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堂皇的理由
孙栋恺继续说:“培训会采取座谈交流和专家教授的方式同时进行,为期3天,与会人员集体到金石滩度假村开会,安排食宿。”
金石滩离市区几十公里远,当然是不方便当日来回的,安排食宿在情理之中。
“宣委和报协头儿都有指示,这次培训会要办出实效,要形式新颖。”孙栋恺继续说:“董事长也专门做了指示,要求聘请有威望有专长的专家来授课,特别是要有实践经验能调动会场气氛的人来讲课。上次集团组织的培训会,亦克的讲课给董事长和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这是要我到全市报界的培训会上去讲课。
我靠他大爷,我这三板斧在集团内部糊弄下也就算了,让我到全市的报界经营骨干培训会上去讲,哪里可都是经营高手,我能行吗?我能胜任吗?
“所以,董事长和我共同决定,也给报协的头儿汇报了,亦克这次作为我们集团派出的专家,上台去讲课。”孙栋恺说。
我一听急了,忙说:“孙总,我哪里有那本事敢给那些高手讲课啊,我不行,也不敢!”
孙栋恺笑了,曹莉说:“亦经理,说你行你就行,你上次讲的很好啊,那些专家都对你赞不绝口,你谦虚什么?”
孙栋恺点点头:“亦克,让你去讲课,是董事长和我亲自敲定的,集团这么多经营管理人才,之所以让你去,就是看中你上次讲课的幽默活泼实用,用浅显的道理说明了深刻的经营道理。这一点,很难得,那些专家都比不上你。董事长把你上次的讲课情况和报协的头儿一说,马上就赞同了,我看,你就不要推辞了。”
我看看秋彤,秋彤含笑看着我,点点头:“亦克,我看你行,当仁不让吧!”
既然秋彤也赞同,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着孙栋恺:“那我服从安排,只是,我要是讲不好,你别怪我!”
孙栋恺说:“只要你还是延续上次的讲课风格,就没问题,不过,这次讲课的内容,不能仅限于报业,要跳出报业看报业。 还有就是不要长篇大论,要用最短小精悍的语言阐明最深刻的经营之道。”
我点了点头,心里觉得有些难度,但是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亦克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好好回去做准备。”孙栋恺说,“秋总,你没什么意见吧?”
秋彤点点头:“服从决定!”
“下面就是对你的工作安排。”孙栋恺说,“这次培训会,是我们集团承办,我牵头,要有大量的工作去做,经管办曹主任那边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我想让你也靠上来,参与培训会的筹备,主要是协助我做一些事务性的工作。当然,这也是董事长的指示,集团各有关部门负责人都要靠上协助筹备,其他一些部门的负责人也要协助经管办的工作。”
我这时明白了孙栋恺的意思,他让秋彤和我一起来,不仅仅是借人的问题,是要安排秋彤协助他筹备会务。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秋彤当然无法推辞,如果不服从,正好被孙栋恺抓住把柄。
这时,我看到曹莉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孙栋恺打秋彤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曹莉不会觉察不到。
这次孙栋恺借着筹备会务的理由让秋彤协助他,曹莉是无法找出理由阻拦的。
当然,曹莉是不敢也无法对孙栋恺发泄不满,只能把私愤发泄到秋彤身上,对秋彤的嫉恨只能更加深。
秋彤此时只能点头答应,神色平静。
看到秋彤答应了,孙栋恺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神情,他终于又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和机会能和秋彤接触了。
当然,他知道,秋彤是他的下属,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想,总是能创造出两人在一起的机会。
当然,这都是打着工作的名义。
接着,孙栋恺说:“好了,曹主任先回去继续筹备相关的会务材料,亦克回去准备讲课内容,秋彤,你现在就跟我走,到金石滩度假村去看看那边的食宿和会场安排情况。”
我靠,孙栋恺这就要带秋彤去金石滩度假村,这一去,说不定晚上就住在哪里了。
我心里很是愤懑,还很担心,可是,看看秋彤镇静的神色,看看曹莉难看的脸色,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和曹莉起身,离开了孙栋恺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曹莉耷拉着脸,半天说:“不要脸。”
我看着曹莉:“曹主任,你说谁呢?”
曹莉说:“你说呢?”
我说:“你这好像是小人之心,是在说秋总啊,秋总可不是某些真正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么说,不怕我打你小报告回头告诉秋总?”
曹莉看着我:“你是不是在这里干够了,敢打老娘我的小报告!”
我说:“你看我敢不敢,咱们走着瞧,我这就当着你的面给秋总打电话!我让你天天装逼和秋彤亲姐妹似的亲密。”
说着,我作势摸出手机要打电话。
曹莉慌了,忙按住我的手,笑起来:“你个傻货,我刚才是逗你呢,你还当真啊。乖,别捣鼓那些洋动静,我可是真心疼你的。”
我看着曹莉:“我可不需要你疼。”
曹莉说:“怎么不需要呢?芸儿不理你了是不是?你现在身边还有没有女人了?没有了吧,不要紧啊,饿不着你,姐这里等着呢。宝贝,这些日子是不是饿坏了,咱们要不要现在找个地方,让姐好好喂喂你,保证让你吃得饱饱的。”
“不敢受用,曹主任你还是去喂别人吧,我饿点没事,能撑得住。”
曹莉脸色一拉:“你个死鬼,死活就是不肯要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了?我给你说,老娘不比你那些小妹妹差……”
眼看到了经营办公区门口,曹莉知道今天的谈话没结果了,羞恼地一瞪眼,去了自己办公室。
我看着曹莉的背影,心里暗笑了半天,又想起曹莉刚才说的芸儿之事,看来,曹莉对芸儿的动向知道的很清楚。只是不晓得她知道不知道芸儿现在的去向,当然,此时,我不会问她的。
回到办公室,曹滕带着羡慕和嫉妒的眼神看着我:“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似乎曹滕已经知道我今天去干嘛了。
曹滕这时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我跟前,站在哪里,歪着脑袋看我。
我抬头看着曹滕:“曹兄,为何如此看我?”
曹滕晃动了下脑袋:“亦克,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我说。
“好奇你脑子里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经营东西。依照你一直打工的经历,我实在想不出你怎么会对营销和经营管理有如此高深如此精辟的见解,这不是一个打工仔所能达到的高度,你……真的以前一直是打工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曹滕这鬼东西怀疑我的来历了。
我笑了笑:“我不是打工的,还能是干什么的呢?我要是老板,还会到发行公司来送报纸吗?还会到这里来做个小中层经理吗?”
曹滕带着怀疑的表情看着我,却似乎又想不出怀疑我的话的理由,想了想,笑了:“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想不出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的能力和知识层面确实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从你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现在的精辟高深理论和见解,我实在想不出一个打工者能达到这个程度。”曹滕说。
“呵呵,老兄实在是多心了,实在是对我太高看了。我能有如此的点滴经营知识,实在是向曹兄学习的结果,实在是集团和公司各位老师和同事多指导多教导的结果,特别是老兄你,从你这里,我学到了很多实用的本事。当然我现在的能力,比起老兄你来,还是差得远了。”
曹滕摇摇头:“亦兄这是在讽刺我吧,我看你的能力比我高出一大截,我这个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不但比我能力高出一大截,甚至,我看,你比集团经营部门的所有负责人,都要能,包括秋总。”
“曹兄此话玩玩说不得,实在是夸张了,我要是有那么强的能力,也不会在这里做个小小的打工仔了。”
“亦兄不必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曹滕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做打工仔,这不是你的能力所制约的,这是你的身份所决定的,有句话说得好,龙生龙,风生凤,耗子的后代会打洞。在我们的体制下,一个人的身份如何,将会决定他今后的前途,比如说我和你,我是集团正儿八经的带编制的正式人员,我的身份在集团可以提拔到高层,而你呢,只能提拔到中层。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
曹滕这话似乎在嘲笑打压我,似乎在我面前表明他身份的优越性,让我不要太得意。
我笑笑:“我本来就是乌鸡,一直没想成金凤凰!”
曹滕继续说,“当然,我知道你是个外地人,本地人生地不熟,集团内部更没有什么根基,找不到可以投靠的人。在这一点上,我倒是乐意帮助老弟,我在集团内部,还是有些关系的。”
我明白了曹滕讲了这么多的意思,无非是要我在他面前服软,不要让我表现太过于出色而显出他的逊色,或者说让他做我的某一种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