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痛入骨髓
“果然是那件东西，当初决战过后就觉得有些奇怪，原来它哪儿都没去，躲在了那里……”
林炎的心海之中，菩提老祖捏着胡须，有些惊讶的喃喃自语道。
他的苍发白颜上透着些许无奈与愁绪，默默抬头仰望，望着心海之中那漆黑一片的空间。
“这时候，最难受，应该是这个臭小子吧……”
菩提老祖没有说错。
唐玄奘的肉身，因为强行承载了半圣的力量后，瘫痪不得动弹，但是林炎的精神意识还在，但也无法像平时那般自由地发出精神波动了。
但是透过身体观察外界，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林炎现在正在面对的，恐怕就是其中之一了吧？
眼睁睁看着妙善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呻吟着，自己却无可奈何。
这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无可奈何，就连大声嘶吼，让他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都是无法做到！
这种感觉，比让他自己深受千刀万剐，甚至是死了还难受！
那是一个多么温柔，惹人怜惜的女子，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现在却要承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妙善受苦，是源自于自己！
这就更让林炎无比痛苦，好似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在注血，心被一刀刀片了下来！
所谓的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啊啊啊啊啊！！！”
林炎的喉咙都快要吼炸了，但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动起来！给我动起来！这副该死的躯体！
你能够承受半圣的力量，凭什么承受不住我这仅仅一颗心的重量啊！为什么？！
林炎的精神被囚禁在一片暗无天日的虚无空间之中，不论如何都支配不了自己的身躯。
就好像有一座比五指山还要沉重的枷锁，压在他的每一根指头上，让人绝望不堪。
林炎那透着浓密血丝的视线之中，倒映着妙善遭罪的模样，实在是让他痛苦难言。
或许不去看还能够好一些，但被执念困扰着的林炎却始终止不住自己的视线，仿佛这样不断地让自己尝试“死亡”，能让他负罪的心轻松一些。
“佛教，我杀了……你……这辈子，我必……”
林炎已经连说话的力量都快要消耗殆尽了，本就虚弱的精神体哪里经得起他那般折腾？
眼前的视线，正在一片一片地丢失着，他的意识也逐渐昏沉……
杀，杀，杀。
……
与此同时，现实之中。
经过了长时间的折磨，泛着璀璨金光的“那件东西”，终于是从妙善的体内破茧而出，缓缓沉浮于空中。
等到光明渐渐褪散，世人终于能目睹这件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这是一件瓶状瓷器，瓶身洁白无瑕，透着日月霞光，瓶口稍窄，却又仿佛能包容万物，无数的七彩流光从刚刚好漫过瓶子中部的清水中透出，透着一股起死回生的力量！
“那是……”
就连还算见多识广的冥王，也是看的有些着迷了。
“那是玉净瓶，乃是观音菩萨的贴身法器，也是佛教的神器之一。”
崔珏声色平淡地解释道。
“佛教的东西？！也就是说——”
冥王看着妙善，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崔珏没有再多说，只是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
被取出了玉净瓶的妙善目光有些呆滞，像是因为长时间的痛苦而精神麻木了。
依靠着玉净瓶的力量，她仍旧微睁着眼睛，躺着漂浮于空中，但是意识是否尚存，就有些难说了。
文殊菩萨见到玉净瓶的时候，目光也是一亮。
只见他悄然伸出手，对着玉净瓶遥遥一招，一只无形的手就已经探了出去，在众人出神之际接近了妙善。
就在手触碰到了玉净瓶的一刹那，一道七彩的霞光，却是化作七彩雷光，狠狠劈开了无形之手！
文殊一阵吃瘪，目光有些阴沉，但还是收起了心思，轻轻咳嗽了一声。
“诸位也看见了吧？那件东西便是玉净瓶，而关于玉净瓶的由来，想必已经不需要我再解释一遍了吧？”
文殊摆了摆手，饶是轻松地说道。
偏偏这句话，便是孙悟空和冥王，都是无法反驳。
玉净瓶属于观音菩萨，而现在它出现在了妙善的体内。
如果不是因为妙善就是观音的，玉净瓶是绝不可能藏身于妙善的体内的。
面对这种无形的压迫，冥王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朝着西边大吼了一句：“就算是这样，她现在就是妙善，你们佛教又想要怎样？强人所难么！”
“还请冥王阁下息怒，这并非是强人所难，而是拿回属于佛教的东西，请回属于佛教的人。”
普贤也是如此补充道。
和前两次不同，既然妙善即为观音，就没有更多可以争辩的东西了。
佛教的意志，即当由佛教来执行。
这对于佛教来说，可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对于林炎当前的处境来说，也可谓是最好的选择了。
佛教此次大动干戈，若是没有斩获战果，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或许妙善做出的牺牲，就是必要的。
如果没有她，问题的矛头就会尽数指向林炎，届时，就算有着酆都坐镇，佛教也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地善罢甘休。
冥王，以及在场知情的人，无形之中，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冥王清秀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抉择的神情，他虽然是目前林炎一方最有力的依仗，但是，在这种事情面前，他没有任何的权力去决定。
于是乎，他轻轻侧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取经队伍。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接受？”
云雀的脸上夹杂着复杂的泪光，双拳紧紧攥着，哽咽道。
八戒与沙僧一脸颓废地站在一旁，同样为此事悔恨着。
孙悟空没有多余的话可讲，只是火眼金睛大开，所过了西边佛教的每一个僧佛，眼中尽带着“报仇十年不晚”的恐怖杀意！
“……妙善，有话要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