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嘴
我说:“第一,今晚真的是校友聚会,吃饭喝酒的。第二,我没记得我告诉你我去海天大酒店,你怎么知道的?”
海竹的神色微微一怔,似乎发觉自己说走了嘴,抿抿嘴唇,接着就用肯定的口气说:“你当然告诉我你去哪里参加校友聚会的了,你明明下午在电话上亲自告诉我的。”
“我没记得告诉你啊。”看到海竹的神情如此肯定,我不由有些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难道我当时说了自己没记得?
“你说了,是在海天大酒店聚会。”海竹用愈发肯定的语气说,“你就是说了。”
“哦,好吧,那我说了。”我苦笑一下,不管我说没说,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反正我知道海竹是随时可以对我的手机进行定位的。
海竹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洗澡了没?”
“没——”我立刻回答。
“怎么没洗澡呢?”海竹说。
“吃饭喝酒干嘛要洗澡?”我说。
海竹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你觉得我对你的猜疑有没有道理?”
我说:“没有道理。”
海竹说:“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还有长头发,你觉得我怀疑的不对吗?别说是我,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猜疑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参加校友聚会的?那个女人是谁?”
海竹的眼圈有些发红。
我说:“阿竹,我今晚真的是参加了校友聚会,今晚管主任的夫人喝多了,我打车送她回家的,她坐不稳,靠在我肩膀了。”
“真的是管主任的老婆?”海竹说。
“真的,不然,我现在给你电话号码,你打过去问问!”我说着摸出手机。
海竹接过手机,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机又还给我:“你没撒谎?”
我说:“你打过去一问便知,管主任的夫人是我校友,是我师姐,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主任夫人,只是喝醉了酒,你想想人家能和我发生什么吗?就算我如你想象的花心,但我敢对主任夫人有非分之想吗?你觉得有必要猜疑这个吗?”
我说的理直气壮。
海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又说:“海枫不也是你们的校友吗?他怎么没参加?”
我说:“他今晚刚回国,怎么参加?刚才回家的路上我还和他通电话了,告诉了他今晚校友聚会的事,他要是能早回来,当然会参加的了。管主任夫人昨天还和海枫打电话了,知道他没回国,就没有通知他来参加聚会。打电话的事,海枫告诉我的,不信你还可以去问海枫。”
海竹又低头沉思,似乎觉得我的解释有些合理了,说:“洗澡去吧。”
我松了口气,忙去洗澡。
洗完澡,进来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海竹正靠在床头发怔。
我忙上床,伸手揽过海竹的身体,
我知道,此时想彻底打消海竹疑虑的办法就是好好卖力气和她做上一次。
我趴到海竹身上……
结束后,大汗淋漓,都沉默着。
“你很猛。”海竹呢喃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心里只想流泪。
“你没干坏事。”海竹又说了一句。
我还是没说话,心里感到了一阵潮湿。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海竹说着,下面收缩了一下,我感觉到了。
海竹打开床头灯,开始打扫战场,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紧闭双眼。
收拾完后,海竹躺回到床上,关了灯,身体靠着我,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进入我怀里。
“哥——”海竹轻声说。
“嗯。”
“问你个问题!”海竹说。
我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黑夜。
“每次做那事,你都喜欢关灯。难道你不喜欢开着灯看着我和我做?”海竹说。
我的身体微微一颤,海竹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呼吸离我很近。我知道她正在黑暗里看着我。
“我这是为了照顾你。”我说着,将海竹搂到怀里。
“照顾我什么?”海竹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
“怕你害羞啊。”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
海竹轻笑了下:“做了这么多次了,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了,你觉得我在你面前会很害羞吗?”
我说:“不会很害羞,但起码也还是有些害羞吧?”
海竹没说话,吻了吻我的脸颊,接着说:“你不喜欢看着我的身子和我做吗?”
我说:“喜欢!”
“真的喜欢?”海竹说。
“真的喜欢。”我说。
“那我们找个时间白天做好不好?”海竹说。
“好。”我干涩地回答着。
“只要你喜欢,我一切都由着你,你不用考虑我太多。”海竹在我耳边嘟哝着。
“嗯。”我答应了一声。
“我其实还是有些害羞的。但是我想让你更舒服让你更满意。”海竹说。
“嗯。”我恍惚答应着。
“你喜欢我的身子吗?”海竹说。
“喜欢!”我说。
“仅仅是喜欢我的身体吗?”海竹说。
“不——”我立刻回答。
“那还喜欢我的什么?”海竹说。
“你知道的。”我艰难地回答着海竹。
“我要你说出来。”海竹撒娇的声音。
“喜欢你的人,喜欢你的一切!”我说。
“嗯。”海竹满意地嗯了一声,又亲了亲我的脖子,“肉体和灵魂,是不可分割的,性和爱是紧密相连的,没有爱的性,是可悲的,没有性的爱,同样不合理。每次和你做,我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是融合地那么紧密,那么和谐,那么热烈。”
我没有说话,心里涌起一阵对海竹难言的歉疚,还有深深的自责。
我知道,自己在欺骗海竹,不仅仅在欺骗海竹,还在欺骗我自己。
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很卑鄙很龌龊很下作。
沉默了一会儿,海竹又说:“老公。”
“在——”我说。
“你爱我吗?”阿竹说。
“爱——”我说。我知道这个答案是唯一的。
“有多爱呢?”海竹说。
“很爱很爱。”我说,心里一阵迷惘。
“嗯,我也爱你,爱到海枯石烂。”海竹说。
“嗯。”
“你也是吗?”海竹说。
“是——”
“是什么?说出来。”
“爱到海枯石烂。”我努力地说着。
海竹又吻了下我,然后说:“我这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死活都要粘着你,你只能是我的男人,谁也甭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当然,我也只会是你的女人,只是你一个人的女人。我要伺候你一辈子,一辈子和你生死不离。”
我的心一颤,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惶恐,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忧惧。
仿佛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暗夜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带着困惑和迷惘在游荡,不知会游荡到哪里去。
“哥。”海竹边说把将我的手拉到她的胸口,放在她的大团团上。
“嗯。”我轻轻揉着。
“我老是盘问你一些事情,你烦不烦?”海竹说。
“不烦!”我马上回答,我知道,这个答案同样也是唯一的。
“真的不烦?”海竹又追问了一句。
“真的不烦!”我忙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盘问你是对你不信任呢?”海竹说。
“不会。这说明你爱我!”我说着,心里不由开始泪流。
“嗯,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不错,我的确是出于爱你才会如此关心你,我关心你,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我对自己缺乏自信。因为我对自己的把握无力,我才会想牢牢抓住你,我害怕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开我。”海竹的声音有些凄然。
我的心有些发疼,搂紧了海竹:“阿竹,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们的命运是相连的,命运注定我们要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离你而去。只要你不离开我。”
“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话。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死死抓住你,你是我的男人,只能属于我,只能属于我。”海竹喃喃地说。
“阿竹,我希望,你能做一个自信的女人,相信自己,活的轻松一些,不要太累。”我说。
“我不累啊,我活的很轻松啊。”海竹轻笑一声。
听得出,海竹的笑有些勉强,说的话有些言不由衷。
我说:“两个人在一起,什么最重要?自然是开心,开心才会幸福,开心才会快乐!”
“嗯。”海竹低低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爱情的基础是什么?是自信,是信任!”我又诚恳地说。
边说着话,我边腾出一只手,悄悄摸到床头缝隙,没有摸到录音笔。
听我说完,海竹又沉默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哥,我困了。”
我拍拍海竹的身体:“睡吧。”
我们相拥睡去。
半睡半醒间,突然感觉海竹的身体轻轻在动,我醒了。
“哥……”海竹轻声叫了我一句。
我没有吱声,继续做沉睡状。
海竹轻轻离开将我放在她大腿的手拿开,然后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
片刻,听到床头有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然后,海竹又躺下,偎进我的怀里,将我的手轻轻放到她的大腿上。
黑暗里,听到海竹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一会儿,听到海竹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她进入了梦乡。
我悄悄抽出手,轻轻摸索到床头的缝隙里,接着就摸到了那支录音笔。
我将手轻轻又拿回来,重新放回原处,睁开眼,看着窗外夜空里的一轮明月,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悲凉和愁苦。
不由又害怕自己再说什么梦话。
这年头,梦话害死人啊。
不由就忧惧起做梦,不做梦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睡觉。
但,这可能吗?我困了,我还是要睡的,不睡觉白天怎么学习呢?
我昏昏又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又开始做梦了,又梦到了空气里的浮生如梦。
梦见了那无数个夜晚和浮生如梦的无声交流,梦见了和她的心心相印,梦见了她呼唤客客的款款深情,梦见了我呼唤如梦的刻骨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