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置信
梦槐沉声道:“虽说那边现在是大祁驻军,可万一碰上后梁人……”
“对于商队,基本不会为难,大不了扣留货物。”此种情况她自然考虑过。
“不为难他们,但小姐你……”
她拍了拍梦槐的手,安抚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别担心。”
事已至此,多余的担心也无用。
两日之后,三支商队碰面。
“阮风,许久不见,都快认不出了。”她笑道。
当初瘦小的少年越发挺拔清秀,初显男子气概。
阮风既激动又难以接受:“小……”
“咳咳!”梦槐提醒。
“小……公子,你怎么……”
她知道,怕是此刻狼狈的样子吓坏人家,不好意思道:“我挺好的。”
只是涂了带颜色的软膏,没办法仔细梳洗。
阮风还打算说点什么,被梦槐催促着推开:“不是叙旧的时候,快,上路!”
长长的商队顶着日益刺骨的寒风,继续往北前行。
一车车货物被遮得严严实实,没人知晓,掷重金请他们运送的,既不是绫罗绸缎,也不是珠宝玉器。
而是,送给大祁前线的补给粮草。
出了境,他们连夜赶路,梦槐一直处于高度警惕中。
离目的地越近,这份警惕越重,使得商队的其他人都觉出异样。
陈师傅忍不住问:“苏东家,我们这是……”
话刚出口,就听得前方传来密集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盔甲兵器的摩擦。
一列军队冲下山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小将骑着高头战马而至,以缨枪直指苏迎春:
“来者何人!”
皇帐内。
刘副将正在禀报近况:
“皇上,粮草恐怕撑不过五日了,天气冷,碳火也短缺,是否从今晚起,减少物资消耗?”
皇甫玥执笔在舆图圈出几处:“不用,去唤萧将军进帐。”
刘副将领命退下。
不一会儿,萧忆掀开帐帘,高声道:“臣在。”
他淡淡抬眼:“交给你个任务,再出幺蛾子,提头来见。”
“臣,遵旨!”萧将军保证完,兴奋道,“什么任务?”
“抢粮草。”
萧忆一怔:“难怪近来伙食越来越差,已被逼到如此境地了?”
他不耐道:“抢后梁的粮草,去不去?”
“去!损人利己,何乐不为?”转而想到什么,严肃道,“是朝中有谁使绊子?”
他微微颔首,并不多言:“前天已收到驿站密信,第二批粮草将至,但以防万一,还得做好两手打算。”
忽然,帐外响起一阵喧哗,是将士们在高声欢呼。
萧忆皱眉:“哪群崽子在胡闹,皮痒了。”
正欲出去训斥一二,一名小兵于门口叩拜道:“启禀皇上,粮草送到,不过……”
“及时雨啊!”萧忆喜上眉梢,“不过什么?”
“并非精兵运送,而是几支商队……”
“商队?”他倏地起身,出了皇帐。
站在高高的山头,抬眼望去,将士们正指挥着,将一车车物资运入帐营,二十几名身穿普通布衣的壮年男子则局促的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黑眸一缩,他不敢置信的盯着自最后一辆马车轻轻跃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