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慕容珊

  翟家什么条件靳远心里有数,既然邓翠梅坚持着要把礼金的钱全花在嫁妆上,那么车费和住宿费,靳家包了也无可厚非。
  本来就是他们家讨媳妇,所产生的费用理应他们承担。
  对此邓翠梅并没有非议,她本来就想提这件事,如今靳远自己提了,也算是给她减少一个苦恼。
  她的苦恼是减少了,可慕容珊的苦恼是越来越多了。
  慕容珊很明白,以靳远好面子的程度,这群农村亲戚的住宿必然差不了,要是在沧澜给他们包套房……
  她肉都疼了,倪安妮结婚的时候,靳家可没花这么多钱,翟思思一个乡野村姑,既没有倪安妮的家境好,也没有怀着靳家的种,凭什么她结婚的待遇和礼数要比倪安妮好那么多?
  就因为是靳乔衍娶妻吗?同样都是儿子,靳远凭什么偏心得如此夸张?
  鼎安还没落入靳乔衍手中她和靳言的待遇就大不如人,要是真成了鼎安的接班人,靳家还有他们母子俩的立足之地吗?
  心中虽愤然,可看靳远脸上分明沾着喜气,不难看出靳乔衍和翟思思举办婚礼,他的心底里是高兴的,他已经认同了翟思思这个儿媳妇。
  他那么高兴,慕容珊这个时候不好说一个不字,只得咬着牙,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肉疼!
  来易城的路上翟明明给邓翠梅说过靳远和慕容珊的关系,想起这事,她便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靳远道:“亲家母且说。”
  慕容珊的笑容快绷不住了,邓翠梅每多说一句,她的钱包就要缩水一圈,此刻瞪着眼死死盯着邓翠梅,好似再提钱,她就要扑过去把邓翠梅给撕了。
  邓翠梅看不出她心底翻涌的怒意,望着她和蔼地笑道:“就是有件事想要麻烦一下这位亲家了,我知道我们家的亲戚形象不好,上不了台面……”
  提到形象,慕容珊在心底里嗤笑了声。
  岂止是不好,他们那群农村佬,哪有形象可言?
  这邓翠梅,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邓翠梅接着又道:“我们家乡出嫁有一个习俗,新娘出了门以后,必须撑红伞一直护送到上车,下了车也得护送到家门口,是为新娘子遮风挡雨,避免受邪气困扰的寓意,而这个撑红伞的人,在我们那边也有规定,必须由命好的女人去撑,我们家的亲戚形象不好,而你们家,形象最好最符合要求的,我看就是这位亲家母了。”
  说着,她的视线挂在慕容珊的身上,没有任何的迟疑。
  撑红伞是真,要求命好是假。
  她就是看不惯这种小三,横插别人家庭占据别人老公,还是个后妈,替思思挫一挫她的气势,好让慕容珊知道,就算他们翟家没有钱没有背景,但他们翟家的人也不是她随便能欺负得了的。
  慕容珊气得胸口发闷,要不是靳远就在边上,她一定气急败坏地指着邓翠梅的鼻子骂滚,也不瞧瞧翟思思是什么玩意,一个乡野村姑,要她堂堂鼎安董事长太太撑伞?面儿比天大?
  但她不能骂,生是憋着这股气,咬牙道:“亲家母瞧你这话说的,我的命不怎么好,以前就找人掐过,我……”
  翟明明素来是以母亲为天的,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慕容珊不肯答应,他插嘴道:“你有儿子,也有儿媳,现在儿媳肚子里还有孙子,儿孙满堂,这靳家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撑这把伞,我们没有故意为难你的意思,只是这红伞除了寓意挡煞以外,还有早生贵子开枝散叶的寓意,要是让没有这儿孙福的人撑了伞,我姐不孕不育,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翟明明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把如此重责扣在慕容珊头上,让她不能拒绝。
  翟思思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垂着头咬了咬下唇。
  本来靳远就不待见她,这下好了,他们俩动谁不好,非动靳远最爱的女人。
  完了。
  靳乔衍的心情倒是没她糟糕,反倒是看戏看得挺爽的。
  尤其是看慕容珊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简直是大快人心。
  看来他挑翟思思当合约妻子是挑对了,不禁翟思思能戳得他们够呛,这邓翠梅和翟明明随便吭一声,也能把他们气到肺炸。
  看来这翟思思的倔傲和要强劲,是翟家遗传。
  慕容珊想了想,灵机一动,道:“亲家母,我也不想拂了你的意,只是我这作为高堂,怎么能去给思思撑伞呢?我还要在家里准备,等他们夫妻俩的敬茶呢!实在是不好意思。”
  新娘接进靳家门后,第一件事便是给靳家的祖宗上香,第二件事是给靳家的长辈敬茶,她是靳远的太太,当然得陪着靳远在家等着了。
  还好想起了这茬。
  这一点邓翠梅仿佛早就想到了,平静地说:“亲家母,你忘了?你不是靳乔衍的亲生母亲,这高堂怎么算也不是你,要敬茶,也得是敬给他亲生母亲才对。”
  要敬,也得敬给靳远的原配。
  话一出,慕容珊的耐性便到了极限,脸一变,指着邓翠梅的鼻子骂道:“你不要不知分寸蹬鼻子上脸,我们一退再退,可不是让你得寸进尺的!”
  坐在一旁的靳远严声道:“珊珊!坐下!”
  慕容珊此刻恍若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愤然甩下胳膊,可怜兮兮地看着靳远:“远哥,她太过分了!”
  这个靳家,怎么能让黄玉芬那个黄脸婆再进来!她才是靳家的女主人!
  让黄玉芬坐高堂,她跑去当撑伞小妹,传出去她的面子还往哪搁?!
  靳远自是明白其中的利弊,靳乔衍结婚,若是不让黄玉芬这个生母进来接受敬茶,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他靳远欺人太甚,不顾念往日情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让黄玉芬看她儿子结婚,横竖也说不过去。
  为了靳家的声誉,为了鼎安,只能让慕容珊受这份委屈了。
  晚些给她买点首饰补偿一下就好。
  于是他道:“亲家母言之有理,玉芬是乔衍的母亲,这茶,她必须得喝。”
  从靳远脸上的笃定和认真,慕容珊看出了这件事没有转弯的余地,一跺脚,哼了声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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