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泉 第46节

  严昱泽摸了摸下巴,“我是让你体会一下社会无情的一面,让你别抱着太天真的念头。省的出去被人骗,知道吗?”
  阮棠:“我谢谢你哦。”
  天已经黑透,路上走动的人少了,可热闹依旧,各种夜场开放让音乐声变得更多更杂。两人喝着酒,东一句西一句,话题渐渐就说开了。
  严昱泽忽然问:“你最近碰到的事,没和爸妈或者男朋友提过吧?”
  阮棠简洁地回了个字,“没。”
  严昱泽追问:“是全都没说?”
  “没和爸妈说过,我还没男朋友。”
  严昱泽怔了一下,侧过脸来看向她。灯光明亮而温柔,打在她的侧脸上,眼睫毛卷卷翘翘,眨一下像小扇子似的,从鼻尖到下颌,线条流畅美好。严昱泽心莫名漏跳了一下,觉得当初秦峰说的其实挺对的,他现在也想摸摸她头发,再拿颗糖喂她。
  阮棠转过来看他。
  严昱泽迅速挪开视线。
  “怎么了?”她问。
  严昱泽说:“就是挺奇怪的,你也失恋了?”按理说,像她这样看着娇甜水灵的女孩,大学里应该不愁有人追。
  阮棠差点没给他一个白眼,“你失恋是不是看谁都像失恋?”她把易拉罐往窗棱上一拍,“我还没恋呢,哪来的失恋。”
  用最狠的口气说着最怂的话,严昱泽差点笑倒,“为什么不恋?你这是一门心思读书去了,要投身到什么高深的科研里?还是……蕾丝边?”
  阮棠拍着胸脯说:“姐姐性取向正常着呢,就是出了点差错。”
  严昱泽眼睛微微一亮,“什么差错?”
  阮棠支吾着,有点犹豫。
  严昱泽又给她开一罐啤酒,“来,说出你的故事。”
  那架势跟综艺选秀里的导师似的。
  阮棠噗嗤一笑,接过酒喝了一口,啤酒度数低,喝两罐不会醉,但精神有点亢奋,她把多年前的事给说了出来,“打小追我的人多着呢,不过家里管的严,没给我机会实践一下,其实高中的时候,有那么一次,我们学校最帅的校草,和我一起主持校庆和联欢会,还买奶茶鸡排请我吃,感觉上是对我有意思,我也有点动心。”
  严昱泽忍不住吐槽,“奶茶鸡排就把你给打倒了?还说不是傻妞?”
  “你能不能别打断,我正在回想当年校草的样子呢。”
  “不就高中一个校草吗?能有多帅?你要想象一下帅,不如看看我的脸。”
  “你别说,看着你我就觉得校草太可恶了。”
  严昱泽:“……”
  “你还听不听故事了?老打断我。刚有点情绪就被你给打乱了。”
  “我刚才可没说话。”严昱泽做了个嘴巴封住的动作,“你继续。”
  “当时年纪里起哄的人很多,都说他准备要和我告白了,我这心里忐忑不安好几天,结果那天他说第二天约我单独见面,我猜他肯定是要和我告白,一个高兴,就和闺蜜去吃海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过敏了,全身发红疹,我妈不肯让我缺课,让我带着药去上课。中午到了约好的地方见面,他看着我半天没说话,第一句话说‘你这皮肤病不会传染吧?’气得我当场就发飙了,冲他喊‘这是过敏’。”
  旁边一阵爆笑,严昱泽笑得前俯后仰。
  阮棠被他笑地牙根发痒,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高中那个让她留下心理阴影,眼前这个笑得她心肝脾肺肾都在发胀。
  “够了啊,我不要面子的吗?你说说,这是不是太肤浅了,我就过个敏,居然就戳穿了初恋的真面目,电视里美好的爱情都是骗人的,难怪连童话里说的都是男人变成青蛙,变成野兽。你要交换一下试试,把王子关进古堡,看他会不会爱上青蛙,爱上野兽。”阮棠气鼓鼓地说,“由此可见,女人的爱情才关注有趣的灵魂,男人都只关注好看的皮囊。”
  严昱泽笑着说:“男人怎么就不会爱上青蛙野兽了,干锅牛蛙不香吗?野味不好吃吗?”(严正声明,这里只是开玩笑,野味不能随便吃,要严格遵守国家法律法规的规定哦)
  阮棠瞪他一眼,然后看向对面,脸色骤然一变。
  第62章
  几个保镖朝林嘉住的民宿走过去,显然开始行动。
  严昱泽对着对面方向看过去,脸上笑意收起,神情严肃,刚才聊天的欢乐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保镖们冲进民宿,前台只有两个人守着,一个负责登记的年轻女孩,还有一个干杂活的青年。几个保镖人高马大,平时习惯面无表情,予人一种压迫感。
  前台女孩第一直觉这些人不好惹,赶紧问:“你们是来干嘛的?”
  保镖来之前就定好说辞,“要债的,这个人是不是住你们这里?”
  领头的那个把手机上照片给前台看,一边示意后面两个守住门口。
  女孩一看就认出林嘉,独来独往,一回到民宿就闷在房间里不出来,和的游客不一样。
  “我们不能透露客户信息的。”前台说。
  保镖狠狠拍桌子,“这人欠我们很多钱,现在躲起来,让开,我就找人要债,和你们没有关系,别瞎掺和。”
  前台,还有周围有注意到的人听见保镖这么说,再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立刻就想到了各种民间借贷。近几年频繁在各类新闻里出现过,大家几乎瞬间就能脑补出一个故事,或者说是悲剧。
  前台还想再说什么,但眼看又有几个保镖进门来,已经有些胆怯,说话的口气都变得软弱:“你们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保镖说:“报警又怎么样,正当要钱,欠了钱不还还有理了?你看警察管不管要债。”
  借钱还钱都是民间纠纷,警察来了也只能做调解。
  保镖对前台说:“我们就找他要钱,不会影响其他人,你们别多管闲事。”
  看着这伙人气势汹汹,民宿工作人员即使觉得有些不对,也没人敢出头。
  四个保镖冲上楼,直奔着林嘉的房间冲过去,领头那个干脆从前台管理的位置上拿了万能房卡。
  有其他人从房间朝外张望的,保镖们都是一脸凶狠地吼过去:“看什么看?滚回去。”
  七八个保镖在走廊上站着,现在留在民宿的人本来就不多,也根本不敢和这群人理论,都老实地关上房门。
  四个人到了林嘉房前。
  领头保镖把手放在门锁上,一手刷房卡。
  嘀的一声,猛地推开房门。
  预想中的攻击没有到来,保镖警觉地慢慢走进房间。
  房间没有多大,一眼就能看穿,里面没有人。
  保镖一愣,立刻转身,进门右侧就是厕所,他刚才粗扫一眼,镜子反射里没看到人,此刻看到房间同样没人,他立刻意识到刚才厕所里有看不见的死角。
  果然林嘉从厕所扑出来,鉴于门口空间不大,只有两个保镖进来。当前一个举起手臂格挡,被林嘉一脚踢在肚子上,第二个反应不慢,立刻一掌劈过来,正好挨上林嘉的拳头。
  保镖一声惨叫,手心里扎到什么尖锐的东西,他身体瞬间麻痹,阴冷刺骨的感觉从手臂蔓延到全身,他倒在地上抽搐不起。
  门口的保镖听见声音不对劲,要冲进来,却发现地方狭小。
  林嘉把丧门钉夹在拳头里,和第三个打在一起。他练过搏击,但保镖的搏斗技术体能都胜过他,就是有点忌讳他神秘的手段,导致施展不开,两人倒一时难分胜负。
  领头的那个揉着肚子从地上起来,从林嘉身后攻击。林嘉前后夹击,心里知道不妙,刚挡住面前的一记直拳,后面被领头那个拍到。仿佛电击的感觉,他眼前闪过白光,身体不受控制地软倒,失去知觉。
  保镖粗喘两下,问领头的,“大哥,你刚用了什么?”
  领头那个脸色不好,看着地上躺着的林嘉和被丧门钉扎到后没有恢复的保镖,说:“来之前那个乔小姐给的。”
  保镖这才看到林嘉的背后被贴了一张符。
  “真tm邪门。”他狠狠骂了一声。
  这两天遇到的事实在颠覆常识,几个保镖都感觉不适,不过出发之前金海超承诺的巨额报酬让人无法拒绝,即使现在要用点极端手段,他们几个也都愿意冒险。
  “别傻愣着,赶紧把人弄走。”
  现在有两个倒地的需要解决,保镖一个扶起自己人,另一个去架住林嘉。在碰到林嘉之前,保镖忽然停住手,问领头的,“他太邪性了,要不要搜一下身?”
  领头的想了一下说:“别动他东西,还是交给乔小姐把,你碰他的时候小心,他应该带着什么武器。”
  保镖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他手上的钉子,心里发毛,架着他身体起来的时候,有意不去碰他的手,说来也奇怪,被贴了符后林嘉失去意识,但是手握成拳头并没有松。
  一行人离开民宿,虽然员工奇怪怎么有两个人被扶出来,但没人多问。
  ……
  阮棠和严昱泽看见保镖以讨要高利贷的名义冲进民宿没有人阻拦的时候感觉到不好。
  严昱泽戴上口罩穿上外套就要出门,“你留在这里,我先过去看看。”
  阮棠十分不放心:“他们人多,你不是打算正面硬抗吧?”
  严昱泽说:“我看着有那么傻吗?就是看看他们要把人弄到哪里去。”
  “你要小心。”阮棠轻轻地说。
  严昱泽匆忙地摸了她脑袋一下就出了门。
  阮棠趴在窗户看着,严昱泽到了对面,没选择到民宿门口,而是站在旁边一条小路上。
  保镖们扶着人出来,加上林嘉一共有九个人。两个无法行动的人被各两个人扶着,还剩三个人单独在走。
  领头那个低声说了什么,队伍一分为二,三人带着昏迷的那个过桥走了。剩余的架着林嘉拐进小路。保镖警觉地看一眼严昱泽。他靠墙站着,手里拿着手机在看,看起来像在等朋友。
  保镖视线扫过他后,穿进小路。走出一段后才解除怀疑。
  严昱泽感觉到口袋里的子钉在震,已经确定丧门钉还在林嘉身上。等到脚步声远去,他才跟了上去。同时在手机上发定位给阮棠,告诉她现在开始每五分钟分享一次定位。
  阮棠看着他们一前一后从小路口消失,从她的角度再也看不到人,再看到手机消息,心里又紧张又烦躁。
  严昱泽上午已经用子钉跟踪过一次,晚上再操作就有点驾轻就熟。巷子里四通八达,白天看着路走都有点混乱,但跟着子钉的震动反应,几乎不用去辨别道路。
  忽然走出小路,又来到河边,已经是支流,两岸的商铺少,已经关门了,路边几乎没人。子钉剧烈震动两下,严昱泽朝四周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人。
  怎么回事?
  突然就凭空消失了?
  几个保镖身型高大,还带着一个不能行走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没影了。钉子给出的反应就在附近。严昱泽手机上又发了一次定位,然后警惕地看向视线内所有的可见的路口。
  河里哗啦一声响。
  严昱泽马上跑到台阶边往河里看,这一段河道很段,停着十几艘小船,但看不到人。
  刚才的声音明明是从这里传出来。
  严昱泽拧着眉,脸色有些凝重,他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每一艘船都照过去。在最靠边的一艘船上,看见新鲜的脚印。
  难道他们上过船?那么小的地方,他们能去哪里,突然就这样消失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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