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沈先生还不够

  这次,陶乐乐在那端半天都没有回应她什么,她也是同她一样地盯着那个玉佩,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说起来这个玉佩还是她心血来潮地挂上来的,那天晚上程习之告诉她蒋倩南还活着的消息以后,她惊喜到失声痛哭到半夜,后半夜也还是怎么也睡不着,就莫名地想起了毛毛和虫虫满月时傅景洪送来的这两个玉佩,取出来以后她当时是想挂在平时宝宝们常躺的婴儿床上的,但当时程习之正好醒过来了,很紧张着急似的在卧室里喊着她的名字,她心里一急,就顺手地把玉佩给系在了这张婴儿床上。
  没有想到就偏偏这么巧地给蒋倩南看到了,陶乐乐心情蓦地也有些沉,但在蒋倩南质疑的眼神里,她还是说出了答案,“这是宝宝们满月的时候傅景洪送过来的,你也认出来了吧,这跟当时咱们看韩剧时的一模一样……”
  后面陶乐乐还想说些什么,可一时之间又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是合适的。
  和乐融融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了起来,蒋倩南听完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某个地方发了一阵儿呆以后,才呢喃着问陶乐乐道,“他还送过宝宝什么?”
  “……”陶乐乐摇摇头,“他只在满月那时来过一次,”说着,又看蒋倩南脸色还好,才又接着说,“其实那天我没打算让他进来看宝宝的,就是纯粹不想让程习之太为难,起初我也不知道他送宝宝的会是这个玉佩,还是程习之最先发现的,南南,其它的我什么也不想说,感情这种事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在傅景洪那里受了太多的委屈,你选择永远不原谅他也是正常,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只想让你幸福,永远地幸福!”
  “……”
  蒋倩南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半晌以后,她心事重重地挂断了视频电话。
  她想起那年陶子流产以后,她将她从医院接回了京林公寓,那时她和傅景洪还在处于“热恋”中,而她也因为陪陶子就冷落了他,在陶子快要出小月子的时候,他突然打电话说要约她去看电影,碰巧上映的电影里有个韩国演员,她也不知怎的就跟他说起了从前跟陶子在一起看韩剧的时候,俩个人说好将来不管是哪一个先生了孩子都要送彼此与韩剧中一模一样的玉佩。
  其实现在说起来,那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而且当时还是在电影院里,她说的声音很低,而那男人听完也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很遗憾的口吻回她说,可惜陶妹妹的这个孩子没保住,不然依她那小性格,一定是说什么都不会想离开程习之的!
  却是没有想到如今陶子真的儿女双全之时,他会那么有心地去看了那个韩剧,然后买了一样的玉佩回来。
  许久以后,蒋倩南收起了思绪,面色平静地将视线移向了外面的落地窗上,陶子刚才的那句话一点也没有错,感情这种事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曾经的蒋倩南就是在曾经的傅小爷那里得到了太多温暖和呵护了,才会误将承诺都当成了誓言。
  她还在胡思乱想着,病房的门一下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来,是一直以来照顾她的小护士,她只探进来一个脑袋,当看到蒋倩南靠在床头那里并没有睡觉时,顿时嘿嘿地笑了两声,这才推开门整个人都进了过来。
  “逸书姐!”小护士亲切地唤她,一脸八卦的样子拉起椅子坐在了她病床边,“既然你没有休息的话,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啊!”
  蒋倩南,……
  从这鬼丫头狗腿的笑中她预感到她接下来的问题就一定不会是什么好问题。
  她还没有开口拒绝,小姑娘就生怕她不会答应似的,急急地问出了口,“昨天晚上超拽超拽今天白天又陪着你几乎出去一整天的男人是谁啊?”
  “……”她就说不会是什么好问题,但在小姑娘满眼期待的眼神里,她也不好意思不回答,相反地,她还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看小姑娘,“怎么?看他长得帅,一颗芳心开始控制不住地乱跳了?”
  小姑娘年纪还不大,被她直白地这么一说,小脸蛋都羞红了,她作势地瞪蒋倩南一眼,嘟着嘴向她表示自己的不满,“逸书姐可真会取笑人,那男人摆明的架势就是冲你来的,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末了又笑嘻嘻地托着下巴向她说,“我就是好奇你俩是啥关系,因为刚刚我去前面医院外科室看我实习的小学妹时看到他正在那里让医生给他包扎他的左肩膀,”她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左肩的位置,比了一个手势,“伤口好深呢,血也流了好多,我都看到里面的肉了,可他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地让医生给他缝针,我回来就禁不住好奇心地想问一下你俩到底咋回事,我听别的护士都说,你好像很讨厌他,逸书姐,他看起来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呀?”
  “……”
  小姑娘天真无邪地问她这问题的傻样子,真是令蒋倩南头大,她无语地冲她摇摇头,神情无奈地向她道,“是不是你们现在心里都在想,我是一个很不好的女人?前面有一个沈先生还不够,这会又勾搭上这么一个,完了还对人家爱搭不理的!”
  小护士,……
  她以为蒋倩南这样说是生气了,就急急地冲她摆摆手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逸书姐,我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的!就只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好奇而已!”
  “好奇?好奇什么?”蒋倩南戏谑地冲她笑,“好奇他肩膀上的伤是不是我砍的?”
  “……”小姑娘彻底被她噎住,她无奈地递给她一个好吧好吧我真是完全说不过你的眼神,然后从椅子上起身,走了两步又返回来说,“逸书姐,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也不想问问他伤的情况吗?他看起来真的挺严重的!”
  蒋倩南眉眼之间还是方才那般懒散的样子,她漂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小姑娘,“你是他派来的卧底吗?”
  “……”
  这一次小姑娘没有再说任何话,就只是调皮地在临关上房门的那一秒冲她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她走了以后,蒋倩南就和衣躺了下来,想闭上眼好好地再睡一会,可就是怎么也睡不着,但她也没有再起来,而是强逼着自己睡下去,因为晚上的时候沈定北一定会过来,今天一整天他都没有怎么陪她,到晚上的时候他一定会有很多话和她说,关于公司,关于去意大利,还关于去意大利以后的生活。
  就这样想着时,她竟也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蒋倩南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一下子回到了父母还在世的时候,那年她应该刚刚过了十岁的生日,爸爸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时,小小的她指着家里院子里的一片空地跟爸爸说,她还要一个秋千架,爸爸和妈妈自小就特别地宠爱她,当即答应了她。
  然后第二天她放学以后,院子里就有了一个特别漂亮的秋千架,她高兴地坐了上去,爸爸在后面推着,妈妈拿着录像在前面录着,她甜甜幸福的笑声不断地在整个院子里回荡。
  梦到这里的时候,梦睡里的她咕哝着喊了一声爸爸妈妈,然后一个激灵地忽然睁开了双眸,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拿床头柜子上的手机,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突然覆在了她的小手上,她不察病房里有人,潜意识地就喊了一声,“定北!”
  大手的主人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忽然紧了紧。
  接着她就坐起身来,借着外面走廊里光,她看清此刻坐在她病床前男人的脸,呵,她当即无语地冷笑了下,这人还真阴魂不散上了。
  其实先前她睡着的时候,傅景洪也是小小地坐在那里打了个 ,不过她刚刚一有动静,他立马就醒了过来。
  他以为刚才就算是他不出声,就他手上的温度也足以能令她分辨出来那是他的手,没想到她喊出的名字则是沈定北。
  ……
  俩个人就那样地坐在那里,谁都没有先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半天后,还是傅景洪起身去将病房里的灯打开来,然后他又踱着步子走回她的病床边,语气很寻常,“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
  蒋倩南这才掀着眼皮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他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可能连着都没怎么睡觉,眼睛里面有淡淡的红血丝,先前的西服衬衫也被他换成了很平常的黑色休闲服,这样穿着的他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妖孽的样子,倒是看起来年轻也不少,气质上给人的感觉也像极了一个邻家的大哥哥那般地。
  先前小护士说过的话不经意地又飘到蒋倩南的耳朵里,她随意地扫了一下他的左肩膀那里,只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他穿的休闲服是长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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