝到的那种茶水的灵力还要浓郁几分。
  樊鸿熙缓缓倒出四杯茶,茶水在青玉茶杯里微微晃动着,在嫩绿中泛起一层浅浅的碧蓝。他把其中两杯推向青松和青柏,第三杯轻轻放在陶煜面前,自己拿起最后一杯抿了一口。
  入口甘香,滋味清爽,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浅淡咸味。一入咽喉,浓郁的茶香化作灵力,滚滚流入体内,似乎连唇齿间都溢满了灵力,久久留香。
  樊鸿熙眉目舒缓,陶煜吸溜一下就喝光了小小的一杯茶水,抬爪拍着樊鸿熙的手臂还要。青松喝了一口,双眼一亮,当即继续几口喝光,青柏则抬手一饮而尽,沉默地把茶杯放回桌上。
  樊鸿熙放下只喝了一口的茶杯,给他们三杯添满。青松没抢过樊鸿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殿下,不必给我们续了,这茶虽香,但我和青柏都品不出什么,不过牛饮罢了。”
  樊鸿熙摸了摸又一下喝光了茶水的陶煜后脊,笑道:“喝茶还需品出什么来?喝茶一事仅需自己愉悦即可,况且此处并无外人,何必纠缠于这些细枝末节?”
  青松一怔,不再说话,只是拿起茶壶给樊鸿熙的茶杯满上。
  喝过这杯茶,青竹四人也逛完了一圈回来了。一进门,青雨便惊道:“好香!”
  樊鸿熙放下茶杯,笑着开口:“来坐,你们刚好赶上了第二壶。”
  在他泡茶的时候,青雨兴奋地说:“殿下,这座楼船好大,站在甲板上,能看到三面都是海,还有那高大的船帆……”
  樊鸿熙含笑地听着,把新加的茶杯推向青雨四人。
  海上白鸥长鸣一声,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拍打着海岸和船身。樊鸿熙喝完茶,起身走到一旁的软垫和矮几边,打开矮几上的香炉盖看了看,然后从储物戒里抱出古琴轻轻摆在矮几上,盘腿坐下,含笑地信手勾弹起来。
  陶煜从桌上一跃而下,在他身边趴下来,安静地听着琴音。
  弦音悠悠,明朗又开阔,随风飘入碧海蓝天之中,在泛起白沫的海浪和滑翔的白鸥之间回旋。
  自从他于那个山洞中醒来,与樊鸿熙意外签订契约后,也有数月了。他也多多少少地了解了樊鸿熙这个人,和当初初见他舞剑之时,剑尖那丝奇特的意韵究竟为何。
  那就是独属于樊鸿熙的剑意,不为生,不为死,超脱于生死,自由于天地之间。不过距离这个境界,樊鸿熙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啧啧,清虚道体的悟性当真可怕。
  陶煜甩了甩尾巴,在琴音中缓缓闭上眼睛。
  “呜——”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楼船下传来一声响亮的号角声,然后安静平稳的楼船突然缓缓动了起来,向着碧蓝的大海驶去。
  数十艘大船扬起船帆,离开海港,向着一望无际的天边而去。
  樊鸿熙一抚琴面,把古琴收回储物戒里,抱起陶煜走到窗边,向天边眺望。
  天空白云舒展,在海风中缓慢地移动着,最终凝于天与海相接之处。
  “琼光,天的那边会是什么?”
  陶煜雪白的绒毛在海风中吹得胡乱飞舞,他歪头看了看眺望天边的樊鸿熙,说:“现在这个的我不知道,但以前在洪荒的时候,天边便是世界的尽头,太素所化,浑沦所在,也是最靠近天道之玄妙的地方。不过说是这么说,其实我也没去看过,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
  樊鸿熙低头看他:“连琼光都没看过吗?”
  陶煜昂头看了看白云舒卷的蓝天,漫不经心地说:“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又没有什么好吃的。洪荒之广袤远远超乎你的想象,而且在不断蔓延变大。别说是我了,许多仙神恐怕都没有见过。清辉倒是有可能见过,待我们找到他,你就可以询问一番了。”
  樊鸿熙想起了什么,问道:“琼光说过要把我引荐向清辉仙君,那位清辉仙君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不是人,是仙,你们人类的模样都是按照仙神的模样捏出来的。”陶煜纠正道,然后挠了挠耳朵,说:“我不是说过吗?清辉乃是天地间第一抹至清至灵的清气所化,生而为大罗金仙,通晓天地大道,为天地钟灵……”
  樊鸿熙无奈一笑:“不,我的意思是他是个何种性情之仙。”
  陶煜:“仙风道骨,风轻朗月,受万仙敬仰……总之,任何好词套到他身上都不为过,也是洪荒里我唯一一个看得顺眼,相处得舒服的仙神。”
  樊鸿熙有些好奇地问道:“那琼光是如何与清辉仙君关系变好的?”
  陶煜想了想,歪了歪脑袋:“好像是莫名其妙的就好了吧。说起来,你给我的感觉和清辉有些相似呢,都相处得挺舒服的。”
  樊鸿熙微微一怔,他竟能和那位清辉仙君比肩?
  陶煜疑惑地扭头看向樊鸿熙,就见他眼睫低垂,眼底似有点点波光,眉目柔和地看着自己,笑着说:“是吗?那我还真是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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