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可以拨动的时间长河
酒会结束的比想象中要快，可能是因为领主已经醉到不省人事的缘故，海伦几次想过来和高雨瞳说些什么，却都被她绕了过去，最后散场了也没机会说上话。
兰德洗了把脸，抛着手上的水晶球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着等高雨瞳出来，进去洗脸之前，高雨瞳给了它个任务，一旦看到水晶球里面出现影像画面，哪怕是断断续续地，也要立刻冲进卫生间把她薅出来。
当然冲进去兰德恐怕是不敢的，但在门口敲敲门还是可以的，它一边分辨着水晶球中模模糊糊的画面，一边大力用手掌拍着门：“好了，看到东西了，魔女，看到东……”
这一掌落下去没拍到门倒是拍到了高雨瞳的肩膀，后者没被吓一跳倒是兰德吓得不轻。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只看到默槿突然勾起了一个微笑后，握着它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猛然向后倒去。
“啊……”
惊呼的声音还压在嗓子里，兰德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落在了一片轻飘飘的棉花上，甚至它自己本身也变得轻飘飘地。将手臂举起来正反看了看，兰德不可思议地活动了几下脖子：“哎？”它被高雨瞳拉了起来，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似岑相识，却又截然不同，“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儿？”
高雨瞳没有用语言回答他，只是冲远一点儿的方向抬了一下头。
放眼看去，那个已经很久没见过的白矮星，竟然又出现在了天空中，看着方向和大概的位置，竟然和她们第一次走过茫茫草原时的位置差不多。
兰德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没事儿的。”大概是被它的样子逗笑了，高雨瞳冲他笑了一下，一直拉着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后，空着的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空气突然被划开了一条口子，口子的那边仍旧是一片草原看不出什么不一样来。
可高雨瞳显然不这么觉得，她显示自己探头进去看了看，当兰德也好奇地踮起脚尖的时候她转了回来：“进来吧。”说着，就像进自家大门一样自然，直接溜达了进去。
“不是，魔、魔女，”兰德脚底下打了个绊子，好不容易站稳后，简直对自己的三观产生了强烈的不认同感，“刚刚不是在、在房间里里？”看了一圈周围，兰德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魔女的魔法给催眠了。
它不可置信的表情很好地取悦了高雨瞳，后者笑着刮了一下它的鼻子：“就喜欢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指了指周围的环境，“这是领主大人的内心世界，这里可以捕捉到它的记忆长河，我们就可以从中找到艾欧斯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了。”
“可是领主的年纪看起来还没有我大……”
按理来说，兔子的寿命并不会特别长，所以它们的繁衍能力才会格外地奇葩和出众，兰德的担心当然不是没有理由的，但是，高雨瞳又一次毫不犹豫地弹了一下它的额头：“笨了吧，既然领主是世袭的，那么它一定听过至少它的曾祖父给它讲故事。”
“我们要找的，就是那段记忆。”
高雨瞳高深莫测的笑容让兰德几乎起了一后背的冷汗，它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位可怕的魔女，只要她找到合适的方法，任何人在她面前几乎都是透明的，就比如说今天的那个海伦。
依旧是高雨瞳在前面不时打开记忆中时间的轨道，随着她们的每一次进入，能够感觉出来这个世界的东西都在发生着变化，不是增强，而是在减弱，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力量本身，正在减弱。
兰德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尖，高雨瞳立刻注意到了它的异常，有些抱歉地耸肩笑了一下：“药剂的时间有限，所以没有太多时间给你适应，抱歉了。”
“没、阿嚏！”兰德把头偏向一边打了个本体，又揉着鼻子转了回来，“没事儿，没关系的……”
确认它只是因为第一次接触记忆中的时间长河而有些过敏，高雨瞳暗暗松了口气，捏了一下它的手后继续前进。
为了让这种寻找显得不那么单调，高雨瞳开始试图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说给兰德听：“其实无论是什么生物，记忆都会跟随着它们一辈子，只是能不能想起来、能不能知道自己是知道的。”
关于大脑，记忆，其实并不是只有人类才对它们充满了好奇，任何物种、任何生物都在不断探索自己以后可能进化的方向，并且希望让它们变得更好。
在这之中，吸血鬼恐怕是佼佼者了，除了惧怕银器的伤害外，大部分的吸血鬼经过后天的基因淘换基本上都可以适应阳光的直射。
现在只有古老家族的一些高阶层的、守旧的吸血鬼之外，其余的吸血鬼已经很容易在人类世界里找到一份工作，甚至结婚，当然不能生孩子，毕竟这是种极其不负责任的孕育方式。
对于这样的事情，其实兰德也是有所了解的，只是它从来不知道，在大脑中的记忆长河竟然也可以想迷宫一般寻找入口和出口。
高雨瞳确实非常厉害，也可能和女性可怕的第六感有一部分原因，这一路前进的过程中，只有极其个别的时候她可能会找错位置开出反方向的大门来，总体而言，从白矮星的位置，草皮的生长，还有正片艾欧斯大陆的变化不能看出，她们确实实在一直倒退的。
在把脑袋穿过第七十三道门的时候，高雨瞳的身子猛然震动了一下，兰德还以为是她找到了要找的那一份记忆，也垫着脚尖往里看，没想到她看到的，确实一个巨大的雕像。
巨大的，海伦的雕像。
“奇怪了，”对于领主知道，高雨瞳和兰德都是相对比较了解的，兰德打量了一下四周，不解地和高雨瞳对视了一眼，“为什么不是现任领主，而是…而是海伦。”
高雨瞳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一些，但在没有确定性的证据之前，她并不想多少什么。
“再往前走走，估计再过三个门，我们就应该到了。”
她的声音太过沉闷，兰德也不敢再东张西望，果然，在迅速穿越过了三个门后，兰德再一次看到了巨大的白矮星，和同现在没有很大区别的一座洞穴屋的典范。
而她们此时所站着的位置，正是小领主的房间，一个全身毛发雪白但没有任何光泽的兔子正坐在床边儿，一手轻轻拍着盖着小毯子的小领主，另一只手压在床上，手腕下是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本子，它正在翻找着什么。
虽然只是匆匆瞟了几眼，兰德还是认出了那些鬼画符来：“和我们，在外面门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因为潜意识里害怕吵到小领主，兰德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可是高雨瞳并不觉得有意思，相反，她的眉头已经死死地锁了起来，眼睛看去的方向，正是那个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