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为还是意外?
“你的意思是说?”靳颜猛地抬起头。
不可能啊,赵西林跟靳臣关系非常好,当年那么多人站出来诬陷靳臣的时候,只有他跟为数不多的几个站出来说话了,最后还被那些人排挤。
“不是我猜测的,你尝尝这个……”颜慕枫叹了一口气,提起脚边的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原木质地的木箱,打开木箱,里面躺着一瓶色泽饱满的红酒。
跟老板娘要了开瓶器打开之后,红色的液体流入玻璃杯中,靳颜尝了一口,神色微微一滞。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颜慕枫皱眉问道。
靳颜仿佛不敢相信一般,低下头又尝了几口,“不敢说味道完全一样,但是真的跟我爸酿的酒差不多了,酿造手法可能不同,会出现偏差,但是这个味道,是一样的。”
“靳家的酒是有秘方配料的,要不是拿到准确配方,谁能相信这是赵西林自己配出来的?所以我可以断定,当年潜入靳家偷走那张秘方的人,就是赵西林。”
“他为什么只拿了一张?我爸不是把所有的秘方都放在一起么?”
颜慕枫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这的确很奇怪,三十七章秘方是放在一起的,赵西林既然都看到了,为什么最后只拿走一张?
“或许是匆忙,或许是不想把事情弄大,总之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但是可以断定是他干的,现在他就是我们跟中鼎联系上的最关键的人。”
“能找到他么?”
“试试看,总有能人。”颜慕枫低着头看着红酒杯,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三年前要不是他的过失,那批送到京兆的酒不会出事。
他可以确定那批酒是被掉包过的。
靳颜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颜慕枫的面前,“这里面我存了一些钱……”
“我有钱……”
颜慕枫下意识的推辞,他怎么能花自己侄女的钱。
“你就拿着吧,这是替我爸妈花的钱,而且我自己也用不到,你才刚出来哪儿来的钱,我跟你说,你要是再去码头搬东西,我就不认你这个小舅舅了。”
颜慕枫愣了愣,最终还是没能拗得过靳颜。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啊,一般人想从我这儿拿到钱可不容易。”
靳颜看了一眼手腕,连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不然老太太回去见不着我,又要各种打电话催了,”
“我送你,”
“不用,我叫车就行,这儿离万花苑不远,倒是你自己回去的路上小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回去的路上,靳颜翻来覆去地在想诚光酒厂的赵西林跟自己父亲之间的事情,赵西林跟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大,两个人是大学同学,关系向来不错,还经常一起研究新品,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到家的时候,老太太还没回去。
“少奶奶回来啦?”
“嗯。”靳颜应了一声,“奶奶还没回来?”
“估计快回来了,刘老太太那边精神状态不太好,不能聊太久的,少奶奶要吃点什么么?我去厨房准备。”
“不用,”靳颜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奶奶要是回来,就说我在后院修理花卉就行了。”
“好。”
靳颜有些魂不守舍,修剪花枝的时候,一不小心一剪刀下去,把一株上好的牡丹花都给修没了,惊的几个佣人手忙脚乱。
“这可怎么好?这是老夫人最喜欢的一品牡丹……”
“外面哪儿有得卖啊,来得及的话,赶紧去重新买一盆……”
靳颜有些不知所措,放下剪刀看着眼前那盆凌乱的花枝,脑子里面有些乱。
老太太刚到家,听见后院花房传来嘈杂的声音,笑着便走了过来。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呢?是不是都觉得我那小牡丹花开的不错啊?你们几个小丫头,要是谁敢弄坏了我的牡丹,我可……哎?我的花儿呢?”
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老太太走了两步,看见那只剩下光秃秃花枝的牡丹花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啊?”
“老夫人,不是我们弄得,少奶奶修剪花枝来着,不小心给弄坏了……”有佣人急忙撇清。
老太太先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脸上僵了僵,待看到靳颜不知所措的面容的时候,忽然笑了出来,“不就是一盆花么?都瞎嚷嚷什么呢?少奶奶弄坏一盆花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们要是给少奶奶吓着了,全给你们赶出去。”
说着,她便上前拦住了靳颜的手,“吓着了吧?别太拘束,就是一盆花而已,再好看名贵,也就是一盆花。”
“奶奶,是我的错,我不小心弄坏的……”
“哎哟说什么呢,你可是陆家的大工程,肚子里面这个我现在唯一的宝贝金孙子,跟我的金孙子和你比起来,别说一盆花了,那个花房都没什么用。”
奶奶拉着靳颜的手走到餐桌前,“这是我的老姐妹让我带回来给你的,她做的点心可是一绝,轻易不下厨房,你尝尝。”
靳颜心里面五味杂陈的,就这奶奶的手尝了一口糕点,鼻尖酸酸的,“好吃,您也吃。”
老太太对她是真的好,或许最开始是因为肚子里面有个孩子,但是她也从来没亏待过自己,嘘寒问暖的,电话问候也从来没有少过,即便是之前住在外面自己的公寓里面,老太太还隔三差五派人送点打包好的吃的东西过去,就算是真自己的亲奶奶还活着,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吧。
靳颜打心眼里面感恩老太太,也是因为这样,她才同意等老太太手术之后再说自己假怀孕的事情。
陪着老太太吃晚饭的时候,老太太提到订婚的事情。
“颜颜,订婚的事情,你也别怪你婆婆,她这个人最是好面子,估计是怕结婚的时候人多嘴杂说不清,想要赶紧先把婚事定下来,堵上别人的嘴,她这人就是在乎的事情太多了点儿,不够洒脱。”
“没事儿,都是应该的。”靳颜喝了一口汤,笑了笑。
陆擎深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但是订婚这件事对于靳颜来说有利无害,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订婚安排了两场,一场在锡城,一场在京兆,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到京兆见到陆瑜,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陆瑜的丈夫,或许当年跟靳家酒庄有关的那些人都会出现在宴会上,这是她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