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垆卖酒

  绕着偏殿周围走了好一段距离，一路打量，终于是发现了有卖酒的地方。
  几乎没有生意，酒这种东西，放在外界还好。
  可在飞雪宗，又有几个内门弟子会好这一口？
  除非是真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才会把酒言欢。
  木雨径直走了过去，见到卖酒之人，不禁一呆。
  所谓“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说的就是此情此景吧。
  一个美丽的女子，秀发散落肩头，衣袖卷起，露出洁白如莲藕般的手臂。
  用酒勺在缸中搅动，阵阵酒香醇厚，让木雨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气。
  可仔细一瞧那女子面容，更是呆若木鸡。
  这不是正是炎路的妹妹，炎妮吗？
  他不是跟着左向文混的吗，怎么在卖酒？
  难道听从我的劝告改邪归正，转行了？
  木雨在苍狼试炼之地初次见到她时，是一身功夫劲装，而且一把大刀无比勇猛，就应该是一个英姿勃发，无比冷冽的女子。
  可现在虽然清冷依旧，可这一身打扮，却又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
  不得不让他赞叹，这样一打扮起来，倒是颇有几分养眼，比起之前见到的浅璃更胜几筹。
  按理说，这样一来生意应该足够好啊，就算不买酒，闻着酒香，看着美女，那也是赏心悦目的。
  木雨走了过去，笑吟吟道：“没想到在这都能碰到。”
  炎妮抬头，清冷的脸庞泛起些许波动，“是你……”
  木雨道：“炎大哥怎么样？”
  苍狼之地那次狼群暴动，十分可怖，他和炎路被冲散，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挺了过来。
  自己是因为比较特殊，而且最终还和南烟、火萱儿汇到了一起，所以并无压力。
  可炎路凝图境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如果真被狼群冲击，丧生都极有可能。
  炎妮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你认识我哥？”
  难怪，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眼前这人当初放过自己肯定就是炎路的原因，否则没有人会对想杀自己的仇人留手。
  木雨也是奇怪，敢情她就没跟炎路说过和自己遭遇之事。
  炎妮继续道：“还好，受了点伤，我让他继续留在外门。”
  本来不出意外，这次炎路就应该进内门了。
  可炎妮深知内门的竞争之大，炎路有伤在身，外门会是一个更加安稳的地方。
  木雨放心地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卖酒？而且生意还如此冷清，似乎意义也不大。”
  炎妮瞥了他一眼，“家传，不忍丢弃。”
  木雨了然，把身上的葫芦解了下来，“不知你这酒怎么卖？给我把这三个葫芦装满。”
  炎妮迟疑了一下，“你确定要这么多？”
  三葫芦装满，对她这里的情况来说，可谓是一笔大生意了。
  木雨问道：“很贵吗？”
  炎妮略一斟酌，答道：“依你这葫芦的大小，一葫芦要收千枚元晶。”
  这还是友情价，要不是看在对方放过自己一命的份上，千枚元晶绝不可能卖出去的。
  木雨愣住了，靠！这么贵，这酒谁喝得起？难怪没生意。
  自己浑身上下就只有昨日马场收来的七百五十六枚元晶，鲁教习给的一万友情赞助还没带在身上，一葫芦酒都买不起。
  妥妥的穷人一个，命阁那老头也太不厚道了，打酒竟然一枚元晶都不给。
  “这个，能不能便宜点？”
  木雨有些不好意思，太特么丢脸了。
  炎妮有些为难，“这已经是最低价了，我只算了原料的钱。”
  不是她不想便宜，可他这酒酿出来，压根就没怎么卖出去，价钱比较高，却又没有名气。
  就算有人乐意出高价喝酒，也不会去买这种不明不白一个小姑娘酿造的。
  她需要生活，更需要修炼，元晶不好挣，花起来却如流水般一下子就没了，所以要她亏本卖，着实为难。
  木雨也没辙了，没钱是硬伤，“哪里还有卖酒的？更便宜的，越便宜越好。”
  炎妮奇怪地瞥向他，“你不知道同行是冤家么？而且飞行宗本来卖酒的人就少，不一定会天天有，我也说不定，不过我倒是知道还有几家比我这更贵的。”
  木雨一听，连忙打住，“这都买不起，还更贵的？算了吧，给我来半葫芦的量，然后兑水，把三个葫芦装满拉倒。”
  炎妮无语地看着他，也不知这人发什么神经，难道不知酒兑了水就不是酒了么？
  哪有这样买酒的，还主动要求兑水，真是个怪人。
  不过既然有生意，她也没有不做的道理，也不多言，直接按照木雨的要求做。
  木雨看得眼馋，“能不能给我尝一口这酒？”
  前世喝的最贵的也就几十块钱，这千枚元晶的东西也算得上是高端货了吧。
  炎妮停下手中动作，却道：“你还经受不住这酒的力量，不到蜕凡境，此酒的烈性，会让你很难受。”
  木雨脸色一窘，原来这酒还不是一般人能喝的呀。
  蜕凡，自然也就是退去凡躯，体质会有一个极大的提升。
  而此酒需要蜕凡境才能承受，可想而知，其烈性非同一般。
  炎妮接着道：“不过，这兑水后的你倒是可以一试，但已经丧失了此酒原有的味道。”
  木雨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何必去喝假酒，万一喝坏身体了咋办。
  自己也不是贪酒之人，饮酒这事，偶尔为之。
  有些肉痛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五百元晶，道：“帮我把酒葫芦装满吧，反正也不是我喝，诺，这是酒钱。”
  炎妮并没有接过元晶，而是略显无奈道：“恐怕这几个葫芦是装不满了，你看。”
  木雨看向她手中提着的葫芦，骂娘的冲动都有了。
  这死老头，太精诈了，竟然兑水的机会都不给自己，葫芦周身已经湿了一圈，而且还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
  对，是水珠，而不是酒，也就是说这葫芦可以把你掺进去的水完全过滤出来。
  而酒还是那种酒，量还是那点量，一点都没变化。
  炎妮赞叹道：“好一件宝物，也不知是何人所有……”
  木雨嗤道：“一个讨厌老头的东西，不管了，我可买不起，就半葫芦吧，每个葫芦装点，也算意思意思。”
  说罢也不用炎妮动手了，自己拿过葫芦，每个匀了一些，待水滴尽，这才负到背上。
  道别一声，“多谢你的酒，我先走了。”
  炎妮上前一步，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道：“等等，还有一事。”
  木雨不解道：“怎么了？”
  “你尽量别去剑崖，左向文是剑崖山门的弟子，你能败我，肯定是借助了秘法，可对付他就行不通了。”
  “我知道你和古楼的木南烟关系匪浅，可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不可能分身帮你，所以你……”
  炎妮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想提醒木雨一番，或许是因为他放了自己一马，又或许是他和自己的哥哥炎路认识吧。
  木雨听到这番话，却是脸色阴沉下来，“南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