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消化的礼物
“下午?”
他很少下午会过来,有点奇怪。
想想看反正都迟到了,也不多差这一会了,还不如先搞搞清楚,也好方便应对。
“对,问你去了哪儿了,我没敢说,他立马脸就垮了,着急忙慌的去找你,刚回来看你还是没回来,发了好大一通火。”
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之前跟暖暖报备的时候我开玩笑出去见帅哥,没想得到小姑娘当了真还为了帮我隐瞒反而得罪了井行。
“苏悠姐,你千万帮帮我,要是井先生告到院长那里,那我就真的死了。”
“暖暖你别害怕,放心。”
我当然明白,井行的怒火并不针对任何人,只是针对我而已,而且他既然都已经知道我是跟辉漠在一起的,就更没必要迁怒其他人了。
“苏悠姐,井先生好像吃你的醋了。”暖暖泪眼婆娑、惊魂未定。
我理了理衣服,准备进入战场,“他不是吃醋,是吃枪子了。”
我对暖暖说了抱歉,就赶紧往病房走。
没想到,一开门没看到井行,只看到元助理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看见我,赶紧小跑到门口,那眼神就好像看到救世主一样。
“舒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我得赶快给三少回个电话,还得拍张照片发过去。”
他一边说了一边举起手机,冲着我咔哒一声,极快速的就拍好了照片。
我昏昏沉沉的摸不清楚情况,井行人不在,那他干嘛非得要我半小时之内赶回来。
该不会是他等了半小时没等到我,气的走了吧……
“舒小姐,你怎么还关机啊?”元助理发完了照片,皱着眉头问我。
我把手机掏出来一看,确实关机了,估计是路上耽搁的太久,点量耗光了。
“被三少打了几十通电话,电都耗光了,能不关机吗?”
“你迟到的这一个小时,我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时间点,路上车堵的实在厉害。”
“也是,不过三少生了好大的气,你小心点。”
元助理又呆了一会儿,等到确认了井行的回信,就准备离开了,走之前还关心的嘱咐我把晚餐吃了,千万手机充好电保持响铃状态,不能再失联了。
我饭都没顾上吃,赶紧先把手机充上电,确保开机后,才闲下来准备喝点汤。
一口还没进嘴,叮玲玲的手机铃声就叫了起来,在安静的病房内显得格外焦急。
“喂。”我提醒自己千万要稳住,态度尽量谦卑。
“舒锦!”
我早知道逃不开一顿骂,果不其然,话筒里传出井行的怒吼隔开耳朵那么远都觉得有些怕人。
“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不是你同意可以下楼逛逛的么,而且我去辉漠那儿也算是为了你的事业,我……”
“我让你下楼逛逛?为了我的事业?舒锦,你狡辩的功力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说的实话,你难道不想把边城度假村的项目做到最好吗?”
“谁告诉你我要在边城做度假村了?”
我提起的一口气就这么突地被堵回来,差点憋的打嗝。
井行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跟辉漠,还真是齐心协力。”
我拍了拍心口,还好没说是狼狈为奸……
“我跟辉漠一起,除了你,也没什么其他的话题了。”
“……”
“我们没说你坏话……”
“我说什么了吗,你就此地无银。”
我算是听出来了,他今天心情不好,我是碰巧撞枪口上了。
多说多错,我还是选择沉默是金比较靠谱。
我没有继续狡辩,井行也就失去了发泄的出口,停了半天都没出声,在我怀疑他是不是早已经把手机扔一边了的时候,听筒突然又响起来了。
“月底幼儿园家长开放日,该怎么做,你自己考虑。”
他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可这句话却好像大石块一样,给我带来的冲击不止一星半点。
兜兜学校的家长开放日……
该怎么表现我自己看着办……
这是可以让我去参加开放日的意思?都说福祸相依,可这也转换的太快了吧。
在这种充满希望的驱动之下,一连好几天我都刻意表现的特别顺服,除了绝不出门以及每天跟元助理说井行的好话之外,连辉漠的电话我都选择拒接。
可井行却好像消失了一样从没有来过,甚至连通电话也没有。
我有点奇怪,可转念一想,反过来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之类的病了,不然怎么会天天盼。着被井行监视。
这天,天气不是很好,阴沉了一上午之后下午开始下起小雨,秋雨与落叶的组合更显得萧瑟,我就坐在窗边,看着楼下遍地金黄的银杏叶发呆。
没呆多久,手机就响了,又是辉漠的电话。
这段时间除了秦楚萌,也就只有辉漠偶尔会来电话问候了,可是碍于井行的“威胁”,辉漠的电话我一概都没接。
今天实在是无聊到了一个极点,我想了想反正井行也不会来,说不定辉漠是有正事呢。
给自己找到合理的借口之后,我就心安理得的接起了电话。
“苏悠!你怎么总不接我电话?”一上来就是委屈的兴师问罪。
“井行不让。”我很干脆的就把罪责推到了井行身上。
辉漠对此深信不疑,咒骂几句之后恨恨的发问。“你猜灿州葛朗台又给我送了什么破玩意?”
没想到井行这段日子没来医院,却也没少了折腾辉漠,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弟情。
“他都灿州葛朗台了,还能送你什么?”
“他直接找人在我工作室里安了一个浮夸至极的皇家挂钟,说可以提醒我时间,免得我为了艺术废寝忘食!”
我算是打心底里佩服井行了,亏得他每次都能想到这些别出心裁的办法来发泄自己心头的怒气。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小心眼的人,这应该要被当作是新的人生座右铭。
“这也挺好的,他说不定是真心关心你身体呢。”我真有点佩服自己,没办法,谁让我自己也是泥菩萨呢。
还好辉漠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之中,压根没有听清楚我说的什么,继续发泄着自己的。
“这个钟tmd会报时!每个半点和整点都有一堆鸟蹦出来,吓的我差点没直接升天!”
“这么个破玩意,井扒皮居然说花了十几万买的,要从我年底分红里头扣!”
我听得出,他这回是真气得不轻,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一通发泄之后,他才说感觉好多了,又在跟我骂了几句井行之后才挂断电话。
我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回想起他刚刚关于挂钟的表述,不自觉还有些想笑。
两点半的时候辉漠发来挂钟半点报时的小视频,亲眼看过之后,才知道用富丽堂皇来形容都有些埋没了。
刚开始听十几万还觉得是井行故意整辉漠的,现在看到挂钟里头成堆的小鸟齐声高唱,只觉得性价比实在太高!
我回了他一个“好好珍惜”的表情后,就收到了秦楚萌的消息。
“我四点钟下白班,有空接待吗?”
我心情很好的回了个ok。
这还是继上次舒依依闹事之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猜大概有不少疑惑要问我。
好在上次井行买来的吃的喝的还剩下不少,我挑了里面最好的,放在了桌上,等着客人上门。
四点多一点,秦楚萌如约到来,手上拎着很多吃的,一进门就眨巴着眼睛问,听说前两天你前夫大闹护士站?
“连你都知道?”
看来医院里八卦散播的速度也快赶得上病菌传染了。
“暖暖说井先生找不到你,急的发疯,她被吓得够呛,跑来找我打听的。”
“他心情不好发神经,你别介意。”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什么神经?”秦楚萌瞪起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可真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可是更加清楚那种可能性几率几乎为零。
“总之那天如果有牵连到你们受委屈,我该说声抱歉。”
“哪有什么委屈,我听暖暖说,井先生是担心和着急,并没有对他们发脾气”
“你刚刚不是才说暖暖被吓得够呛吗?”
秦楚萌干咳的两声,尴尬的转移了话题,“你那一整个下午跑哪里去了?真跟什么断腿帅哥约会去了?”
这随随便便一句玩笑话传播的速度也太惊人了,看来下次见到井行,一定得跟他解释清楚才行,否则起承转合都是这个虚拟的人物。
“根本没有什么断腿帅哥,我是去见朋友,哦不对,是见井行的朋友。”
秦楚萌的惊恐不减反增,“朋友妻,不可欺!虽然你只是前妻,可……”
“你想多了!”我怕他说出什么更惊悚的,赶紧打断,“我们看画而已。”
“画?我当初为了不想在黎白面前被你比下去也学了一段时间画,可惜老师说我毫无天赋。”秦楚萌突然因为这个话题而陷入到回忆当中,脸上满是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