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说是信,或者更应该说是一张被折了两次的纸,上面的笔记乱得可以,如果不是附赠了几个英文单词,恐怕这些鬼画符一样的中文温应伦根本没办法理解。
他拿着信瘫坐在了地上,捂着脸苦涩地笑出了声儿,他之前还以为高雨瞳说不用他跟着一起去艾欧斯之类的话不过是说说而已,可是…兰德在信上匆忙交代,高雨瞳根本没有任何跟人商量的意思,在他们两个人正在说话的过程中,突然在它的脚下开了一个传送门。
而这封边缘略有破损的纸,正是在传送门关闭之前,兰德奋力扔出来的,不过它的本意并不是要把信给温应伦,而是要将信交给安。
没想到那个女仆看到高雨瞳房间的房门大开着,里面的地上只有这么一页被折过的纸,想也没想就把它送过来了温应伦的房间。
站在洗手台前,镜子中照出的人面色蜡黄,温应伦的脸色已经差到像是好几天没睡过觉一般。
他接了捧凉水抹了把脸,又喝了两口,一抹嘴巴也不擦干脸上的水珠,攥着那页纸径直走出了房间。达西住的地方离他并不远,他们本身就是住在一起的,只有高雨瞳的卧室稍微和大伙儿分开了一些距离。虽然现在马后炮、阴谋论都是不好的,但温应伦实在忍不住思绪一直往那个方向飘。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高雨瞳就已经决定只带着兰德去进行接下来的旅程了,所以才会又达西的突然出现,她就像是一个来接不认真的学生回家的家长一样。
越去想,结果自然是越发地烦躁。
温应伦忍不住呼噜了好几下自己的头发,直到它们乱到如同鸟窝一样,仍旧不停手。
来开门的布鲁斯显然被他的新造型吓了一掉,飞到达西肩上的时候还掉了两根羽毛:“你这是…怎么了?”
“高雨瞳走了。”温应伦没打算跟她们寒暄什么,也没打算有什么更深入灵魂的交流,他将握在手里的那张纸扔到了达西的腿上,“你看看吧。”
皱着眉头,达西的双眼盯在一反常态的温应伦的身上,同时双手摸索着拿到那团纸将它一点点地展开来。看着颓然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目光带着的温应伦,达西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最后也只能选择什么都不说。
她低下头开始认真研究纸上的内容,原本平静的表情逐渐向狰狞变化,到了最后连布鲁斯都瞪大了它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目光在信纸和温应伦之间来回流转。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即便是沮丧的状态,可是被四道如此怪异的目光盯着,温应伦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皱着眉头,回瞪了回去。意料之外的,达西和布鲁斯都没有说他什么,反而是达西自己立刻绕开了目光,同时连连摆手:“没事儿,没什么,就是看你有点儿奇怪而已。”
温应伦摊了一下手,自嘲地笑了笑:“难道不应该吗?”不过他立刻又摆了两下手,“不说这个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偌大的诺菲勒家族中,现在遇到事情温应伦能想到、能找到的也就只有达西了,至于之后该怎么处理这个东西,也只能由达西来做决定。
“嗯…”她抿着嘴巴将纸收好,转了两圈轮椅的轮子来到了温应伦的面前,“我觉得…你……”
“怎么了?”
达西的样子实在有点奇怪,虽然在逛街的时候他们已经建立了一种表面上的友谊,但实际上温应伦觉得她还是一直不喜欢自己的。所以像现在这样身体前倾,双手搅在一起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可疑。
不过就现在的心情和情况而言,温应伦也实在没有别的力气去思考到底为什么达西会变成这个样子。
“好吧,”将双手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腿上,达西叹了口气,“我觉得你该去好好休息,你的黑眼圈重地已经像国宝一样了,然后,至于这封信,”达西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我会处理好的,别担心。”
温应伦心里觉得有些什么地方说不上的奇怪,但被抛下的沮丧感现在充斥着他的大脑,已经让他无法再去思考别的任何问题。在脑容量加载失败后,温应伦烦闷地摆了好几下手,猛地盛了一把沙发站了起来:“我知道了,谢谢你。”
平铺直叙地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想来的时候一样,动作僵硬而木讷,离开了达西的房间。
布鲁斯和达西几乎是静止地直到听到温应伦的房间的房门被关上后,才双双松了一口气。
“走,”达西从贴身的口袋中抽出了一个大小夸张的斗篷,连同轮椅整个都罩在了里面,“布鲁斯,我们得快些。”她将帽子戴上的同时,伸出手来在布鲁斯的肚子上摸了两把。
随着斗篷两边严丝合缝地合并在一处时,达西连带着布鲁斯,还有她的轮椅,一齐消失在了这个房间。
门被打开,门被关上,可是无法看到任何人离开。
轮椅的后面变大了两倍的布鲁斯正用头顶着轮椅努力向前推着,而达西则通过斗篷流出来的缝隙分辨着方向,同时止不住地催促着:“再快些…该死…布鲁斯,前面左转…”
“左、左、左…”
相比于这两个人的兵荒马乱,安的地下室就要安静地多,所以当门口的铁索被熔断后掉在地上发出声音的时候,他立刻站了起来,走出了他昏暗而温馨的小房间。
“什么…”
“是我,是我,安,我是达西,是我…”
气喘吁吁的达西一把撩开了头上的斗篷,拽着它的一个角有气无力地倚着轮椅的扶手喘着粗气。
“达西?”安收起了自己的利爪和尖牙,有些疑惑地迈过两堆书籍后蹲在了她的轮椅面前,他从未见过达西这么狼狈的样子,“这是…”他将达西和炸了毛的布鲁斯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是怎么了?”
达西还在喘着粗气,不过她已经将口袋里面的纸团掏了出来,一把塞在了安的手里:“现在、只有你不在休眠中,咳咳…所以,我只能,只能来找你…”达西无所地比划着双手,同时催促着让安打开那团纸。
“现在怎么办?离太阳下山还有…”达西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并没有戴表,“该死的…”
“还有七个小时,”安已经通读完了整张纸,原本舒展的五官此时都因为严肃而皱到了一起,“走,我们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