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恩人夫妇

  我刚要下床,老李阻止了我:“小伙子,别动,好好在床上坐着,不要见外。”
  我不肯,这不成体统,坚持下床和老李握手,然后对他们夫妻俩招呼:“叔叔阿姨好!惊动你们二老来看望,真是不好意思。”
  老李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微微点了点头:“小亦,我们前些日子一起跟着省里组织的考察团到欧洲去了,刚回来,才听说这事,今天特地抽空专门来看望你,感谢你见义勇为救了秋彤。”
  我忙说:“阿姨客气了,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我请他们二位坐在沙发上,我坐在床沿。
  老李关心地问起我的伤情,我说基本都快好了,不日就可出院。
  老李说完全痊愈后再出院不迟,他已经和院方打了招呼,会照顾地很好的。
  我又感谢老李。
  李夫人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突然问起了我的家庭状况,我于是说自己老家在南方,父母是中学教师,自己是独子,和在元朵家说的一模一样,然后又主动交代说自己是一个打工仔,高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了。
  李夫人听罢点点头,随口又问:“小亦,当时那情况是怎么回事,晚上那么晚了,你们怎么正巧在一起的呢?”
  我心中一竦,老李夫人分明是话里有话,此事不可儿戏,于是说:“不瞒二位,我之前在秋总公司打工,当天上午辞职了。辞职后,我当晚到火车站去坐车,途径海州湾广场,下来最后看看大海,正好遇到秋总在那里散步,刚说了没几句话,就遇到了那群流氓。”
  接着,我把打斗的经过说了一遍,。
  老李和老李夫人专注地听着,不住点头。等我说完,老李夫人掏出纸巾优雅地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小亦,你真厉害,一个人和5个流氓打,你很有勇气,很有胆量,这年头,像你这样见义勇为的好青年不多了。”
  “是啊,难得,难得。”老李随声附和:“小亦,你是个好青年,感谢你的父母教育出了这样一个好孩子,感谢你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我们家闺女亏了你,要不然,真不堪设想。”
  我忙谦虚了一阵。
  然后老李又问我:“小亦,你辞职了,那么你准备到哪里去呢?”
  “没想好,反正是打工,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老李点点头:“年轻人出来打工,见见世面,长长经验,倒也不无好处。可惜,你学历低了,找合适的工作不是那么好容易。”
  我笑笑,没有说话。
  老李夫人说:“小亦,我们今天来,一来是看望你,祝你早日康复;二来呢,我们是想感谢你,替秋彤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你愿意在海州发展,或者在本省的其他城市做事,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帮你。我们想知道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说完,老李夫人一副自信的神态看着我,等待我出现惊喜和涕零的表情。
  我摇摇头:“谢谢阿姨和叔叔,救人是我应该做的,这是做人的本分,我救秋总,不是为了获取报答,我什么都不需要。”
  此言一出,老李及夫人均有些意外的表情。老李夫人迟疑了一下:“小亦,你可要想清楚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别的我不敢保证,给你安排一个干活清闲收入丰厚的工作是没有问题的,可不要错失了良机。”
  我点点头:“我想清楚了,再次谢谢叔叔和阿姨的一片好意,我真的不需要,我还是想自己去找工作。”
  “小伙子有骨气!”老李赞赏地看着我。
  老李夫人看了老李一眼,然后又看看我,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又若有所思。
  我第一次和秋彤的恩人夫妻打交道,就是这样开始的。这时,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职务,但看起来都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送走恩人夫妇,已是中午,秋彤还没有回来。
  这时,张晓天提着饭菜推门进来了。
  这是我出事后第一次和张晓天正面接触。
  此刻的张晓天,目光呆滞,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多日没刮,显得比较邋遢。
  不知怎么,我见了张晓天,心里很虚,忙和他打招呼:“张兄,来——”
  张晓天先问我的伤势,然后道歉:“亦克,对不起,我一直忙着照顾元朵,没来看你,那边实在是脱不开身。”
  “老兄不必见外,我知道你那边的情况的,你今天来是——”
  张晓天举了举手里的饭菜盒子:“秋总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你买了一份午饭,她中午有事,回不来了。”
  我心里一热,忙感谢张晓天,然后问起元朵的伤情。张晓天脸上蒙了一层阴云:“唉……一直没有苏醒,医生说极有可能是植物人。现在她的父母还不知道消息,我一直没敢告诉她家人,当然,我也没有她家的联系方式。我想再救治一段时间再说。”
  我点点头:“还是先继续救治吧,等情况好转元朵苏醒了,问问她家里的联系方式,再通知也不迟。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她父母看到,会经受不住打击的,这太残忍太残酷了!”
  张晓天说:“已经花了很多钱了,医生说,要是这样下去,还得花很多,就等于烧钱啊。我手里的积蓄也快花光了,这就怕是个无底洞。”
  我的心一沉,张晓天此话何意?
  我不敢往下想。
  我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问张晓天:“那天你是不是开车喝酒的?酒后发飙了,是不是?”
  张晓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说:“没有,我没开车喝酒!只是当时速度有点快,突然拐弯处出来一辆大货车,为了躲避大货车,我一着急,猛打方向盘,车子直接冲进了路边的空地,直接翻了几个滚,元朵直接从车里甩了出来,头部撞到了地面上。唉,本来第二天我们就要登记的,已经体检完了。”
  我不知道此事有没有惊动交警,要是交警受理了此案,张晓天是要负责任的,他是肇事者。
  张晓天此刻显得非常懊丧可怜兮兮。
  我本来窝了一肚子火,想狠揍他一顿的,元朵让他害惨了。可是现在我一来没那力气,二来看到张晓天这副软皮囊模样,心又软了,三来我又不禁想起自己在他之前要了元朵,不由觉得理亏了许多。
  张晓天又带着钦佩的表情看着我:“亦克,没想到你还有一身好功夫,一个人和5个带刀子的打,竟然干倒了4个,身手真的不错。”
  我摇摇头:“惭愧,虽然打倒了4个,但是我也被捅成了马蜂窝,差点就没了小命,还是说明身手不行。”
  “够可以的了,你要知道,你面对的那5个人也不是一般身手……”
  张晓天刚说到这里,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张晓天,哪里去了?”
  这分明是李舜的大嗓门。
  张晓天一听李舜的声音,脸色一变,说:“老板来找我了。”
  说着,张晓天忙跑了出去:“老板,我在这里,我——”
  话音未落,只听走廊里传来“啪——”的一声清脆耳光,接着是张晓天“哎哟——”的声音,继而是李舜的破口大骂:“马尔戈壁,连个鸟车都开不好,你吃屎的是不是?老子好好一辆车给你开,你硬是给我弄成了半报废,还把人弄成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你狗草的刚来几天就给我惹漏子,你不知道老子这车是黑户口吗。”
  接着,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张晓天不停的哀叫:“老板,我错了,不敢了,饶了我……”
  李舜够放肆的,在医院走廊里就公开打人。
  我听不下去了,出了病房,看到张晓天正被两个穿一身黑西装带墨镜的平头小伙架住靠在墙上,李舜正在大打出手。附近的病人和医护人员吓得远远看着,不敢吱声。
  “狗草的,老子还正打算喝你的喜酒,你就作死弄出了这么一出,我看你以后就守着这活死人过一辈吧。”李舜继续殴打着张晓天。
  “住手——”我喊了一声。
  李舜闻听住了手,看着我。
  那两个黑西装墨镜平头,扔下张晓天就走过来,拉开架子就想对我动手。
  此刻,我还真的无还手之力。
  看着挥舞过来的拳头,我闭上了眼睛。
  哪知拳头没有落到我身上,我倒是听见了“噗通——”“噗通——”两声,睁眼一看,那两个人却被李舜一人一脚踹倒了。
  “狗草的,瞎眼了,谁都敢打——”李舜冲着两个平头大骂:“妈逼的,知道这是谁不?”
  两个打手唯唯诺诺晕头转向不敢说话,爬起来只是不停点头。
  “过来,叫亦哥,赔礼道歉!”李舜大喝一声。
  “亦哥,小的有眼无珠,请亦哥海涵!”两个打手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站到我跟前鞠躬,齐声说道。
  我无语,这分明是道上的一套把戏,李舜运用地挥洒自如。
  我摇摇头就要回房间,李舜主动过来搀扶我的胳膊,突然就换了一副笑脸,声音变得温和起来:“兄弟,慢点,来,我扶你进去——”
  我在李舜的搀扶下进房间,李舜进门前又回头冲那两个打手一声断喝:“在门口给我守着,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我进了房间,李舜也进来,顺手带上门。
  我坐在沙发上,李舜坐在我对过。
  “李老板,你今天来是——”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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