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师自通
四郎:“你不把刀给我,我怎么给你表演刀法?再说了,这可是绝世神兵,我一番表演下来,万一伤到你呢?”
四郎这话,已经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虞景颜面露不悦,心说嘎玛连人带刀都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
嘎玛:“我先把刀给你,你表演刀法,如果你表演得让我满意,我把刀彻底归还,如果不能让我满意,你们得把刀给我,然后用术法将刀夺走,这样可算公平?”
虞景颜有些意外,不过瞬间明白了嘎玛的意思。
“这小子是想先让四郎显露身手,再让我展示术法,不管四郎的刀法如何出神入化,他肯定都会说不满意,然后借机再探探我的路子,孺子可教……只希望日后他不要走上歪路,不然的话,必将成为一个魔头。”虞景颜心道。
“你们可同意我的提议?”嘎玛又问道。
虞景颜点点头,四郎和陈肸自然也没有反对。
然后,嘎玛将常青刀连同刀鞘一起抛向四郎,四郎接过刀的瞬间,拔出宝刀,将刀鞘丢在地上……
“你快表演一下……”嘎玛的话没说完,便陷入沉默……
宝刀在手,四郎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他只是看似随意地将常青刀横在身前,却是渊渟岳峙不动如山,人与刀已经完美融合为一体……
山风袭来,吹乱了虞景颜仅剩的头发,但四郎的头发、衣服,却是纹丝不动,这一刻,仿佛四郎与常青刀同时化作世间最为锋利的神兵利器,就这样挺直腰杆立足于天地间!
阳光照在常青刀上,刀身的寒光反射到下方的穹窿银城遗址正中心,这一刻,土黄色的遗址,终于有了些许银色城堡的味道……
时间似乎已然凝固,四郎双眼正视前方,嘎玛不自主地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四郎的视线……
“那个,四郎哥,不用表演了,我,我已经见识到了,见识到了。”嘎玛震惊地说。
话音落下的同时,常青刀已经重新归入刀鞘,四郎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恢复了往日中二青年的德性,咧着嘴道:“小酒鬼,我还没表演呢。”
“不用了,四郎哥,之前我说你配不上这把刀,现在我收回这句话,虽然你的实力远远比不上逯怀真,但你在拔出宝刀的一刻,已经具备了逯怀真身上那种舍我其谁、独步天下的气质,真的,刚才那一瞬间,我就像是看到了一身白衣胜雪、手握长剑的逯怀真大侠,太帅了!”嘎玛由衷地赞叹道。
虞景颜忍不住笑了,问道:“那你现在可满意了?”
嘎玛连忙点头:“满意,相当满意,老虞,我本想借着这个机会研究一下你的术法,现在看来,没必要了,你们比我想象中更为强大,宝刀在手的四郎哥,简直脱胎换骨,相信使用术法的你,也不遑多让。”
虞景颜挠挠头,他使用术法的时候,可没有四郎认真出刀的时候那样,整个人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嘎玛已经不再难为虞景颜,四郎便将宝刀挂在腰间,有些得意地说:“小酒鬼,不给你露一手,你还真以为你四郎哥是酒囊饭袋咯?”
嘎玛:“之前我是对你有所误会,哈哈,不过现在我是彻底服了。但是,为什么别人拔不出这把刀呢?”
“不是说了嘛,宝刀识主,四郎是常青刀的主人……”
“老虞,我说的别人,指的是四郎和我以外的人。”嘎玛认真地说。
虞景颜微微一愣,转而问道:“你是认真的?”
嘎玛指了指四郎腰间的宝刀,说道:“不信的话,我拔给你们看。”
四郎解下宝刀,丢给嘎玛,只见嘎玛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扎稳了马步,然后开始用力……
嘎玛的小脸很快变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沉重,而常青刀也在一点点从刀鞘中出来……
“呔!”
伴随着嘎玛的一声叱喝,常青刀出鞘了!
嘎玛喘着粗气,脸上却露出骄傲的笑容,右手握住常青刀,左手将刀鞘丢给四郎……
四郎瞪大眼睛,感到难以置信。
虞景颜和陈肸也震惊了,他俩都曾尝试过拔刀,却都以失败告终。
只不过,握住常青刀的嘎玛,身上的气质几乎没有变化……
而后,嘎玛无奈地摇摇头,把刀还给四郎,说道:“我也能拔出来,但这把刀在我手中,跟寻常的兵刃没什么区别,我本以为即便四郎哥拿着这把刀,也是这个样子,可是刚刚,四郎哥让我大开眼界,宝刀识主,我根本配不上这把刀。”
“虞哥,为什么他也能拔出常青刀?”四郎疑惑地问。
虞景颜摇摇头,这个问题,他也想不明白。
从嘎玛的表现来看,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强行拔出常青刀,但虞景颜即便费尽十牛三虎之力也拔不出常青刀……
“看起来,四郎不是常青刀唯一的主人,或许,福常青的魂魄再入轮回后,并未完全投到四郎身上……当初边巴觉醒了青翼公子马建营的回忆,才拔出常青刀,也就是说,只要力量足够强大,即便其不是常青刀的主人,也能拔出刀来,可是很明显的是,嘎玛的力量远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却也能拔出常青刀,只是极其费力,而且宝刀在他手中,完全无法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嘎玛应该同福常青有微妙的关系……”经过一番思索后,虞景颜得出结论,福常青投胎的时候,有些许残魂没有注入四郎的身体,而那些没注入四郎身体的魂魄,至少有一部分进入了嘎玛的体内。
不过,嘎玛并不知道福常青的事情,虞景颜也不愿让嘎玛知道这些事,便没有开口解释,在嘎玛和四郎追问他的时候,他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而后,四郎收起宝刀,嘎玛已经不再打这把刀的主意,虞景颜这才问道:“你小子为什么要把常青刀取出来?”
嘎玛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被抓走后,我也不知道你们啥时候才能放出来,这刀放在警局,那简直是浪费,我一时心痒痒,就施展神通将刀取出来了,我可没打算把刀据为己有,只是想窥探一下这把宝刀的奥秘,现在才知道,这刀跟我没什么缘分,只有四郎哥才是这把刀唯一认定的主人。”
虞景颜点上根烟,欲言又止……
“其实,你也有可能成为常青刀的主人……”这句话,虞景颜没有说出来。
虽然嘎玛这番解释不能让虞景颜他们信服,但如今嘎玛已经老老实实归还常青刀,而且四郎拔刀那一瞬间,嘎玛也着实被震惊,虞景颜认为,没必要再去追究嘎玛的责任。
“小酒鬼,我问你,你是如何将常青刀从警局中取出来的?”虞景颜问。
“这个嘛,很简单,先用阴阳眼观察一下宝刀所在的位置,然后施展术法,就把刀弄出来了呗,再加上当时根本没有人看守,嘿嘿,小事一桩。”嘎玛不假思索道。
虞景颜点点头,没有为难嘎玛,只是说道:“那行,我们也该走了,在这边耽误了不少时间,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你小子快回食堂帮你阿妈干活吧,以后少喝点酒,你这个年龄喝那么多酒,容易影响大脑发育的。”
“切,我不喝酒才会影响大脑发育,得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吧。”嘎玛无所谓地说。
“那个,以后有机会去拉萨的话,一定记得找我,还有……”虞景颜有些犹豫,没想好该如何引导嘎玛,不让他误入歧途。
“还有啥?又要请我喝酒?”嘎玛问。
“还有,以后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别随便拿人家的东西,你这是碰上我们,我们又好说话,万一惹到你惹不起的人,后果将不堪设想。送你一句话,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岂能尽如人、但求无愧于心?什么玩意儿,心灵鸡汤吗?”嘎玛有些不屑地说。
虞景颜:“你还小,经历的事情少,等你长大了、阅历越发丰富了,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的,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跟现在一样,怀有一颗赤子之心,不要被花花世界污浊了你的灵魂。”
嘎玛脸上戏谑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他盯着虞景颜,颇为不解地说:“你这是话里有话?”
虞景颜:“没有,随口说说罢了,你无师自通,是个好苗子,可正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师父教育你,我怕你会走上歪路。”
嘎玛应了一声,不置可否,陈肸和四郎则催促虞景颜尽快上路……
而后,虞景颜一行人载着嘎玛来到门士乡政fu,把嘎玛放下后,三人朝噶尔县方向驶去。
“老虞,昨晚你跟次旦分析了那么久,那咱下一站要去哪?”陈肸问。
虞景颜:“原本我是想去班公措的,然后如果在班公措没有收获的话,就看看冈仁波齐那边的天气,合适的话去趟冈仁波齐,但经过昨晚的分析研究后,我感觉,咱们得去找寻当年古象雄人和吐蕃大军胶粘带主战场,兴许在那里会有更多的收获。”
“可是咱们还不知道古战场的具体位置啊?”四郎问。
虞景颜回答道:“具体位置不清楚,大致方向却有了,阿里的东三县、日喀则的仲巴县,是咱们的主要考虑目标,现在,咱们先去狮泉河,我想跟杏儿姑娘道个别,顺便补充一下物资。”
一听到杏儿的名字,四郎就变得不好意思,闷着头不再开腔。
三人抵达狮泉河后,径直来到红柳花路,虽然天色尚早,但红柳花路已经有不少门店开门了,虞景颜他们来到杏儿的门店前,却发现这家店子依旧锁着卷帘门,而且是从外面锁上的。
虞景颜皱起眉头,拿出手机翻开与杏儿的聊天记录,自从那天他给杏儿转了钱、杏儿表示感谢后,俩人就没再联系。
“不是吧,这丫头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虞景颜心中有些失落,看看门上厚厚的灰尘,心知这个卷帘门至少有七八天没打开过了。
就在三人驻足于杏儿门前的时候,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从旁边路过,扫了虞景颜他们一眼后,便凑过来,搔首弄姿,说道:“老板们,这家店关门了,去我那里坐坐吧,我店里还有两个好姐妹呢,不比这店里的姑娘差。”
这个女子长得还算不错,但比起杏儿,差距还是不小。
虞景颜回忆了一下,当晚他们与杏儿吃烧烤的时候,并未见过眼前的女子,便问道:“这家店的姑娘不在了吗,我看门上的灰都挺厚了。”
“谁知道,这条街上的人,虽然都算相熟,但我也不清楚人家的行踪,兴许是挣够了钱离开了吧,老板们,快去我店里坐坐,不玩不要紧,看看也行啊,咱们交个朋友……”
虞景颜坚定地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们来找杏儿是有别的事情,你忙你的去吧,别耽误你做生意。”
女子有些失望,喃喃道:“好吧,那你们有时间再找我玩,我就在斜对面那家小店,你们是驻村的干部吧,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虞景颜不再说话,瞪了这女子一眼,女子连忙转头回到自家店里。
而后,三人便在红柳花路上转悠起来,倒不是为了找乐子,而是在寻找当时跟杏儿一起吃饭的女人,虞景颜感觉,那几个女人与杏儿的关系更近一些,没准儿能够知道杏儿的去向。
一边走着,虞景颜一边查看手机,刚刚他给杏儿发去信息,杏儿没回复,又给杏儿打电话,电话也没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