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辞别

  几天后,京城,曾经人人言说奢靡无比的秦侯府,现在凡有百姓过去,都要送几分恭敬的神色过去。
  谁不知道,当年秦侯爷坐拥小凤湖,苏林小院,可是新君即位之后,秦侯爷便立刻散尽了家财,只留下凤湖之外不到一半秦侯府居住,其他全部都送到了国库中,但凡天灾人祸,朝廷薄拨款,送到送到百姓手中的,都要有些秦侯爷的财产的。
  京城也没人见过秦侯府门前点起来的灯笼,没听过里面传出来的夜夜笙歌,没见过里面的灯火阑珊。
  京城彻底变了,而在皇宫,养心殿。
  殿内的装饰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方佑泽穿着便服坐在榻子上,手里捧着一个奏折,眼睛时不时就没有了焦点,显然全然没心思在这个上面。
  茶香氤氲,韩公公端着茶杯过来,在他旁边轻声道:“陛下,秦侯爷过来了。”
  “嗯?”方佑泽眨了眨眼睛,稍稍清醒了一下,这才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奏折放到了一边,坐直了身体道,“请他进来。”
  秦侯爷走进去,刚想行礼,就被方佑泽拉了起来后者叹了口气道:“侯爷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陛下,可知道娘娘已经离开了药谷的事情?”秦侯爷往前走了一步问道。
  “离开了?”方佑泽站了起来,连忙走过去问道:“去哪了?”
  秦侯爷叹了口气道:“前几日陛下命臣前往药物请娘娘回来,但是去的人等了两天,只等到了一封娘娘写给陛下的信,还有她自己你离开了的消息。”
  “她去哪了?”方佑泽往前走了一步,继续问道。
  秦侯爷将袖子中的信递给了方佑泽说道:“娘娘并没有告诉我们,药谷的人也不说,陛下还是看看信里面有没有吧。”
  方佑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拿过来那个不过巴掌大的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展开之后,上面却只写了几个字:一别三年,已该心宽,此次辞别,再不牵连。
  辞别。辞别。
  方佑泽将信封在手中攥得变了形,伸手捏了捏眉心,才压住了心头的愤怒——只这么冷冷清清的几句话,也算得上是辞别吗?她的心可真狠。
  “陛下,想来娘娘这次是想彻底断了陛下的念想了。”秦侯爷虽然不忍,但还是叹了口气说出来了现实。
  “嗯,是啊,彻底地断了。”方佑泽露出来苦笑,将手上的信纸放到了信封之中,又将已经被自己握得变形了的信纸尝试着伸展平,轻声说道。
  秦侯爷知道他心中现在不好受,但是说一句私心的话,他也并不希望方佑泽将精力放到一个女子的身上,故而只能低头不语。
  方佑泽转身缓缓又到了龙椅的位置,将手中的信封压到了镇纸的下面,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秦侯爷道:“侯爷,最近在拾州掀起来的私立马市之风,侯爷如何看待?”
  秦侯爷愣了一下,心中些许轻松了一下,抬头道:“在臣看来,私立马市乃是当初提了拾州两个马场作为国用,掀起来的风气罢了,物以稀为贵,只要压着让他们将此落在私马而非战马上,便没什么可注意的,不过拾州距离北漠不远,大梁与北漠向来不通,更别说马匹通商,这一点,一定要严加监督。”
  …………………………
  北漠边关,覃亦歌身穿黑红色劲装,坐在马匹之上,看着前方的山坡,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药谷歇息的多了,出门稍稍受些苦头就支撑不住了。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个水壶,她拿过来,看着旁边正在看地图的展子虞,有些无奈地说道:“少谷主,这里,已经到北漠了,少谷主,还要,跟着我吗?”
  “怎么,你觉得你的身体到了北漠,就没病了还是怎么回事?”展子虞一边低头看着地图一天不屑地说道:“万一你不小心水土不服,余毒反噬,连性命都丢了进去,我们药谷这三年画了那么多药材,不是白搭进去了?”
  “……”覃亦歌沉默了片刻,喝了口水后说道,“可是,老谷主说,我的身体,已经……”
  “他已经老了,不能信。”展子虞淡漠地说道。
  “……”覃亦歌明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低头叹了口气,将水壶挂到了旁边,无奈地笑了笑。
  “走吧,顺着这条路一路走下去,就是你三哥现在在的凛州了,据说应该是在换防?”展子虞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们虽然是从南梁出发的,但是还是稍稍绕了一圈,从南梁另一侧进了北漠,进来以后,刚好是临着北海的地方。
  覃亦歌四处看了看,不由得皱起眉:“这地方,不安全。”
  “嗯?”展子虞闻言,将手中的地图收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周围,轻声说道,“的确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我害怕,会是北海的人。”覃亦歌脸色没有一丝放松。
  “这里人烟稀少,的确是个侵占攻入的好地方。”展子虞表示赞同。
  两个人正说着,前方不远处的树木旁边的灌木突然动了动,覃亦歌连忙勒住了马匹,转头看了展子虞一眼,后者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扶住了身侧的剑柄,四周看了看后,扬了扬下巴,指了一个方向道:“往那边走。”
  说罢驾马往那个方向去覃亦歌连忙跟上,两人刚刚离开了几步,身后突然就爆发出来了喊杀的声音。
  覃亦歌一边离开一边扭头看去,就看到从两边的林子中冲出来了两波人,身穿铠甲,显然都是国家士兵,那就更不用猜了,自然一个是北漠的,一个是北海的。
  展子虞将马停在了林子中的一个地方,扭头问道:“要不要帮忙?”
  覃亦歌看了看冲在一起的两波人,从北漠方向冲出去的显然占了上风,她有些骄傲地说道:“北漠的,可是我三哥带出来的,不用帮忙。”
  展子虞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此不予置否,但还是劝道:“但是你三哥带出来的兵,恐怕早在刚才,就把我们两个当成是敌人了,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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