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锻炼

  孙栋恺说:“我打算让秋彤主持。”
  “哦。”我恍然大悟,让秋彤主持,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孙栋恺接着说:“曹滕和元朵的能力当然是有的,但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似乎还不大合适,还没到这个水平,还需要锻炼,还缺乏足以镇住发行公司全体人员的权威。发行公司是集团人数最多位置十分重要的一个部门,你脱产一个月,现在是创城的简要关头,我可不想这其中闹出什么叉叉来。前几天那事已经把我吓出一身冷汗了,秋彤以总裁助理的身份主持发行公司工作,再加上她又是发行公司的前老总,不论是能力还是威信,我都是放心的。”
  “哦。”我做出一副不大放心的样子,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
  “你不要担心秋彤主持会对你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她这个人,公正地说,做人的品质还是不错的,即使你对她有一些看法,有一些意见,她也不会公报私仇给你下绊脚的,这一点,我对她还是相信的。等你学习结束,你还是你的发行公司老大,她还是她的总裁助理。相信在她主持发行公司这一个月,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再说了,还有我在呢,哈哈……”孙栋恺说完笑起来。
  我做释然状,笑了笑:“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正在这时,曹莉来了,对孙栋恺说:“刚接到一个通知,明天上午9点有一个会议,高层主持,要求你去参加。”
  “什么内容的会议?”孙栋恺说。
  “好像是什么筹备中韩经济文化交流的事情。”曹莉说,“海州不是刚和韩国的一个什么市结成了友好城市吗,好像是今年要首次搞一个经济文化交流活动,估计就是这事了,我们集团是筹备活动小组成员单位。”
  孙栋恺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这种事少不了我们出血,除了宣传,还得出钱出人。”
  曹莉这时看看我,微微一笑。
  我也冲曹莉干笑了下。
  对于刚才曹莉和孙栋恺谈到的这个中韩经济文化交流活动的事,我此时并未在意。似乎这和我没什么关系,似乎这活动段时间内不会搞。当然,此时我也不会想到此事会和秋彤有什么关系。
  然后孙栋恺对我说:“小亦,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我于是告辞离去。
  到了大厦一楼的时候,正好遇见管云飞和几个人走进来,管云飞看到我,停住了脚步:“小亦——”
  “管主任好,来视察?”我和管云飞打招呼。
  “上面有客人来,安排在新闻大酒店住宿,我陪他们上去!”管云飞说。
  集团总部大楼是多功能的,1至16层是酒店,上面几层是集团办公所在。
  我点点头。
  “对了,上面最近要举办一个中青年骨干学习班,给了我们系统3个名额,我批给你们集团一个,我上午给栋恺建议让你去参加学习,栋恺通知你了没有?”管云飞说。
  我擦,原来是管云飞点名让我去的,这个名额是管云飞戴帽下来指定给我的,孙栋恺是顺势送了个人情,他却告诉我是他专门照顾我的。如果管云飞不提这事,我还真以为是孙栋恺的特殊照顾呢。
  我被这家伙蒙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冲管云飞点点头:“孙董事长刚通知我。”
  管云飞呵呵一笑:“本来上面只给了我们2个名额,系统内部都消化了,我特地又多要了一个,这个名额就是给你准备的。”
  操,管云飞这话又不知真假,我总不能去上面问吧,只能信了。
  这年头圈子里的人讲话真假难辨。
  我于是又感谢管云飞。
  然后管云飞又笑笑,就走了。
  第二天,我和秋彤坐上了海州飞昆城的飞机。
  昆城是滇西的省会,江浙是我的第一故乡,滇西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滕冲有过十几年的生活经历。滕冲离昆城并不远,当然,滕冲离缅国离金三角也不远。
  此去昆城,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坐在飞机上,秋彤沉默地看着机窗外深蓝的天空,天空下面,是无尽雪原一般白色的云海。
  我坐在秋彤身边,侧脸看着她沉思的神情,也没有说话。
  机舱里很安静,长途飞行,很多客人都打起了瞌睡。
  此时,我和秋彤正在万米高空向着遥远的南方飞行。
  不经意,我的手触碰到了她的手。
  我的心一跳,想拿开,却又没有动。
  她的手似乎颤了下,似乎也想拿开,却也没有动。
  我们的手指就那么轻轻接触在一起,都没有动。
  感觉到了秋彤手指的温热,甚至,感觉到了她的心跳。
  我的心跳加速,暧昧的感觉在我心里弥漫。
  一会儿,我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握住。
  她的手又是轻微的颤抖,想脱离,我微微一用力,握住。
  她又不动了,似乎无力挣脱。
  我将她的手握在我的手心,包含着,手指不由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
  这种微妙的接触和感觉让我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我不由将她的手握紧,抚摸的力度也有些加大。
  秋彤又想挣脱,我的手又是微微一用力,她没有脱开。
  秋彤依旧看着机窗外,嘴唇紧紧抿住,脸上浮起一阵红晕,胸口有些起伏。
  我的手指开始轻轻摩擦着她的指尖,慢慢滑向她的手心,食指在她手心轻轻地划着圆圈。
  秋彤继续看着窗外,紧紧咬住嘴唇,手在继续颤抖着。
  我交叉五指,和她的五指交叉握在一起,感受着她手心手背手指的柔嫩温热和颤栗。
  仿佛,我此刻感受的不是秋彤的手,而是她的心。
  十指连心,我们的十指接触在一起,心也在颤栗中接触着。
  此时无言,却胜似有言。
  我就这么握住她的手,一直就这么握着,用心感受着秋彤。
  此时,我的脑海里没有了任何人和物,只有和我坐在一起飞翔在万米高空的秋彤。
  默然感觉,这似乎就是我和浮生如梦幻想中的天堂。
  天堂是那么暧昧,那么纯洁,那么温馨,那么心动。
  我宁愿就这么一直飞下去,一直也不要到达,一直也不要放开。
  秋彤脸上的红晕越发浓郁,胸口起伏地越发厉害,突然身体一颤,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用力就往回抽手——
  我的手没有放开,不由就跟了过去,秋彤的手抽了回去,我的手却落在了秋彤的腿上。
  我的手掌覆在了秋彤的腿上。
  立刻,我感觉到了秋彤腿的温度,还有微微的颤抖,她全身似乎都在颤抖。
  我不由微微用力按了下,柔软而有弹性。
  我的身体不由一颤。
  秋彤的身体也猛地一颤,伸手想挪开我的手,却没有成功。
  我的心跳急剧加速,不由往里移动手。
  我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不知是生理的本能还是心理的不由己,亦或是冥冥之中灵魂的驱使。
  秋彤的身体似乎很无力,似乎有些瘫软,却又不由自主夹紧了。
  秋彤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潮红,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想将我的手扯出来,却似乎又那样无力。
  我看看周围,都在打瞌睡,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我的手指轻轻按了一下,秋彤的身体猛地悸动起来,抓住我的手用力猛地往外一拉,我的手被她拉了出来。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心在继续狂跳,却又有几分遗憾和失落。
  我的手放回来,身体下面此时已经反应强烈。
  秋彤没有看我,却用双手捂住脸,深深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着。
  看着秋彤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一阵疼怜和悲楚,不由伸出胳膊,将她轻轻揽了过来,让她的身体靠在我的怀里。
  秋彤没有抗拒,似乎她已经无力抗拒,就那么靠在我的怀里,双手捂住脸,身体仍然微微颤抖。
  我轻轻抚摸着秋彤的肩膀,一会儿又抚摸着她的耳垂,抚摸着她的脖颈。
  秋彤的身体突然就瘫软了,无力地靠在我的怀里。
  我的另一只手去抚摸她的手,她的脸颊。
  秋彤突然松开捂住脸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抓着。
  秋彤的脸接着就埋进了我的怀里。
  我的手不再抚摸她的脖颈,开始抚摸她的头发。
  秋彤抓住我手的双手不停地颤抖,抓得很紧,越来越紧……
  我的心里一阵悲楚涌出来,此时,我没有了生理的冲动,却在灵魂里感到了巨大的酸凉。
  秋彤突然松开我的手,接着身体也脱离了我的接触,扭身向着窗户,两手又紧紧捂住脸,肩膀不停地耸动着。
  我默默地看着秋彤,心里继续悲凉着。
  一会儿,秋彤的身体不动了,似乎在渐渐平静下来,深深呼了一口气。
  秋彤接着坐正,转脸看着我,脸上的红潮在渐渐消退。
  秋彤的目光看起来一如往常那般的沉静,嘴唇轻轻抿住。
  我突然不敢和她对视,不由低垂下眼皮。
  秋彤轻轻呼了口气:“我们不能这样。”
  秋彤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我却听得分明。
  我抬眼看着秋彤水一般纯净的目光,那目光里此时饱含着深深的愧疚和不安。
  “我们要保持理性。”秋彤又说,声音依旧很轻。
  我缓缓呼了口气,没有做声。
  秋彤捋了捋头发,然后又扭头看着窗外。
  “海竹在找如梦。”一会儿,秋彤说,没有回头。
  “我可能是做梦说梦话让她听到了。”我说。
  秋彤回头看着我:“说梦话?”
  “是的。”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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