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总,翟小姐
跳下跑步机,刚离开跑步带的身体形成惯性站不稳,他抬手抓住旁边的扶手,定睛一看。
翟思思坐在联系椅上,抬手捂着脑袋,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的身旁是一个一米七多的男人,正满脸歉意地站在她旁边,叽里咕噜地说着韩语。
快步走过去,他站在翟思思的跟前蹲下:“怎么了?”
翟思思的脑袋晕得很,红着眼看着他,抿唇摇摇头。
一米七多的男人见靳乔衍出现,眼前一亮,用韩语问:“是靳总吧?好久不见。”
闻言抬头仔细打量着男人,想了好一阵,他才用同样的韩语问:“朴总?”
男人大喜,说:“靳总还记得我?太好了,对不起,我刚才在练哑铃,没有注意到她坐在练习椅上,碰到了她的脑袋,我和她语言不通,靳总能不能帮忙问问怎么样了?不行就送去医院,我会负责的。”
他也是很无辜,戴着耳机在旁边的区域专心练肱二头肌,想要借助练习椅练肱三头肌的,没留神翟思思什么时候坐在练习椅上,提着哑铃边甩边往侧挪,就这么正好,二十多斤的哑铃撞人脑袋上了,直接把她疼哭了。
翟思思受伤,靳乔衍心底冒火,要不是这个朴总是公司长年合作的伙伴,这会儿他就让朴总明白什么叫不小心。
冷冷地瞥了眼朴总,他伸手握住翟思思的双肩,问:“我送你去医院?”
翟思思脑袋虽晕,意识还是清晰的。
她听不懂刚才两人说了什么,但看来是认识的,也就摆摆手道:“没事,就是被砸得有点儿晕,歇一会就好。”
看她眼睫上还挂着水珠,他的气又不能撒到朴总身上。
这里不是易城,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
于是乎他瞪着翟思思,语气凌厉道:“你是不是忘了合同上的规定了?”
说好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她还乱跑,不知道健身房到处都是器械容易受伤?
翟思思感觉脑袋都快被砸出窟窿来了,疼得很,再加上靳乔衍不让她睡觉,非要她跟着来这健身房,她心里委屈至极。
她不要求他关心他,可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拿合同压她?
心尖拔凉拔凉的,睁大眼,她咬牙道:“对不起靳总,下次我会注意。”
一瞬间,语气又跌入冰霜。
靳乔衍被她的冷漠冻伤,刚欲“回报”她的冰冷,朴总插嘴问道:“靳总,这位小姐她怎么样了?我开了车,我可以送她去医院。”
淡淡地瞥着坐在练习椅上的女人,他站起身来,冷声道:“没事。”
听见他说没事,朴总的心稍微定了些。
随后朴总好奇地问:“靳总,她是你的……?”
和syan集团合作了数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靳乔衍身边出现另外一个女人。
翟思思给靳乔衍塞的冰渣还堵在喉头,他有些不快:“医生!”
朴总了然地点点头,确认翟思思真的没有大碍后,拾起地上的哑铃,走远了些继续训练。
朴总离开后,靳乔衍睥睨着坐在练习椅上的翟思思,不辨喜怒道:“跟着我。”
说罢,也不管翟思思拒绝与否,迈开颀长的腿,走向别的器械练习。
翟思思的晕眩好了很多,抬起手背抹掉眼角的泪水,望着他冷漠的背影,手指紧紧地抠着他的外套。
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他不是你的谁,没有必要关心你,没什么好难过的。
他是老板,老板没有义务一定要关心员工不是么?
只是,他的冷,到底还是让她胸口隐隐作痛。
捏着衣服起身,起身的速度过快,脑袋的晕眩又重来,她摇摇晃晃地再次跌坐在练习椅上。
所幸手快,抓住了练习椅的边缘,这才没摔地上。
再抬眼望向靳乔衍,后者背对着她练习器械,丝毫没有要回头看看她有没有事,能不能跟上。
眼泪“啪”地掉在他的外套上,她低头抿着唇,抬起手擦掉。
看来她被砸懵了,她该恨他当初和冯淼淼搞在一起才对,在这里难过什么。
收拾好心情,慢慢起身,她走到靳乔衍的器械旁边,这一回,她的心境更为平和,望着他完美的身材,心无杂念。
接下来她再也没有离开过靳乔衍半步,像一个合格的秘书一样,就站在他抬眼能瞧见的地方,睁着眼,一直盯着他看,困意全无。
陪他健身完,他洗澡的时候她就站在男宾更衣室外,没有走开半步,偶有几个男性健身房的会员走出更衣室的时候,看见有个女人站在门口吓了一跳,疑惑地多看了她两眼。
对此她似乎完全看不见,就这么在门口站着等他出来。
因此他从更衣室走出来时,第一眼就看见面无表情的翟思思在门口等着,视线相对,她没有转开,目光平静无澜。
他走,她便跟在后面一起走。
他停,她也就停在他的身后。
通程无言。
健身完,翟思思便跟着他回syan工作,他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她就把医疗箱往玻璃茶几上放,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适。
后来是他先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让人找来几本杂志,扔给她看。
可她偏不看,是他让她盯紧他,做好随时医治的准备,那她就盯得死死的,除了眨眼以外,其余的时间眼中全是他。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和他较劲,还是和自个儿较劲,总之她就是不爽。
陪着靳乔衍工作了一天,晚上他一直加班到九点多,期间让翟思思感到疑惑的是,一整天下来,她都没看见冯淼淼的身影。
是被靳乔衍金屋藏娇了,还是出差了?
心底的疑惑没有问出口,靳乔衍关灯下班,她便起身跟在他身后,钻进车里,一直跟着他回到他的别墅外。
没有把车开进别墅,只是停在了门口,他如常寡淡:“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明天七点直接上健身房等我。”
翟思思不奢望老板能够送她回家,解开安全带,她恭敬地说:“是,靳总。”
下了车,望着他驶进别墅,她冷笑了声,迈步走出别墅区,按照他在微信上发过来的回程方式,坐上公交车。
九点多的韩国街道和易城一样灯火阑珊,脑袋靠在玻璃窗前,车上是她听不懂的韩语。
眼底是干涩的,一整天下来,她已经麻木了。
绛唇张了张,忍着心尖的疼,她用口语说了两个字:“靳总。”
靳总,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