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芬发病
靳乔衍的母亲黄玉芬出生于普通家庭,年轻时是舞蹈队的一员,后与靳远相识相恋,退出了舞蹈队,陪在靳远身旁共同打下鼎安安保公司,最后怀上了靳乔衍,才退隐幕后,安心在家养胎,相夫教子。
老了却落了个独自居住在中等小区的下场。
翟思思虽然对环境不挑,但这里和靳家豪宅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落差之大让她不禁心疼起黄玉芬,都是靳远爱过的人,慕容珊在靳家好吃好住,黄玉芬却一个人住在这旧小区,太不公平了。
而她不知道,这里是靳家最初的家,是见证他们一家三口幸福时光的地方,靳乔衍曾多次提出要给黄玉芬换个小区,都被她拒绝了。
“妈,我们来了。”
靳乔衍拿出颜色发暗的钥匙开门,翟思思跟在其后走了进去。
黄玉芬正在厨房忙活着,听见响声,抹了把手系着围裙就走了出来,看见翟思思清纯的面容,笑着上前接过靳乔衍手中的东西。
翟思思乖巧地打招呼:“伯母好,我叫翟思思,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买了些牛奶和钙片,听乔衍说您睡眠不好,牛奶有安神镇定的作用,会让你晚上睡得好一些,钙片是预防骨质疏松的,每天吃一片,对身体好,这些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对身体好。”
黄玉芬笑着将接过来的东西放在桌面上,说:“思思啊,你人来了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
翟思思乖巧地回答:“伯母,这可不是礼物哦,是给您补充身体营养的,也是我和乔衍的一点孝心。”
一旁的靳乔衍挑了挑眉,安静地当起了听众,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新闻。
瞧翟思思这嘴甜的,看来是不需要他开口帮忙了。
翟思思的话深得黄玉芬的欢喜,前一秒刚放下东西,下一秒就拉过翟思思的手认真打量她。
嘴里说着:“好,你们的孝心我收下了,不过思思啊,你和乔衍都结婚了,叫我伯母也不合适了吧?还有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要说敬语了,听着怪别扭的。”
黄玉芬在患有躁郁症之前脾气就极好,现在也没有半点长辈的架子,满脸笑容,尤其是翟思思长得漂亮嘴儿也甜,第一印象很不错,这个儿媳妇她是越看越喜欢。
翟思思丝毫不忸怩地喊着:“妈。”
喊靳乔衍为乔衍她都不怕了,何况眼前一个黄玉芬?
再者黄玉芬看上去和邓翠梅同样是慈母,也是性格极好的人,翟思思能从她身上看出邓翠梅的身影,便倍感亲切。
这一声甜甜的叫唤喊进黄玉芬的心窝里去了,她盼儿媳妇盼了好久了,总算盼到了。
她没有门第之见,也不希望靳乔衍的婚姻成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如今靳乔衍能够勇于追求自己的真爱,还找了个这么乖巧漂亮的儿媳妇,她是一万个满意。
喜笑颜开地应了声:“哎,乖,乖!”
一直在厨房里捣鼓的管家端着菜走出来,屋内突然多了一个人,翟思思本能地望过去,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因为头孢过敏而在医院大吵大闹的病患。
难怪在靳家一直没有看到她,原来是被安排照顾邓翠梅的?
管家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合在围裙前,恭敬地走过来,朝翟思思弯腰鞠躬:“大少奶奶,对不起,医院里发生的事请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当时我的脸险些毁容,一时情急才会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希望你能原谅我。”
坐在沙发上的靳乔衍瞥了过去,把玩着手中的遥控器:“陈阿姨,思思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对吧?”
惯常淡淡的警告意味,翟思思还能说个不字吗?
不过她也确实不生气了,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没什么可气的。
于是她浅笑着摇摇头,说:“陈阿姨,您说什么?医院一天二十四小时时时刻刻都有新鲜事发生,我不记得你说的事是什么事了。”
她表现得十分大度,陈阿姨莞尔一笑,让他们洗把手,可以吃饭了。
黄玉芬心情大好,把翟思思摁在餐桌前坐下,让靳乔衍放下遥控器陪陪媳妇,嘴里哼着小曲儿走进厨房说要帮忙。
靳乔衍坐在翟思思的右侧,靠在椅背上,戏谑道:“没看出来这当医生的还挺伶牙俐齿。”
起初还担心这次见面翟思思会不会把黄玉芬气得发病,没想到黄玉芬会这么喜欢她。
倒是他小看她了。
翟思思假装听不懂他话语中的揶揄,正色道:“这不是伶牙俐齿,而是换位思考,躁郁症的人听不得刺激的话,和他们交流的时候尽可能以奉承、夸赞的方式去对话,说他们爱听的,就能稳定她们的情绪,躁郁症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在乎他们感受的人。”
在医院一个科室上上下下诊治过百病患,每个病患性格不同脾性不同,要是连这点圆滑都做不到,早就被投诉几百回了。
靳乔衍没想过翟思思会这么怼回来,好一句可怕的是没有在乎他们感受的人,分明在指桑骂槐。
然而他只是挑挑眉,没有回击。
看在她把黄玉芬哄得这么高兴的份上,这回不和她计较。
习惯了靳乔衍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会儿没有听到他冷声的反击,翟思思颇感意外。
看来黄玉芬是一棵不错的遮荫树。
“哐当!”
“夫人,你没事吧?别捡!我拿扫帚清扫就可以了!”
“我怎么这么没用,连个盘子也端不稳,一直都只会拖后腿遭人嫌弃,什么都不会做,我真没用我真没用我真没用!”
“不是的夫人,只是个盘子而已,你别这么说自己,快点起来,别割伤了手。”
“你放开我!不要管我了,我就是个废物,靳远不要我,都是我活该,我什么都不会什么忙也帮不上!我活着有什么用?”
星眸骤然缩紧,靳乔衍猛然从椅子上起身,黄玉芬躁郁症发作了,他必须进去安慰她。
身旁的翟思思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准他离开半步。
他眼底的阴寒逐渐凝汇成霜,冷冷地看着她清秀的侧颜:“翟思思,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