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劲儿哭
医生默默地站在墙角,只见霍御宸跟林君起轻声细语地哄着床上的人,不但没有效果,反而引起了很大的情绪反弹。
最终霍御宸放弃了。
只因她扯到的伤口血流越来越多了。
他语气妥协道:“你别哭了,我不过去,不碰你你不要乱动。”
“你们出去,出去。”林落一个劲的挥手赶人。
医生忍不住发话了,他毕恭毕敬地跟霍御宸说道:“霍先生,现在病人情绪不稳定,我建议我们先出去,顺便谈一谈林小姐的病情。”
霍御宸只得嗯了一声,随着医生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林君起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你姐姐现在需要冷静。”
林君起眼眶发红地看着林落,随后满是敌意地转头看霍御宸一眼,语气坚定道:“我要留下来陪她。”
霍御宸薄唇轻抿,她现在这样的情况,身边的确需要人照顾。
便没再说话,离开了。
听到人都离开了,林落这才缓缓地把头抬起来,却见还有一个人,浑身的戒备有全都竖起来,质问道:“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林君起不懂,早上出门的时候,姐姐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心痛难忍地看着林落,声音有些哽咽,“姐!我是君起啊!”
君起?
林落认真地品味着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见她一副懵懂的样子,林君起还是没有忍住,掉下一滴眼泪,并迅速地转过头去,不想让她看见。
“诶你怎么哭了?大孩子是不能哭的。”林落一见他哭,便暂时性地忘记了害怕,想要过去安慰他。
林君起见她想要起身,连忙过去按住她的肩膀,“我不哭,你别动,等下伤口扯开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林落便又觉得伤口疼得厉害。
老实地坐回去,嘴巴瘪了瘪,“可是我没有动它也好疼呢!”看架势,又要哭了。
面前这样说风就是雨的林落,林君起完全没撤,“姐!你乖乖躺好,我去叫医生进来重新帮你包扎一下,上了药就不疼了。”
“不,你不准叫他们进来,我不想见他们。”
“好,不叫他们。”
林落似乎怀疑林君起说的话真实性,红通通的眼睛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的话不怎么可信,想了一会儿,突然就指着门口处,“你也出去。”
林君起也没想到她突然就赶起人来,脸色一僵,心中有些憋闷,“姐!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吧!我是你弟弟,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的。”
“你才不是我弟弟,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看着一向成熟稳重,把自己视若珍宝的姐姐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一个,林君起从所未有地无力感阵阵袭来。
只得拿出手机来,把姐弟两之前拍的照片翻出来,轻声细语地说道:“姐你看,这个是你,而你旁边的这个人是我,你好好看看,我跟照片里的这个人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林落见到手机,仿佛见到了新奇的玩具,一把夺过来。
手指戳着照片里的林君起说道:“这个是你。”
这是他们之前在纽约游玩的时候拍的照片,姐弟两笑得很开心,特别是两人极为相似的桃花眼,几乎是同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林君起点头,“嗯!是我。”
得到认可,她又戳了戳照片里自己的脸蛋,“这个是我?”
“对。”
“这个真的是我?为什么我连自己长什么样都忘记了?我是不是摔坏脑子了?”
霍御宸从医生那里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林落精神失常,有可能是她在受伤之前收到了极大的刺激或者惊吓。
也可能是失血过多,导致脑部供血不足。
他回来的时候,见林落已经睡着了,林君起叫来护士正在帮她重新包扎伤口。
他一出现,林君起立马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来。“我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出去说吧!”霍御宸看了眼病床上熟睡的人,轻声说道。
林君起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放轻脚步随着霍御宸出了病房。
一向温文儒雅的林君起,浑身带着一股跋扈的怒气,面带愠色跟霍御宸对立着。
霍御宸神色淡漠地看着面前人,并不在意他对你自己不尊重的态度,只说道:“刺伤她的人是于美玲,我事先并不知道林落会去找她。”
“我刚刚已经问过护士了,她只是腹部受了刀伤,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她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两人聊了没几句,病房里的林落又醒了,林君起一听到她的声音,便转身冲回病房。
只见林落戒备地推开帮她包扎伤口的护士,“你不要碰我,我弟弟呢?你把我弟弟还给我。”
现在除了林君起,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只要霍御宸稍微走近一点。就会急得哇哇怪叫,偏偏林君起还跟他作对似的,只要林落抗拒,便冷着一张脸说道:“霍先生!我姐姐现在不记得你,为了她的身体着想,麻烦你暂时先离她远点。”
霍御宸:“……”
他不能对林落发火,因为医生说她现在的智商就跟几岁的孩子一般。
他又不能对林君起发火,谁让林落看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
一气之下,霍御宸想到了那个害林落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于美玲被江南带走以后,便关在曾经关着林初雪的那个铁笼子里。
没人打她,也没人骂她,甚至除了一日三餐,她根本就见不到人。
她不知道是谁把自己关在这里,喊破喉咙都没人来理会。
刚开始于美玲吃饱了还会喊几句,到了后面,面对着四面铜墙铁壁,她几乎绝望了。
喊都喊不出来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铁笼子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听到铁门打开,于美玲猛地从简陋的铁架床上坐起来,朝门口看去,却看到了一位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你?”于美玲愣愣地看着那人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