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

  都说年轻气盛,哪怕身体上挂了彩,听见小年轻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男人一股火气上涌,指着小年轻就骂:“我呸,你不就人多了点,有本事咱一对一单挑!我还怕你这个小毛头不成?也不打听打听,那一片球场是谁的地盘,你们这几个小犊子说占就能占?”
  小年轻身旁的小弟立即道:“风哥,你别动,让我和他一对一,就他这点身手,我就可以把他摁到地上喊爸爸。”
  被称为风哥的小年轻闻言邪笑地吹了吹口哨,特别嚣张地说:“我看别说一对一了,就他们这几个老骨头,你一个人赤手空拳就能干翻,说什么仗着人多欺负人,他们要不是带了刀子,今儿个就去见阎罗王了,要我说这老人家就该在公园打打太极拳跳跳广场舞,学人打什么篮球?”
  一听见广场舞三个字,翟思思眼前就浮现起了靳乔衍那张怒极的脸。
  所有的好心情顿时消失。
  男人一听小年轻的话,一拍手边的桌子就站了起来:“我就算不用刀也能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乳臭未干的小子,今儿不让你见识见识哥哥的厉害,你还不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
  小年轻闻言也猛地站了起来,毫不畏惧地说:“来啊,谁不来谁是孙子!”
  幸好翟思思反应快,小年轻起身的后一秒她也跟着站了起来,手捏着缝针跟随伤口的上升而上升,要不然这刚缝好一半的伤口又要被扯开。
  殷桃正在一旁给病患缝合小伤口,急救室内几个彪形大汉突然起身,吓得她身体一哆嗦,差点缝歪了,急忙把最后一针缝好,剪断缝合线。
  然后她往旁边缩了缩,给墙角最里面的伤患清理伤口。
  一双眼睛时不时打量着被称为风哥的小年轻,小年轻约莫二十二岁的样子,五官英俊还夹着一丝痞气,身上穿着皮夹克,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没想到长得还挺帅,典型的小狼狗。
  一群人越骂越凶,翟思思耐性见底,美眸一瞪,冲小年轻大声呵斥:“怎么着?还没吵够?你是要我把你的手给缝到腿上,还是要我喊警察回来把你们一个个带回去拘留上十天八天?”
  她也是真动怒了,声音洪亮不苟言笑。
  还有完没完了,缝个针也要比试比试?别忘了针捏在谁手上,再罗嗦一句,让他们统统后悔影响医生行医。
  实习医生也是有脾气的!
  小年轻本想发作,但看翟思思精致的小脸生气还那么漂亮,瞪了眼对面的男人,乖乖坐下。
  “等老子弄好了伤口,再收拾你!”
  对方听翟思思说要把警察给喊回来立马就焉了,同样光动动嘴皮子占便宜:“你给我等着,伤口缝好了一个也别想走。”
  翟思思霸气的话落地,整个急救部又安静下来,急救部的医生佩服地看着翟思思,在心中暗暗竖起大拇指。
  靳家的媳妇果然牛逼。
  事实上伤口处理好后几个伤患非常默契地溜了个没影,借口去缴费,缴完就没再回来了。
  翟思思也没过多注意,给小年轻缝合完后又转头去给其他人处理伤口,一通忙活下来,再次站起身舒展筋骨,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急救部的护士收拾好药物,坐诊医生摘下口罩,感激地对翟思思说:“靳太太,殷小姐,谢谢你们今天能来帮忙,可惜我还得上班,改天,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殷桃笑着道好,翟思思只是浅笑着拒绝:“不用了,我们是实习医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走吧桃子,再不走就赶不上电影了。”
  请吃饭这种东西就像个无底洞,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
  今天他请了她们吃饭,改天她们就得请回去,然后他又得请回来,一来二去,就说不清了。
  还是少点麻烦为妙,她已经忙不过来了。
  殷桃哎了声,冲坐诊医生说了句抱歉,便跟在翟思思身后回到普外三科,换上自身衣服再离开医院。
  提着翟思思亲手做的巧克力,殷桃高兴得如同获得了糖果的孩子,看着她单纯的笑脸,翟思思暗叹活在象牙塔的公主真好,永远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的眉眼,永远不需要用四五十岁的心态考虑二三十岁的生活。
  走出医院正门,突然听见一声悠长的口哨声,接踵而至的是痞里痞气的嗓音:“两位美女医生,赶时间看电影吗?”
  两人循声望去,刚才用双氧水浇伤口的小年轻靠在医院门侧,手中抱着一个摩托车头盔,顺势朝翟思思抛去。
  翟思思轻松接下,水眸警惕地看着步步靠近的小年轻。
  小年轻瞅了眼显得有些懦弱的殷桃,冲她挑了挑眉,又问:“你们买票了吗?现在是过年,易城哪条街上都塞车,打什么车过去都不方便,要不给我个荣幸,让我载你们一程?”
  他眼神冲医院门口瞥了眼,翟思思顺势望去,一辆白色310r停在正中央,和小年轻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狂拽酷炫吊炸天。
  殷桃不认得这车,只认得车上的logo,bmw,怎么着也不是街上一千多块的摩托车吧?
  再加上小年轻浑身带着小狼狗的痞气,令得她的少女心蠢蠢欲动起来,立即连声应好:“好啊好啊,我正愁要晚场了,你能载我们一程丨真的是太好了!”
  翟思思心里暗忖这个没出息的,看见长得好看点的男人就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要是出了国,得让黑市的人骗去分肢不成。
  把头盔往小年轻怀中一塞,翟思思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们不赶时间,晚了一场还有下一场。”
  说着拽起殷桃的胳膊就往前走。
  小年轻对美女耐性永远是没有底的,丝毫不介意翟思思的冷脸,哎了一声,又跑到她们面前,张开右臂阻拦她们道:“别急着走啊,不赶时间也成,你们帮我一群兄弟把伤口缝得这么好看,我得请你们吃顿饭表示谢意。”
  他的不依不挠劲在殷桃看来特别痞气特别帅,但在翟思思看来,就是个流氓。
  美眸一抬,话还没说出口,伴随一阵跑车的低鸣,白色pagani huayra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车篷敞开,驾驶座上的男人头也没扭,清冷地下着命令:“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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