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处一车
考完笔试以后,在考试结果出来之前,所有实习医生都得回到原岗位,继续之前的工作。
除了徐彬立特殊情况被辞退以外。
考试通过,能收到同治医院的合同,成为同治正式的一份子。
考试失败,除非在实习期间表现非常优异,有可能会格外被同治留下,否则,一律被逐出同治,这辈子再也不能成为同治的一份子,只能另找医院重新实习,等待下一年的考试。
正因为同治在录用医生上特别严格,能够留下来的在医学上都是非常有造诣的医生,也让同治成为所有医学生最向往的出路。
出于安全考虑,殷桃搬进了蒋丁林的家中暂住,得等秦风的事彻底解决了,才物色新住处。
这段时间最值得一提的事,还数佛爷莫名其妙就成了翟思思的专属司机,天天护送她上下班,没有一天例外。
起初她还以为是佛爷偶尔时间对得上,恰好也顺路,就没有多问,免得佛爷又一句“不该问的别问”给怼回来。
直到第四天下班,走出同治门口,在黑色星脉前杵着的仍是那抹雷打不动的身影,翟思思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疑惑。
走到靳乔衍跟前,她没有着急上车,选择了听上去最平静的口吻:“这几天邱司机也都有空保护我,你不用亲自过来。”
明明邱司机每天都按时出现在医院门口接她下车,然后一路保护她,显然是有时间的。
那也就不需要靳乔衍亲自接送了,他何必跑这一趟?
靳乔衍目光越过她,淡淡地瞥着站在同治大门,交头接耳的几个女人身上。
女人是刚换好衣服下班的小护士,发现靳大少正冷冷地瞥着自己,赶紧拉着身边的人,绕过正门口离开。
片刻后他收起视线,绕到驾驶座前打开门,低垂着视线不愠不火地说:“给你当司机还不乐意?上车。”
若不是为了堵住那些长舌妇的嘴,免得多生出其他八卦的版本来,他是闲得没事干才天天接送她上下班秀恩爱?
翟思思也没给他半点甜头吃,他犯得着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脸贴上去?
说到底,他每天这么折腾,还不是为了她,她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一脸警惕地以为他要害她?
他靳乔衍就没在女人身上吃过瘪,还是一个大闷瘪!
翟思思看他关上车门,唇一抿,倒也没有废话,打开车门钻进副驾驶。
瞧她没有半点忸怩就上了车,还轻车熟路地系上安全带,靳乔衍戏谑地冷哼了声:“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倔着不肯上车,不玩逆反心理了?”
似曾相熟的四个字,翟思思想了好半天,这不是当初在婚纱店,她用来怒怼倪安妮的话吗?
耳畔回响起她曾信誓旦旦地说的那句话,顿时脸上的红晕一直烧到耳根子。
他,我要定了。
感情丫全都听见了,这么长时间装无知,就是在这等着嘲讽她?
靳乔衍的问题无论回答是或否,都不会让她的羞涩减少半分,于是她索性不反驳也不吭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渐渐初上的华灯。
望着她的后脑勺,靳乔衍唇角间的戏谑继而变成暖暖的浅笑,放下手刹,汇入车道。
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一句“逆反心理”,以及翟思思并未就这件事做解释,两人的关系好像被笼上一层薄纱,阴晦又暧丨昧。
星脉停在了路边,翟思思收回飘荡的心神,错愕地发现靳乔衍并没有开车回靳家,而是停在了一幢写字楼前。
转头看向靳乔衍,后者解开安全带,欺身向前。
翟思思心一紧,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他身上的岩兰草香味钻入鼻腔,令得她的精神有些不集中,却又强装镇定地睨着他。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她都能看到他淡淡的胡茬,还有薄削挺立的唇瓣上,有着或深或浅的唇纹。
薄唇忽而勾起玩味的弧度,他俯在她的身上,将她脸上的红晕和局促尽收眼底。
平日里要强的她,这会儿成为了被动的害羞模样,倒有几分可爱。
他悄悄拉开副驾驶上的抽屉,带着一丝痞气道:“孤男寡女共处一车,你说我能干什么?”
翟思思紧张地咬着下唇,咽了口唾沫,视线往上抬,盯着那双足以摄获人心的丹凤眼,内心有着小小的期待,却又在想该如何推开他。
初涉爱河的典型矛盾心理,完全写在了她的眸子里。
本来靳乔衍只是想戏弄一下她,没想到她居然紧张得咬起了下唇。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性感动作,使得他内心翻滚着一股邪火,喉头微微干涩,如鹰隼般的眼直直地盯在她淡粉漂亮的唇上。
若不是他定性够好,指不定就真把她就地正法了。
这小妖精,是存心的?
素来淡然的眸子里骤然浮现一丝慌乱,翟思思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新奇地发现靳乔衍居然马上移开了视线,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这是反应……
没想到靳大少还是个纯情的小伙子?这发现倒是令她往后有了戏弄他的法子。
靳乔衍坐回驾驶座,举起左手道:“给你,等会儿陪我去个地方,晚饭没那么早能吃上,先充饥。”
映入眼帘的,是一瓶玻璃瓶装的牛奶,还有一根吸管。
她刚接过牛奶,靳乔衍便迫不及待地转身下车,活了二十七年,翟思思是第一个让他落荒而逃的人。
抽出一根烟点燃,他需要尽快定下心神。
翟思思手中捧着带有余温的牛奶,瞥着杵在门边的熟悉身影,仿佛整个人都被暖阳给照耀着。
他好像变了。
开门下车,靳乔衍已经把烟蒂掐灭,锁上车门带着她走进写字楼,钻进电梯摁下十层。
十层是这一两年新开张的室内装潢设计公司,团队是九零后的年轻小伙子,一推开门,就听到有说有笑的声音传来。
率先发现他们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连忙打住起哄的声音,恭敬地说:“靳总,靳太太来了。”
靳乔衍淡淡地嗯了声,走至办公室内。
办公室内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上沉稳的气息和靳乔衍有些相似。
但转头看靳乔衍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讨好之意:“靳总来了,欢迎欢迎。”
就这一眼,他和靳乔衍的差距便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