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有什么关系的

  “幸好有人给我寄来了这个,不然我们康家可要倒大霉了,下贱的东西,小小年纪就和男人乱搞!等着被抛弃吧你!”
  孙敏越说越气愤,简直就跟康衍炜被带了绿帽子一样,“回家告诉你爸,我们康家就算一辈子不娶媳妇,也不会要你这种小小年纪就被人搞大肚子的贱货!”
  孙敏的声音很大,临站起身时不甘心地将桌上还有些烫的咖啡端起来冲着陶乐乐的小脸泼过去,“想做婊//子就去夜总会去卖吧!就你这张脸,随便卖卖也够你们陶家发财的了!!”
  孙敏说完,扭着肥腻的腰身,趾高气扬的离去。
  没错,她就是故意选在这么高档的西餐厅的,也是故意不订包厢的,她就是想要狠狠地羞辱一下这个想给她儿子戴绿帽子的女人!
  浓郁咖啡顺着陶乐乐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滴下来,落在她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裙上漾起一片又一片的水渍,白色的t恤上面也脏兮兮的一片。
  周围用餐的人员都朝她这边看过来,眼神有鄙夷的,有嘲弄的,还有可怜的。
  陶乐乐坐在那里,看着餐桌上的b超单,大滴大滴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进不去康家,就意味着外婆的医药费泡汤了!
  她,该怎么办?
  “爸爸,你怎么不进去?”
  忽然,餐厅内响起来一个稚嫩的童音,而且就在陶乐乐的身后。
  她听得一震,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朝声音的源头望过去。
  笔挺如松的男人单手抄袋站在那里,深幽的眼眸正朝她这边看着,陶乐乐甚至没有勇气看一眼依在他腿侧的程力维,就慌忙地转过头去。
  还真是倒霉啊!
  每次最不堪的时候都能遇见他。
  这回他肯定会更认定她是那种居心不良,又作风不正的女人了吧。
  呵呵,陶乐乐勾起唇角涩涩地笑了笑,这样也好,本来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有什么关系的。
  就在她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程力维却眼尖地发现了她,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小家伙非但没有嫌弃,还体贴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咖啡渍。
  “老师?”程力维眨着大眼睛看她,心疼地问,“你的脸都被烫红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陶乐乐看着那么小却异常关心她的程力维,一股暖流缓缓地淌遍了她的全身,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老师没事。”
  “你骗人,如果没事的话那你刚才怎么哭了?”
  “老师,老师没有。”陶乐乐摇摇头,握住他不停给自己擦拭的小手,“只是刚才老师的眼睛里飞进来一只虫子,老师难受罢了。”
  小家伙却不信,仰头就问站在一旁的程习之,“爸爸,你刚才进来的早,你一定是看到怎么回事了对吗?是不是有人欺负老师了?”
  程习之面无表情用余光示意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邹昊,“把他带到包厢里去。”
  经历了上次的警告,邹昊也不敢再在他面前说什么了,匆匆走到程力维身边将他抱起来,“老先生在里面等你了,快去吧!”
  程力维自是不肯,“我不要,我不要!我好不容易见到了陶老师,我要和她一起吃饭。”
  邹昊:“……”
  程习之一个眼神递过来,邹昊一个激灵,也不管程力维愿不愿意,强行就将他抱去了包间里。
  要是往常,陶乐乐肯定会上前说几句,或是跟小家伙说一声再见,可是现在她什么心思都没有。
  她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拿起餐桌上的文件夹,起身离开了西餐厅。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西餐厅内,程习之才抬脚朝包厢内走去。
  走到门口了,忽然又不想进去了,邹昊这时正好开门出来,看到他,恭敬地点了点头,“程总。”
  程习之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关上包厢里的门,走到餐厅内一处僻静的地方,“去查一查她。”
  邹昊装傻地问,“谁?”
  程习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皮又痒了?”
  “嘿嘿……”邹昊狗腿般笑笑,“程总,老实说,我刚才还以为你真不打算管呢!”
  说实话,当他听到那个妇人趾高气扬地跟陶乐乐说她被搞大了肚子时,他真是吓了一大跳。
  说起来,要不是他那天太冲动,这个女孩又怎么可能无辜地被牵连进来?
  程家……
  哎……
  而此时的包厢内。
  程力维黏在程震海的身边,不停地晃着他的胳膊撒娇,“太爷爷,你劝劝爸爸让我回以前的培训班上课好不好?我想陶老师了。”
  程震海看了一眼滑溜溜的小鬼头,“你就那么喜欢这个陶老师?”
  “嗯。”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觉得爸爸也有些喜欢。”
  “你爸爸?”程震海原本半眯的眼睛陡然一亮,“他跟你说的?”
  “没有。”程力维特意地卖了个关子,“上次陶老师生病的时候,爸爸抱她了,而且爸爸还看了陶老师的胸。”
  “噗……”已经年愈八十的程震海差一点儿将口里的茶水喷出来,“小家伙,你说什么?”
  “真的。爸爸真的看了,而且还看了好长时间,太爷爷,我也是个男人,我懂的。”
  程震海:“……”
  他这个重孙还真不是一般的早熟啊。
  不过,唉,他摇了摇头,“你大概是看错了,你爸爸他……”
  “太爷爷是想说爸爸爱的是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妈妈吗?”程力维小盆友不解地问,“可是医生不是说那个妈妈……”
  “嘘!”他后面的说还没有说出来,程震海就立刻朝他做了个噤声动作,“这样的话以后不可以再说出来。”
  程力维也知道,医院里的那个妈妈是爸爸的禁忌,不过,他是真的好希望陶老师能做他的妈妈呀。
  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喜欢的一个妈妈人选了。
  “唉!”小家伙叹了口气,“太爷爷,你说爸爸真的会等那个妈妈一辈子吗?景洪叔叔跟我说,爸爸该找个女人了,可是爸爸好像一点兴趣也没有,太爷爷,你说,我还辈子还能有妈妈吗?”
  小家伙问得可怜兮兮的,再加上那令人心碎的小表情,令程震海这个戎马半生的老人都听得几分动容。不自觉地就被他带进了沟里。
  “那你的意思是,你想让那个陶老师当你妈妈?”
  “嗯。”程力维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喜欢她,太爷爷,她长得很漂亮的,真的,不比那个妈妈差的,不然爸爸上次也不可能盯着她的胸看那么半天,景洪叔叔说了,男人都喜欢胸大的女人,可是陶老师的胸明明就不大啊,你说如果爸爸不是对她有意思的话,怎么会盯着她的胸看呢?”
  程震海:“……”
  虽然老爷子没有回答程力维的话,但心下已然有了头绪。
  他这个孙子固执起来那简直跟头牛没差,既然力维又这么力荐这个陶老师,那是不是也说明,俩个人之间已经擦出来一些小缘份了呢?
  老爷子眯起眼暗暗思忖,这么多年了,他也应该出手了,适当地推波助澜一下,说不定也是不一件好事!
  。
  陶乐乐才刚一出西餐厅,陶国安的电话就过来了,“陶乐乐!你赶紧给我滚回来!不知廉耻的东西,我的脸都被你……”
  后面的话她不想听,也听不进去,索性掐断了电话。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想去看看外婆,又想到自己现在满身的狼狈,又改变了主意,回陶家。
  早晚都要面对的。
  她刚一回到陶家就觉得家里气氛很不对劲,佣人的头都垂得低低的在做事,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不用想,孙敏一定是告诉了陶国安一切,不对,她肯定还添油加醋了一番。
  她挺直脊背换好鞋走进了客厅。
  陶国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得胸膛不停地上下起伏着,魏淑媛在一边给他顺着气,还不忘煽风点火一下,“国安,你别生气了,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康家指望不上,我们可以再换一家别的么!京都有钱人家那么多,又不是每家都非处女不可的。”
  她这么一说,陶国安的火气直线往上升,“换一家?你以为这是那么容易的?依孙敏的性格,不出两天,她那个圈子里的富太太们就会知道她是一只破鞋了,你以为到时候还会有人想再要她吗?”
  “哎呀!当然有啦。”魏淑媛嗓音虽然柔软,但眼睛里却蕴含着恶毒,“没有年轻的,我们还可以找年纪大的嘛,乐乐那么漂亮,何愁没有老板看得上。”
  陶国安正想与她再争执,陶乐乐已经走进了客厅里。
  他气不打一处来地折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朝陶乐乐砸去,“你还有脸回来!!!”
  陶乐乐头一偏,轻松地躲过了一劫,精致的鹅蛋脸清清冷冷的,“不是你叫我回来的?”
  “你还敢给我顶嘴!”陶国安气得想抓起茶几上的东西再朝她砸过去,却发现茶几上什么东西也没有了,气得直接跳起来,“我问你,你到底怀了哪个男人的野种?你今天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陶乐乐悲凉地看了他一眼,“爸,你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你的女儿吗?”
  “相信你!”陶国安一副要炸毛的样子,“老子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让两千万白白地打了水漂。你知不知道京都有多少女孩子挤破了脑袋想嫁进康家去,你倒好!啊!”
  陶国安气得连指着她的手指都在发抖,“竟然还没过门就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魏淑媛也一副很伤心失望的样子,“乐乐呀,虽然你不是我生的,但我自问待你也不差啊,你说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豪门一向都是喜欢干干净净的媳妇的,你说你这样堕落,我就是想再给你介绍跟你年龄相当的,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啊。”
  “魏淑媛!”陶乐乐冷笑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康家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你怎么不让我两个姐姐嫁过去啊!”
  “你……”魏淑媛生生被她这句话问得语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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