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残
朱苗苗站在屋子里,紧紧抱着儿子,哆哆嗦嗦的拿手机偷偷报了警。
她喊道:“别打了,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这是非法扣押和绑架,要坐牢的!”
章松羽被人按着,弓着腰,望向那个浑身颤抖的女人。她很怕,很慌,但还是为他报了警。不知怎的,章松羽觉得心口一热,这个女人应该对他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吧?要不然怎么会害怕的紧紧抱着儿子,又勇敢的报警保护他呢?
在被人带走的前一刻,他喊道:“苗苗,今天千万别去幼儿园……唔唔唔……”
他的嘴巴被黑衣人捂住,四个男人拖着他往电梯口走,朱苗苗站在窗前,看到小区楼下,章松羽被人塞进了商务车里。楼下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但是那群人毫不避讳。朱苗苗脸色发白,他们根本就不怕警察找他们麻烦……
她抱着程百易出门,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救人,完全将章松羽的警告抛到了脑后,坐上公交车,直朝幼儿园去。
商务车一路朝郊区疾驰,在一个废弃的仓库处停下来。
“二少爷,对不住了,还请你在这儿待一夜,明天我们就放你出来。”
章松羽阴着脸:“这真的是我哥的意思?”
那人点头:“没错,确实是大少爷吩咐的。”
章松羽默然的垂下手,他哥哥比他父亲,更令人害怕。只要是章天羽决定了的事情,无论是谁劝说,都无法改变。哥哥既然决定关他一夜,那无论他怎么闹腾,这一夜他都必然会在这个废弃的仓库里度过。
姜美杉和黑手党的交易,哥哥一定知道。
他不会主动出手为难朱苗苗,却不介意看到别人出手,甚至,还会帮一把。章松羽出拳,狠狠地砸在水泥墙上,混泥土剥落,他的手骨也破了皮,浸出血。
他爱上朱苗苗,没给她带来任何好处,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陷入狼狈危险的境地。难怪朱苗苗总远远躲着他,也是,他这样的男人,一事无成,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凭什么让别人接受他?
他狠狠地砸墙,一下又一下。
斑驳的水泥墙上,染满了鲜血。
屋外,章天羽的助理看不下去了,打通了电话:“大少爷,二少爷有点不对劲,一直在自残。”
“别管他。”章天羽淡淡的道,看向落地窗外的朗朗晴空。
享受着天华集团带来的一切财富和荣耀,怎么可能不为他付出某样东西?
他付出了青春和精力,而他的弟弟,只需要付出婚姻,多么简单,为什么章松羽就是做不到?章天羽摇头,爱情,是多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只有金钱和权利,才是永恒。
章松羽想一辈子做浪荡的公子哥儿,就必须付出婚姻,没有别的选择。
章天羽的眼神黯了黯,他已经做好了承受暴风雨的准备,不惧。
朱苗苗送完儿子上班,就去了公司。
她报警的事情也有了结果,警察说那是章松羽的哥哥,兄弟两在闹着玩,并不存在什么扣押和绑架。朱苗苗回忆那黑衣人的话,好像是提了什么大少爷二少爷的,而且那些人虽然凶神恶煞,却根本没有打伤章松羽,反倒是章松羽将其中三人打的头破血流。于是摇摇头,将这件事甩到了脑后。
公司开业第二天,一切才走上正轨。前台的工作专业性不强,却得顾及方方面面,尤其是公司初起步,繁琐的事情十分多。朱苗苗忙了一天,也不知道自己忙了什么,在记事本上略略记了记,就感觉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她收了东西,准备下班。
“等等。”朱苗苗刚收好包,就见黎简深提着公文包出来,“我跟你一起走。”
朱苗苗诧异道:“你不是应该加班吗?”
黎简深出来开工作室后,原来嘉业律师事务所的很多客户都转到了这边,光是合同洽谈就占用了黎简深的一大半时间,不加班不行。这时候才刚刚六点,他这么早下班,着实让朱苗苗吃惊。
没想到黎简深也微微诧异道:“反正都是去阳光餐厅,正好一起,有什么不对吗?”
“啊?”朱苗苗发愣。
黎简深猛地拍了拍额头,解释道:“你看我,一忙就忘了。今天赵悦然生日,请我们去阳光餐厅小聚,她让我跟你说一声。走吧,再晚就迟到了。”
朱苗苗一想,赵悦然的生日好像就是这时节,于是点了点头,让黎简深先陪她去接程百易放学,然后再一起去阳光餐厅。
有黎简深开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幼儿园,因为来得早,幼儿园还没放学。两人站在幼儿园对面的香樟树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幼儿园门口的家长越来越多,人群聚集在门口,既热闹又混乱。
“有人盯着你!”黎简深沉沉的声音响起。
朱苗苗一愣,想起之前在餐厅黎简深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偷拍,于是隔了不到三天,沈珍珠就拿着照片找上了门。虽然觉得黎简深的话匪夷所思,但她还是警觉地看向四周,就怕又有人暗地里给她找麻烦。
“别看!”黎简深突然伸出手,揽住了朱苗苗的肩膀。
周围蛰伏着至少四个人,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紧紧的盯着他们,危险的气息弥漫在四周。黎简深的手不由得用了劲,手下是朱苗苗柔软圆润的肩膀,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松了手,虚虚的揽着身边的女人。
黎简深的大手十分温热,隔着薄薄的打底衫和针织外套,感觉十分明显。朱苗苗不由得一颤,连忙往右侧移了几步,躲开了那灼热的碰触。
“朱小姐,好巧。”正在朱苗苗低头尴尬时,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朱苗苗回头,是叶国成。他脸上也有尴尬别扭的神色,牵着女儿叶雨薇走过来,程百易也跟在旁边和小朋友有说有笑,叶国成走近,道,“之前的事情,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