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来上班?

  “陈哥,你知道一家叫杰米的侦探社吗?”
  “杰米侦探社?你和他们很熟?”
  “我之前在那里委托调查过一些事情,只是不知道信誉怎么样。”
  陈哥皱了皱眉头,“这样,你有要紧事不放心的可以交给我,只是通常很多东西查第二遍会比第一遍费时,估计得要等些时间。”
  看着陈哥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那个空空如也的档案柜,我想答案应该再明确不过了。
  心情复杂地走出侦探事务所,夕阳的余晖照在我身上,只是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看着眼前穿梭不息的车流,我无力地问辉漠,“为什么他们都要骗我?”
  这问题把他难住了,在我身边转了好几圈才憋出几句劝解的话。
  什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什么“正义会迟到但是不会缺席”,丝毫起不到什么安慰的作用。
  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车辆,我落定了主意,对着辉漠说,“我得保住我爸的公司。”
  他看着我,半天才问了句,“建材公司?”
  确认了答案之后,他显得十分满意,还比出了个ok的手势。
  “碰巧老头做设计,认得不少装修行当的公司,我让他帮忙牵线搭桥,只要你爸公司的东西质量过得去,别说救活了,养活都不成问题。”
  我原本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决心,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的又承他一个人情。
  只是眼下,是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爸爸的公司已经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只要能拉回来,什么也都顾不上了。
  我这么想着,有点感激得看了他一眼,突然又想起来什么。
  “你跟你爸之前不是闹的不愉快吗,和解了?”
  一句话问得辉漠沉默了,和我一起并肩看着来往的车辆叹气。
  “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辉漠拉着同样沉默的我,往停车场走。
  上了车之后,我才慢慢反应过来,赶紧跟辉漠说把我送去便利店就可以。
  “去便利店干什么,不要告诉我吃垃圾食品应付。”
  “想多了,我去买信封而已。”
  “信封?你要把这些照片寄给你爸?”
  没想到他这脑子还挺活络。
  “我爸还指望用我妈留下的钱救公司呢,总不能让他费半天功夫是为别人做嫁衣。”
  “你不怕他受不了,这对男人来说可不算是小事。”
  我侧过脸,认真地好奇,“你们男人对这种事真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显得迷茫又不好意思,认真的开着自己的车。
  想起父亲之前的样子,我很认真的怀疑他根本就是有感觉的,只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愿意怎么样我管不着,可是妈妈的公司,必须不能进到那些人的口袋里。
  辉漠打了个方向灯之后掉转方向,“现在就去买信封!”
  车开到文具店门口,他看了看周围环境说,“这里不好停车,你坐在车上看着,我下去买就行。”
  我还没来及问为什么,他就熄火锁车,直接走了。
  本以为买个信封不过十分钟的事,没想到足足等了四十多分钟才等到他回来,手里大大小小拎了好几袋东西。
  刚想问他这是买的什么,就已经闻到了一阵香气。
  “顺路给你买了几样吃的,省得垃圾食品吃多了脑子都变笨。”他不经意似的瞥了我一眼,又扔了一沓信封过来,“喏,你要的信封。”
  果然有钱就是豪气,连信封都论沓买……
  收下了晚饭和信封,辉漠见我还是不吭气,一路上都在主动找话聊。
  “这几天有什么新想法,你都要给我说说,不要一个人随便做决定,不理智的决定可能反而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嗯。”
  “做大事的首要条件是先隐藏好自己千万如果要报仇,按兵不动,知己知彼才方便一网打尽。”
  “知道了,你不是对商业争斗不感兴趣么,怎么说起这些一套一套的。”
  他很显然对我的话很是鄙视,“你以为就井扒皮一个人懂三十六计吗,本画家也是个大智若愚的人才。”
  “自恋。”
  辉漠没有生气反而还乐了起来,“我难道不优秀吗,帅气有才还多金。”
  看到他提到有钱,我就想起项链的事情,直接问道,“上次拍下的那条项链,为什么所有者写我的名字?”
  他倒十分坦然,“那本来不就是你的吗?我只是暂时先垫付而已。”
  说完了又想起了什么反应过来,紧张兮兮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你觉得我还会怎么知道呢?”
  “井扒皮?”他自问自答,“嗯,肯定是井扒皮没错了。”
  “他为难你了?”
  果然,提起井行这个名字,熟悉他的人第一时间都只能想得到不好的方面。
  见我没有回答,辉漠立马激动起来,“这井扒皮!你等着,我就去给你报仇!”
  我佯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是歇歇吧,省的他真以为我们俩狼狈为奸了,咱们道行尚浅,大过年的,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瞎说什么大实话,在井扒皮哪个鸡贼王面前,我们何止尚浅。”
  一句话,说的我们俩都笑了起来,车内沉重的气氛总算是得到了缓解。
  车窗外的建筑风景有节奏地闪过,想到刚刚在侦探社里看到的照片和听到的话,我才突然意识到,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个开始而已。
  回去把照片分了分,我打算先寄几张不那么直白的出去,至于剩下那些甜蜜幸福的“一家三口”照片,必要的时候寄给唐雪梅。
  就算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起码可以威慑一下。
  看了下明天是工作日,于是我借口约爸爸出来办基金的事顺带着打探了一下他的行程。
  “明天我得去公司,”经过基金的事情之后,他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你阿姨还没回来,新年开工第一天,我得去发开业红包。”
  他显得有些为难,解释起行程来非常细致。
  我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他立马回问,“你是不是只有明天有空,那我可以调整一下。”
  “可以,那你先看看方不方便排开再告诉我。”
  说完了该说的,正准备要挂电话,突然又被叫住了。
  “小锦,你……明天……要不要也跟我去趟公司?叔叔伯伯都说好久没见你了。”
  想想看我大概有头十年都没有和他一起出现过了,公司里好些小时候亲近的叔叔伯伯也都再没打过招呼。
  不过显然,爸爸的这套说辞只是好意的客套话而已。
  知道他是好意,但是我还跟他说,“等我回头有空了再去看他们吧。”
  他听了我的话,也没再强加很么只是略显遗憾地挂断了电话。
  确定好他的行程之后,我就将选定的照片装进了信封里,仔细的密封好。
  随便找了个名字,直接投递去了附近的快递站。
  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踏实,直到清晨时分才开始迷迷糊糊的有了点困意。
  这一觉睡得绝不算轻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到。
  直到九点多钟,半梦半醒之间,才终于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本能的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我只记得刚看到的是一个座机号码,好像是一串挺熟悉的数字。
  沙哑的嗓音出卖了我的状态,电话那头的人直接质问,“还在睡?”
  这声音立马被我认得出是井行,并且光听着语气就足够想得到他此刻脸上嫌弃的表情。
  于是我赶紧坐起身清了清嗓子,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对自己可真是没要求,老板都上班了,你还躲在家里睡觉。”
  “老板?谁是老板?上班?去哪里上班?”
  脑子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算了,大概是我疯了。”他没头没脑地又扔出一句。
  我想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他是印象里的股东,难不成是来催我去印象里上班的?
  这未免也太隆重了吧……
  “辉漠不是说印象里初十才开工吗?”
  我总不至于糊涂到今天是几号都记错了吧。
  嘟嘟嘟……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只有耳边嘟嘟的忙音冷酷的提醒着我通话已经结束了。
  等下床洗漱完毕了,脑子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记起之前的某一天,井行曾经邀请我去井氏集团的财务部上班。
  所以刚刚这通电话,是在催我去井氏上班?
  那我刚刚回答的印象里,岂不是自己把自己扔坑里去了……
  这下子,在井行的想法里,是不是就算给我的“红杏出墙”盖棺定论了,还是“*”的他最好的兄弟。
  我倒是不担心井行会怎么想我,只是怕会连累了辉漠背锅,想想还是回拨了过去。
  “喂,井行吗?”
  “不好意思,三少有个会议出去了,我是他秘书,方便的话留一下您的姓名和电话,我转告三少。”
  留下电话之后,等了一早上也没等到回电,担心他会议没结束,我也没敢打回去。
  一整天都在不停的解锁手机,生怕再错过什么消息,来来回回几下之后,也不知怎么就翻出了尹夏玥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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