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说胡话
夏雨说:“我在说什么你没听明白?大奶都和你定亲了,二奶的事老拖着也不好吧?我看,不如咱们一起把亲定了得了,我到时候跟找你们一起去,一起定亲,你说好不好?”
我不知道夏雨是怎么知道我和海竹要定亲的,说:“你这是发烧了说胡话。”
夏雨说:“哎——你歧视二奶啊,二奶虽然是二奶,但好歹也要有个名分吧!”
我一时无语。
夏雨听我半天不说话,说:“好了,好了,不定亲就不定亲,反正我跟着你就是小婆子的命,我认了。定不定亲也不过就是个形式,我是不注重形式的,我也不要什么名分了。到时候你们结婚,我跟着当大奶的丫鬟,一起嫁过去得了,我就当偏房算了。”
夏雨的话让我更无语了。半天,我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
夏雨说:“哎——我光和你说请亲的事,把正事忘记了,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胡闹的哦,我是有正事和你说一下。”
“什么正事,说吧!”我说。
“大大奶来了哦。”夏雨说。
“什么?”我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紧握电话失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看你这一惊一乍的,大大奶就这么让你关心啊,不就是她给你买了套房子吗?哼,我到时候给你买套别墅。”夏雨有些不满地说。
“少废话,告诉我,是不是芸儿去了你那里?”我紧接着问夏雨。
“是啊,怎么了啊?”夏雨说。
“她真的去了你那里?”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是的,是的,真的,真的!”夏雨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听你这声音激动的,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她现在在哪里?”我说。
“在哪里?走了!”夏雨说。
“走了?你怎么让她走了?”我急了。
“腿长在她身上,她要走,我能怎么说?”夏雨说。
“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走的?”我说。
“10分钟之前来的,2分钟之前走的!”夏雨说。
“你怎么不留住她?”我说。
“你又没告诉我让我见了她把她留住!”夏雨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说。
“你又没告诉我提前告诉你,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怎么,想和大大奶幽会了?”夏雨酸溜溜地说。
我不理会夏雨的吃醋,继续问她:“芸儿到你那里干嘛的?”
“还能干嘛,来取她保存在我这里的东西呗!”夏雨说,“拿了东西,和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她没说到哪里去?”我说。
“我没问,她也没告诉我!”夏雨说,“对了,我把密码箱交给她的时候,她还随意问了我一句,说有没有人来问过打开过保险箱,我一听,忙说没有,说谁都没问过打开过!她就放心地走了!哎,我看啊,她说不定是反悔了,不想把那房子和银行卡留给你了,不过也没关系,咱又不缺这个,不说你现在是老板了,光我手里的钱,也比她多上不止多少倍啊……”
夏雨唠唠叨叨不休,我没有心思听她扯淡,挂了电话。
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里无法平静,芸儿出现了,她终于出现了,这说明她平安无事了!
可是,她又走了,不知到哪里去了。还带走了留给我的房子和银行卡。
我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去哪里,要作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在哪里,是如何度过的。
我还不知道对于刁世杰的死,她了解多少,对于阿来和保镖,她是否知道他们的动向。
我更不知道她下一步是否会安全。
但是有一点起码让我安心,那就是她现在是安全的,她还活着,她留给我的绝命书和遗物终究没有成为真的,这让我心里感到安慰和欣慰。
随着芸儿的出现,我似乎隐隐感觉,暂时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不平静的日子将卷土重来。
只是,我不知道会是如何的不平静,不知道随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去了秋彤办公室,告诉秋彤夏雨见到芸儿了,芸儿平安无事。
我没有告诉秋彤更多。
秋彤听了,重重出了一口气,点点头说:“好,很好,平安无事就好。说实在的,或许我该理解芸儿的心情和处境,都是女人,她也不容易。我们都是朋友,大家都是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的。她现在没事就好了,希望她好好的。”
秋彤的话让我感动,秋彤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对人是如此的宽容和体谅,在自己面临如此困境的同时还惦记着芸儿。
秋彤的心里有大爱,她是一个大爱之人,大爱无疆。
“在这段时间,我想她一定面临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我说。
秋彤点点头:“岂止是芸儿,我和你,我们难道就没有巨大的压力吗?”
我点点头:“是的,都有压力!”
“压力或许未必就是坏事。”秋彤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面临一定的压力,它可以促人成长,也可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而,压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压力时颓废不堪的样子。一个人,如果你不逼自己一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我们也要学会合理的释放,给沉重的心情松松绑。耐心点,坚强点,那些杀不死你的东西,只会让你变更强。”
秋彤又发出坚毅的目光。
我不由又点了点头:“在大难和压力面前,你表现得很坚强,这一点,我不如你!”
秋彤淡淡笑了下。
“你现在还恨刁世杰吗?”秋彤突然问我。
想起刁世杰曾经对秋彤海竹丫丫四哥的所作所为,我脱口而出:“即使他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他,我一直就恨他!”
秋彤叹息一声:“他已经死了。”
“死了我也不能消除对他的恨意!”我说。
“算了,不要再恨他了,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让我们都学会宽恕吧。”秋彤说。
我没有说话。
“当然,有些人是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秋彤说:“其实我们周围还有许许多多可以结交的朋友,和值得结交的人在一起,可以借人之智,完善自己。学最好的别人,做最好的自己。”
听着秋彤的话,我不由点点头:“你说的对!”
秋彤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李舜有没有消息?”
我摇摇头:“自从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秋彤低垂下眼皮,脸上涌出不安和忧虑的神情,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丫丫一天天在长大,过了暑假就要上学了!”秋彤自言自语地说,“时间过得真快。”
我默默地注视着秋彤,不知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
傍晚,我独自去了海边,坐在老李曾经钓鱼的石凳上,看着远处苍凉苍茫的大海,想着自己的心事。
老李再也不能在这里钓鱼了,他到底没有善终自己的一辈子,下辈子或许就要在高墙里度过了。不仅他,还有他老伴。
人生真的是好无常。
芸儿今天终于出现了,她还活着,她还是平安的。可是,她现在又去了哪里?她今后要如何打算?
李舜和老秦一别杳无信息,他们还好吗?他们能够平安到达金三角吗?到了道上林立劫匪出没的金三角,他们是否能安全自保?
又想到自己到海州以来的历程,如果自己当初不在鸭绿江游船上遇到秋彤,如果自己不流浪到海州,如果自己不认识元朵,如果没有在五星级酒店踩了李舜的脚,如果离开海州的那晚自己不酒醉和元朵发生了关系,如果不在海滩上遇到遭遇流氓的秋彤,如果元朵不遭遇车祸,如果张晓天不抛弃元朵。或许,我的现在会完全是另一种样子,我会过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人生有如此多的如果,这些如果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夜色渐渐降临,周围很安静。
我的脑子里思绪连连,心事满腹。
忽然听到背后有停车的声音,回头一看,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马路边停住,接着,车上下来两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径直向我走来。
看到他们,我心里一震,倏地站了起来。
这二位风衣大侠是阿来和保镖。
消失多日的这二位突然在这里出现在我面前。
芸儿上午刚有了消息,他们俩晚上就出现了。
同一天。
很巧。
不只是偶然还是巧合。
他们俩默不作声径直走到我面前站住。
我看着他们,他们直直地看着我,保镖依旧毫无表情,阿来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冲我龇牙咧嘴无声地笑。
“二位,好久不见!”我微笑着说。
保镖依旧不做声,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阿来一咧嘴:“亦大侠,亦总,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我很好!”我说,“看样子,你们也不错!”
“托你的福,我们还活着,而且还活的有滋有味!”阿来又笑起来。
“你们的老板刁世杰驾鹤西去了!”我说。
“是啊。”阿来点点头,“托你的老板送的那只仙鹤玉雕,我们刁老板驾鹤西去了!”
“你们倒没事,是你们俩送刁世杰驾鹤西去的吧?”我说。
“我们是没事,送刁老板驾鹤西去的好像不是我们,好像听说是李老板,亦大侠不知道这事?”阿来装模作样地说,身体得瑟着。
“我想这事你们比我清楚!”我说。
“未必,说不定你比我们要清楚地多!”阿来说。
“刁世杰出了事,似乎你们现在很安全,似乎和你们无关!”我说。
“彼此彼此,李老板不也出了事,不也和你无关吗?看你,活的多逍遥,还有闲心在海边看风景!”阿来说,“老板之间的事,怎么能和我们有关系呢,我们只不过是跟着干活的,我们可都是无辜的哦。”
显然,阿来保镖既然敢公开露面,就说明他们已经确定自己没事了,就说明他们或许得到了某种保证或者庇护,摆脱了李舜刁世杰之事的瓜葛,洗清了自己。
他们俩是如此,那么芸儿想必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