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招惹他

  此时成蹊是背对着成景延的。
  听见他低沉的命令,她身体猛然变僵。
  后背挺得笔直,她没回头:“爸,怎么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别吵醒奶奶了。”
  细长的睡凤眼里辨不清情绪,良久,胳膊上的拉力突然往前,成景延抓着她的胳膊,拉着她往楼上走。
  成景延是个孝子,至今赵雅莉仍然不知道他和成蹊没有血缘关系的事,除了以防成蹊会被赵雅莉撵出成家以外,更怕赵雅莉的身子骨承受不住事实。
  赵雅莉非常疼爱成蹊,如果她知道成蹊和成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恐怕能气得血压飙升。
  老人家年岁已高,今后恐怕也没几年了,这个秘密,就让它一直成为秘密。
  瞧着成景延不由分说地把自己往卧室里牵,成蹊疯狂挣扎,两手猛烈地甩动着,嘴上却不敢大叫。
  要是真吵醒赵雅莉,惹怒了成景延,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拉拉扯扯地上了楼,好些个正在打扫卫生的保姆见着了,默契地别开视线,充耳不闻这对父女的牵扯。
  这么多年来,他们已经习惯了,也大概能猜出些什么,只是都惧怕成景延,没敢明说罢了。
  “咔嚓!”
  拧开房门,成景延把成蹊往卧室里推,成蹊踉跄了几步,回过身,看着还敞开一道缝隙的门,下意识就朝门跑去。
  成景延就站在门口不远处,见她反应快,瞬间往门缝钻,眉眼一皱,抬手伸了过去。
  成蹊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缝隙越来越小,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一只胳膊从耳边擦肩而过,用力压在门上,把卧室门直接关上。
  “嘭!”
  他带着清洁香氛的衣袖就在脸旁,她很清晰地问道那股洗涤液的香味,紧接着,她感觉到后脑勺上,有什么轻轻地贴了上来。
  他冰冷的呼吸近在咫尺,胸前一紧,连忙转身,背紧紧靠在门上,抬起头。
  成景延单手压在门上,身体微弓前倾,脑袋往下压,那双明亮的睡凤眼,眼尾勾起,略带怒意地望着她。
  她就站在他的胸膛,与门之间,脑袋紧紧贴着门,即便是这样,她也能感到他扑下来的呼吸。
  他直接把她给壁咚了,还是如此之近的距离。
  恐惧令她咽了口唾沫,定定地看着成景延:“你到底想干什么?”
  狭长的眼睛合上了些许,眯着她。
  胳膊突然弯曲,整个人瞬间下压,额头就在她的脑袋之上,鼻尖差点儿碰上了她的鼻梁。
  一瞬间,她所有的刺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崩成了一条直线。
  他不答反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从来不掩饰他眸子里的灼热与独占,每次她仔细去看他的眼睛时,总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的眼神淹死。
  她不明白,成景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她妈妈欺骗了他,他就用这样令人反感的方式去报复她,当做报复她妈妈吗?
  明明,明明他从前是非常疼爱她的父亲,尽管他的外貌看上去更像一个大哥哥,可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被成景延这样对待。
  望着他的脸,她回答道:“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说着,她便偏过头去,没再看那双灼热又令人恐惧的眸子。
  “不明白么?”
  成景延阴恻恻地说,不等听见他的下文,成蹊的下巴突然发疼,他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性地把她的脸扭转回来,逼迫她直视自己。
  此时,那双睡凤眼盈满了怒意,瞬间睁大:“你为什么要招惹靳乔衍?我说过,你必须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你是我的,成蹊。”
  话落,她的唇被他狠狠地擒获,疼意和发麻一瞬间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
  他是睁着眼的,似惩罚般地进行亲吻,每一次呼吸的流转,每一次唇齿的相碰,都激活了她浑身的反感之意。
  紧接着,腰上多了一只胳膊,整个人瞬间被往上提,与成景延的距离,直接变零。
  她害怕得整个身体都在簌簌发抖,望着那双熟悉的眼,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望着他后退了几步,身体猛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
  眼泪夺眶而出,无力地靠在门前:“成景延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是我的爸爸,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就因为妈妈背叛了你,就因为我是妈妈的女儿吗?”
  在外面多么强悍的一个女人,此刻柔弱地坐在地面,双眼模糊,看着他的鞋尖,已经辨不清轮廓。
  成景延站在地毯上,眼神低垂,望着她哭得伤心,想要迈步上前,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拳,成景延不知该怎么做,看了数秒,便坐在地上,盘着腿看着她。
  她哭着哭着就哭累了,眼泪也干了。
  成景延还是像从前一样,面对她的哭泣无动于衷。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柔软的父亲,只是他的温柔,不擅长表现在言语上。
  所以,他不会宽慰她,说上一句温柔的别哭了,而是坐在她的面前,默不作声地陪着她。
  抬手抹了把眼泪,望着成景延的身影,她踉跄地站起身来。
  成景延没动,视线顺着她的站立往上移。
  吸了一下鼻子,她的背靠在门上,两手别在身后,悄悄摸上了门把。
  成景延看见了,这回,他却佯装没看到。
  两人对视了数秒,成蹊一鼓作气,转身开门跑出去,动作流畅得一气呵成。
  随着她跑出卧室,成景延的视线缓缓落下,望着门缝逐渐减小。
  这个动作,她在脑海里演示过无数遍吧?
  她想要离开他,离开成家已经很久了。
  上次在韩国,趁他不注意,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若不是他的保镖反应快,追了好几层楼把她捉到,恐怕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如今,她又一次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离开。
  不免冷笑了声,眉峰微挑,他慢慢从地毯上站了起来。
  想要离开他?这辈子也不可能。
  他说过,她是他的,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不管是以女儿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身份,她只能呆在他的身边,休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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