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梅止瘾

  疼。
  浑身都在疼。
  水眸裂开一道缝隙,初春的暖阳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洒进来,打在洁白的床铺上。
  她睁了睁眼,身体柔软地侧卧在床铺上,被褥的轻柔感毫无遮掩地覆在身上,明亮的眼眸,望着地面的那道光斑,享受着片刻的慵懒。
  “早安。”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慵懒且低沉的男音,她惊慌回头,却见靳乔衍赤着上身,左手撑着脑袋,丹凤眼带些些许的促狭,俯视着她。
  光溜溜的腰上,是他精壮胳膊的坚实触感。
  想起昨夜的翻云覆雨,翟思思后知后觉地脸颊一红,不知该如何面对靳乔衍,匆忙扭转过头,盯着地面,右手五指扣紧了床单。
  昨天晚上她是彻彻底底领略到军人的精力有多好,如今被子下的双腿,酸疼得动不了,以及下半身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能随时晕过去。
  睨着她脸蛋浮起的潮红,薄唇一勾,他轻俯下身,在她的耳边沉声道:“你确定……不起来洗一下吗?”
  床单上的那朵红色的鲜花,可还没清理掉。
  话一出,翟思思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从脸蛋一直蔓延到脖颈、锁骨,几乎是露在被窝外的地方全都红了。
  这样一来,更是诱人了几分。
  “我洗!”
  她嘴上说着,右手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身来,不料上身一动,下身疼得她连连倒抽了好几口凉气,泪珠子都快疼得给掉出来了。
  突然胸前一凉,她只看见一只大手将被褥掀开,躲藏在被窝里的身躯,霎时无所遁形。
  羞耻感遍布全身,还不等她骂出口,身体腾空被靳乔衍横抱起来,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她下意识地挽住靳乔衍的脖子,碰到他结实的胸肌时,她不免呼吸短促起来。
  想起一丝不挂的身体,她都想找个缝儿把脑袋给埋进去。
  脑门顶着他的胸膛,试图扭转身体遮挡住重要部位,嘴上说:“你、你放我下来!”
  活了二十六年,就没这么局促过。
  靳乔衍望着怀中几乎浑身通红的人儿,突然就特流氓地来了句:“昨天晚上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
  别说看了,亲都亲遍了。
  这番“无耻”的话令得翟思思更是羞涩不已,两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脖颈,似是恼羞成怒地骂了句:“流氓!”
  靳乔衍也不谦虚,眉峰一挑道:“谢谢夸奖。”
  “……”
  “哗啦啦……”
  一进浴室,靳乔衍便直接将她放入浴缸,浴缸内早已准备好了满满一缸的温水,人躺进去,水便溢了出来,哗啦啦地倾洒了一地。
  靳乔衍蹲在浴缸边上,用手摸了摸水温,时间掐得刚刚好,水温正合适。
  关掉阀门,他由衷地问:“需要我帮你洗吗?”
  翟思思脸一红,眸子里染了些被侵犯的怒气:“不用,谢谢!”
  瞧着她如同惹毛了的小猫一般张牙舞爪的样子,靳乔衍嗤笑了声,明眸皓齿一时间晃得她有些忡怔。
  不能被美色所惑。
  心里如是想着,便忽略掉他沟壑分明的胸肌,定定地盯着那双带着痞气的星眸。
  四目相对,靳乔衍心底柔柔的,伸出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发顶揉了揉,温和地说:“这里点了香薰,给你安神用的,泡一会儿就好,别泡太久睡着了,要是实在起不来,就叫我,我在外面。”
  轻柔的触感以及宠溺的眸子,再一次令得翟思思失神。
  随后他站起身来,翟思思立马想起他光溜溜的身体,赶紧偏过头,盯着平静的水面,以及自己毫无遮掩的两双腿。
  这副小女人的模样令得靳乔衍心底浮现异动,替她将沐浴露放在浴缸边上,转身走出浴室,顺手关上门。
  整整五分钟后,翟思思仿佛才恢复理智,按出一团沐浴露,在掌心中揉出一团泡沫。
  四肢酸痛,她洗了好久才觉得洗干净,两手撑着浴缸边缘,想要起身拿下挂在墙上的浴巾,不料这一剧烈动作,牵扯到了股四头肌,强烈抽搐的疼痛,令得她没能忍住喊了声,整个人又跌入浴缸中。
  靳乔衍闻声而来,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满目尽是担忧:“怎么了?”
  只见翟思思两手撑在浴缸边缘,身体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坐在浴缸内,眉头紧皱,绛唇微张,嘴里发出“嘶”的声音。
  星眸明显不悦,他阔步上前,轻而易举地将她从水中捞起,嘴上带着责备的语气:“不能起来就别逞强!”
  被一通怒吼,矫情和羞涩被她尽数吞进肚子里,乖乖依偎在他胸膛处,不再吭声。
  将她横抱在胸前,靳乔衍顺势扯下挂在墙上的浴袍,脚一抬抱着她走出浴室,放在床尾坐好,把浴袍给她穿上,以免着凉。
  床铺已经让人换了新的,床尾的桌子上摆放着三文治和热腾腾的牛奶,还有刚换上的两朵鲜花。
  替她穿好浴袍后,他又将放着食物的托盘给端到床尾来,随后将窗帘拉开,微暖的阳光透过玻璃填满了整个房间。
  也许是阳光的关系,又或者是靳乔衍,此刻,翟思思感到浑身暖洋洋的,整个人特别舒服。
  打开窗后靳乔衍窝在沙发里,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罐什么拆开,嘴上说:“吃完后歇一下,别逞强,今天就老老实实在这呆着。”
  昨晚她疼得冷汗直冒,尽管他已经很轻柔了,但有些时候,因为尺寸的问题,他也没办法解决。
  这会儿想必她下身一定非常不好受,再出去玩,腿得报废不可。
  他的口吻是出乎意料的霸道命令,翟思思微微一愣,旋即乖乖点头,拿起三明治吃了起来。
  靳乔衍是关心她,她要是说个不字,就是不领情。
  看她如此乖巧,刚才动的怒火稍稍压下了几寸,他将手里头罐子的拉环打开,取了一颗话梅扔进嘴里。
  这是他刚才管老板娘要的。
  他是快有十年烟龄的老烟枪了,烟抽得很凶,这会儿嘴里没点什么东西就想抽烟,碍于翟思思在,他不好在这里抽,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这,怕她等会儿又爬上爬下,索性要了罐话梅塞住嘴,省得烟瘾犯了。
  翟思思眼底浮现一丝轻诧,但很快就理解了素来不爱吃零食的人,怎么突然就吃起了话梅来。
  是为了她。
  眼睫垂下,绛唇勾起甜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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