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狐仙

  阮非见着林溪拿回了玉人俑,对着尸体在李笑家中自然也不会怀疑,只有阮棠一个人想起赌约,质疑道:“村子里面这么大你怎么就知道在李笑的家中?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的东西,你就花一天的时间就找到了?”
  这话说的意思倒像是她和李笑狼狈为奸,合演了这出戏。
  林溪摊了摊手道:“我运气好,出门就撞见他自己疯言疯语,跟着他的疯话找到的线索。”
  考古队的其他几人将之前被吓晕的李笑摇醒,李笑一醒来就胡乱说着什么玉人俑成了人形要来害他,可见是疯话了。
  阮棠咬了咬唇,心上不甘,考古队现在的工作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而她相信这次的大发现一定能够震惊世界,如果不让她参加,简直就像是在她心上狠狠剜了一刀。
  林溪见着,笑看着她道:“不会是,不想遵守约定了吧。”
  其他考古队员看着纷纷看向阮棠,她向来就爱极了面子,也不能说反悔,只能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的咽下,林溪凑到她耳边道:“你以后还会有无数参加考古的机会,可这次就是提醒你,永远不要把自己心爱的东西作为赌注,你输不起的。还要,也不要肖想别人的东西。”
  阮棠这下明白过来,红着脸羞恼道:“我没有喜欢林南。”
  “我也什么都没说。”
  她看着林溪一副撇清世事的样子,恨恨道:“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当着面不解她的风情,另一个却又吃醋她和林南的一点点过密的交往。
  “话别乱说。”
  林溪伸了一个懒腰,见着阮非将尸体带回来,他们小心翼翼的将尸体搬上来,生怕碰掉她身上的东西,损失了文物,林溪看着那具尸体道:“她叫绿瑛,阳平候的,心上人。”
  只是因为时间地点身份命运这些通通都错了,两个有缘人也终是错过了。
  阮非一愣,正想问林溪怎么知道,却见着林溪一行人证明了清白已经走远,阮非低头一看,喃喃念道:“绿瑛。”
  几人走下山坡,过了最艰险的路段,林石就将赵小玥背了起来,赵小玥回头看了一眼林白,林白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赵小玥又被这挑衅气到,伸手就想去打林白,却被林石喝止不要乱动。
  林南和林溪走在三人的后面看着,林南问道:“你当时的致爱符给的不是林白吗?怎么现在看着是似象非象,这到底又是谁的姻缘?”
  林溪笑着对他眨了眨眼:“不如你猜。”
  林南被这笑恍了神,他停留在原地看着林溪的背影,突然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寻不到这感觉的苗头。
  几人走在田坎之上,万物化冰,消融成水流于每一个需要滋润的植被,林南一步一个脚印的跟在林溪的背后,突的见着风霜未过,春气未生的时候居然还有一小朵不知名的花残存,他忍不住上前将它摘下,故意走近林溪将那花插在了她的耳畔。
  黄色的花a蕊悄悄绽开,与着林溪光洁的脸庞萌生了无边的春a色,林南在阳光下毫无防备的抿嘴浅笑,看着还真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送了山水之间唯一美丽的景色给了心爱的姑娘之后,带着点窃喜和涩意,还有一点点紧张无措想等到姑娘同样羞涩的回应。
  但林溪只是调笑着看向他,让林南别的心思顿时被压了下去,他转身一人默默走在前面,林溪却在他回身之际,将耳畔的春a色摘下,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小花,指尖轻轻一蹂a躏,那娇a嫩的花朵顿时就变成了泥土的养分,遗落满地。
  林溪毫无留恋的一脚踏上去向前走去,她不喜欢柔弱不堪的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以被刺穿的事物,就只能等着别人来欺负。
  等着林南回过头的时候,见着林溪整齐的长发,带着点不甘心的问道:“花呢?”
  他或许知道答案,但是自己并不愿意承认。
  林溪拢了拢自己的发梢道:“被风吹跑了吧。”
  林南这时带着一点少年人的迷茫和稚嫩看着林溪道:“阿溪,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林溪看向这清绿的山融化的冰水,吸一口就带着冷意的空气道:“如果真的忘记了,就证明它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林南下意识的摇头,但却无法用话语反驳,林溪感受着指尖风的流动,她伸手对着林南道:“你能抓住什么?”
  林南和她一样只能感受到带着一丝凉意的风,他摇头:“什么都抓不住。”
  林溪笑笑:“因为人不可能抓住风,所以你只能去想你现在所拥有的,抓住能够抓住的,你只要记住你就是大昆山三津村的一个普通人,就行了。”
  不用想的太多,不用那么快的恢复记忆,他还不够信任自己,这样就算对着他心上捅一刀,也不过是觉得遇人不淑而已,她要的,可是当时她那种十足的痛彻心扉之感。
  林南对着林溪莞尔:“你说的,我都会记住。”
  这次却换林溪别开了眼,她果然不太适合当坏人,对着林南纯真的双眼,她看着还真不忍心下手。
  几人回到村落里面,就听到他们离开的几天发生了不少的怪事,开始的时候是有几家的鸡被偷了,这是村里的大事,立马上报给生产队。这偷的是国家的财产,人民的口粮,百姓的劳动,损害了多方的利益,可是经过多方查找,居然一点都找不到线索,说是好像被什么兽类叼走了,但是三津村的人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有什么野兽也多半被当年快要饿疯的人吃了,或者自己饿死了,这块地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野兽的足迹了。
  后来一日月圆,一个晚上出来夜解的村民就看到了像人一样的大的狐狸在拜月,他裤子都来不及拴上就大叫着跑了,等着村里面的人出动来追捕野兽,却再也没有见过踪迹。只有一次一个年老的单身汉说一只狐狸出现在了他家的墙上,但也很快消失了。
  大家听着也就当一个异闻,没有放在心上。
  可这只是表面,大队上已经不再追查此事,就是怕到后面像那丢失的六具尸骸一样根本无法用马列来解释,他们只能按下不表,让村民不要去讨论这些牛鬼蛇神,但村民心里面都有镜子,门清。想着早几十年一直在闹的狐仙传闻,只怕是又来了。
  想归想,说倒是不敢说,然而有心人听去,却又是另一番的打算。
  村里面住了一个有名的大龄剩女,到了三十岁依旧没有结婚,说是本身长相平平,之前的时候还有着年轻的资本,可是眼光高的出奇,拿村里面的戏言来讲,就该给她配个皇帝,这样她就能当祖宗了。
  她年轻的时候有人教过她求狐仙的法子,知道狐仙有着魅惑人心的功效。她现在不年轻了,还没有人求娶,连村里面年老的单身汉都嫌她脾气差不愿意跟她凑合,说自己再忍几年就有比她年龄还小的愿意跟着自己,她面上嗤之以鼻,但心里面明白,年龄对于男人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可是对于女人,变成了催命的岁月刀,上了一个人为规定的年纪,她在这个社会上没有完成妻子或母亲身份的转变,她就被遗弃掉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无论在什么年纪都有的选,女人的路却被堵死了。一个男人就算离过婚,拖着两个孩子,也会被认为是成熟稳重,结过婚会疼人,还有了养孩子的经验。可是到了女人的身上说辞就变了,这样的女人往往会被别人评为是下下之选,认为男人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女人一边想着一边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在鸡蛋上画下符咒,这是她用之前积攒的粮票,去换取了十个鸡蛋,她没有退路了,她只能在三十岁这个彻底的分水岭去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的男人。
  她将画满符咒的鸡蛋装在一个没有盖子的箱子里面,对着箱子拜了拜:“狐大仙,狐大仙,求求你快来吧。”
  她说完转身进了屋子里面躲着,偷偷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虽然这个法子试用过的人都说行,但是她心里面还是在打鼓,想着万一狐大仙嫌供奉的少这么办,万一这个狐大仙并没有说的那么灵验,她又该怎么办?
  她蹲在屋子里,半天没有听到动静,心里疑惑怎么还不来,再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了,跑出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鸡蛋出了问题,但她跑去箱子前一愣,里面的鸡蛋只剩破碎的蛋壳在其中,连蛋清都没有给她剩下。
  她急忙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兽类的踪迹,难道这狐大仙吃了别人的抹嘴就跑了,正值她想着,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一个暖融融的毛尾扫了一下,那种陌生的动物皮毛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带着惊惧的眼神转过了身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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