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逼人

  皇者的这种眼神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这眼神犀利而又逼人,竟似充满了一种威严和正义。
  我不由被他的这股眼神震慑了下,我分明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他内心里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在被震慑的同时,我不由又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皇者轻巧地把手里的枪调了个头,手握枪管,把枪递到我跟前:“我想说的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不会再说了,我说完了,好吧,如果你不相信我,如果你还仇恨我,那么,好吧,你来吧。”
  我毫不犹疑一把握住枪柄,将枪口对准了皇者。
  皇者目光坦然地看着我:“你现在可以扣动扳机。”
  不知为何,我一时就犹豫了,因为皇者异乎寻常的神态和表现。
  “我就知道你在听完我的话之后是不会杀我的,我就知道你过了暂时的冲动是有理智的。”皇者又恢复了往常的那副嘴脸,得意地说,“兄弟,我叫你兄弟呢,我们是朋友啊,你怎么舍得开枪杀你的朋友呢?”
  我突然笑了,笑的很阴沉:“你以为我不杀你就是对你改变看法了?老子突然改主意了,我在这里杀了你,脏了我的宿舍,今天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今后,你可能就不会这么运气。”
  “今天你不杀我,今后你更不会杀我!”
  “你就如此有把握?”
  “是的!”
  “可惜,我要告诉你,这由不得你。”我冷笑起来。
  “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
  皇者这话让我有些奇怪。
  我将手枪在手里掂了掂,突然把手枪扔到皇者坐的沙发上:“你他妈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皇者大笑,捡起手枪装起来,然后说:“老弟,行啊,如此轻微的重量都能试出来。看来老弟玩枪的水平也快接近我了,看来老弟对枪玩的也够熟悉了。”
  我冷冷地看着皇者:“还有事吗?没事就滚——”
  皇者站起来:“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今天要来这里亲口告诉你此事,我根本目的是爱护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暗中调查最近出的这两起事件的,我不想让你到处折腾,折腾大了,对你没好处,本着爱护朋友的目的,那还不如我亲自来亲口告诉你。这次的事情,我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不要再继续折腾,这次的亏你是吃定了,吃亏是福,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吃亏的。”
  说着,皇者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这里是500万,密码是六个8,算是这次海竹遭受损失的补偿。我想,这些钱弥补海竹的物质损失,足够了。同时,也算是对你和海竹精神损失的补偿。”
  我说:“这是伍德安排你来这么做的吧?胡萝卜加大棒,看起来好像还挺高明啊。”
  皇者轻笑了下,摇摇头:“这是我个人的意思,和将军无关,将军是不知道的。”
  我心里不由一愣,有些想不明白皇者如此做的意图。
  我有些不相信皇者这话,我觉得他是在给我演戏。
  我说:“如果这是伍德的意思,那么,这卡留下,老子明天就拿着这卡去找伍德,这些钱太少,不足以弥补老子的精神损失,后面至少要加一个零才可以,如果这真的是你个人的意思,那么,你给我拿着这卡马上滚蛋。老子不稀罕你这臭钱。不然,老子明天还是会拿着这卡去找伍德,检举揭发你背着他和我做私人交易。”
  皇者一听,毫不犹豫立刻把银行卡拿起来装进了口袋,然后带着诡阴的笑冲我点了点头,接着就径自离去。
  皇者走后,我点燃后一支烟,坐在沙发上,琢磨了许久。
  一方面,我毫不犹豫认定皇者是伍德的死党,是死心塌地跟着伍德做尽坏事的走狗,可是,另一方面,皇者的某些言行却又让我感到十分困惑,我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来解释他的诡异言行。
  似乎,在皇者面前,我的心眼不够用,他的心机心计远远大于我,他在我面前似乎是从容不迫的,他似乎一直就掌控着我和他之间的主动权,我有些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还有,今天竟然被皇者的一把空枪钳制住了手脚,又让我觉得很窝囊。早知道这家伙手里的枪没有子弹,我的枪口早就顶住他的脑门了。
  但如果我真的顶住了他的脑门,我会开枪打死皇者吗?
  这个想法让我不由又赶到一阵迷乱。
  皇者似乎很自信,自信我不会杀死他,任何时候都不会杀死他,他一再告诫我杀他是个极大的错误,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还有,皇者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为何枪里会没有子弹呢?
  还有,伍德此次的行动交给皇者来指挥,难道他是想以此来试探皇者对他的忠诚度?还是另有什么打算呢?
  还有,皇者告诫我不要再继续折腾深究此事,要我认栽,要我吃了这次大亏,他又是何意呢?是真的为了我呢还是为了他自己?亦或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还有,如果这银行卡的钱真的是皇者的,那么,他哪里会有这么多钱,即使有,他这个为了钱跟着伍德混的人怎么会舍得如此割肉呢?
  还有……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着,思索了良久,没有找到答案。
  第二天早上,我正躺在沙发上迷糊,隐约听到门外有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凑近猫眼一看,头大了。
  门外是夏雨和芸儿。
  夏雨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的是早餐。
  芸儿正挡在夏雨面前,冷冷地看着夏雨。
  夏雨小脸通红,正愤怒地冲芸儿嚷嚷:“你干嘛挡在我前面,我来给亦克送早饭,干你什么事,你给我走开——”
  “该走开的是你,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芸儿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很有气势,“小黄毛丫头,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凭什么我不能来不该来?你算老几啊,不许再挡我。”夏雨说。
  “我就挡你了,你能怎么着?”芸儿冷笑一声。
  夏雨瞪眼看着芸儿,突然不发怒了,反而笑了起来:“芸儿,你是吃醋了是不是啊?你以为海竹走了,你这个前大奶就可以从冷宫里出来重新受宠了,是不是啊?”
  “死丫头,你敢再胡说八道?”芸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羞。
  “嘎——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啊?”夏雨得意了,“我给你说啊,前大奶,亦克这个人是不会吃回头草的,你早已经成为他生命里的历史了,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奉劝你还是识点时务,不要那么无聊好不好。大奶走了,二奶我来照顾亦克是应尽的义务,你这个前大奶跑来凑什么热闹啊,你说你无聊不无聊啊。”
  “死丫头,你给我住嘴——”芸儿的声音有些严厉,“我告诉你,不管什么大奶二奶3奶四奶,亦克最后的归宿都只会在我这里,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得了,你以为有钱就能得到亦克?我倒是想奉劝你,不要做白日梦,不要再在亦克身上做什么打算,好好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算了。你再来这里胡搅蛮缠,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嘎嘎——前大奶要对我不客气了,我好怕怕哦。”夏雨冲芸儿做了个鬼脸,接着说,“我喜欢亦克和你无关的哦。海竹虽然走了,但她还是亦克的大奶,亦克是海竹的大爷,我呢,我当然就是亦克的二奶,亦克是我的二爷,亦克有大奶二奶就足够了,你呢,干嘛干嘛去吧,别来这里打酱油了。”
  “一个黄毛丫头说这些话,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羞耻?”芸儿说。
  “要羞耻的是你,怎么会是我呢?”夏雨说,“亦克早就把你休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趣呢。”
  两人在门口你一句我一言斗起嘴来了,互不相让。
  我心里哭笑不得,叫苦连天。
  我打开门:“一大早你们在这这里嚷嚷什么?烦人不烦人?”
  看到我,芸儿不吭声了。
  夏雨喜笑颜开,举起手里的袋子:“嘻嘻,二爷起床了啊,二爷,我给你送早餐来了。”
  我接过早餐,对夏雨说:“谢谢——”
  说完,我站在门口看着夏雨和芸儿,丝毫没有请她们进来的意思。
  夏雨看看我,又看看芸儿,眼珠子一转,接着对芸儿说:“哎——芸儿,你不是还有事吗,你忙去吧。”
  芸儿微笑了下:“看你说的,我哪里有什么事,我这不是等你的吗,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逛商场的吗?”
  夏雨一咧嘴。
  我沉默地看着她们,身体堵在门口。
  夏雨似乎觉得没有进来的希望和可能了,怏怏地对芸儿说:“那好,那就走吧,我今天要买条纱巾送给你,勒死你。”
  芸儿忍不住想笑的样子,接着就伸手按了电梯按键。
  然后,夏雨和芸儿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夏雨冲我嘴巴一撅,做了个鬼脸。
  芸儿则面无表情。
  我叹了口气,关门回来,吃了夏雨送来的早餐,然后继续睡觉。
  到中午的时候,我睡足了,先和海竹打了个电话,问了下最近的情况,然后下楼,想出来走走,活动下筋骨。
  刚下楼,就接到秦露的电话,约我一起吃午饭。
  上次海竹的事情,我正欠秦露一个人情,于是就答应下来。
  我们约好去吃海鲜。
  在靠近海边的一家海鲜店,我和秦露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点了菜。
  秦露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笑意。
  等菜的当口,我和秦露随意聊着,我背对餐厅门口,秦露和我面对面。
  正在聊天,突然发现秦露的眼神直了,直勾勾地看着我身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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