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过意不去
这些年在不断变强,为家族报仇雪恨后,支撑他前行的信念便是,再也不要看着重要的人死在他面前。
只是没想到,他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时间,就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投入到无穷无尽的修炼之中去,他甚至也已经超过了那些所谓的同届之中,号称是年轻一辈的最强者。
却还是连留在掌门身边,为他挡下一击的机会都没有。
林肖不再开口,而是直接翻身而起,鞋子袜子也不穿,赤着脚就要跳窗出去。
“你去哪!”
身后华裳大叫一声,林肖要去哪她心里清楚。
但现在古钟生死不明,若是古钟还活着,他现在去,还算不迟,要死也能死在一块,但若是古钟已经死了,他又何必做这送人头还讨不到好的傻事。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走!”
说着,华裳双手之间迅速打出一道道印结,仓皇中的林肖脚下突然出现一道道的红色丝线。
连续被丝线绊了好几下,“砰”的一声,林肖整个人跌落在地摊上。
华裳立刻跑上前去,担忧道:“你没事吧?”
谁知林肖却一把将她推开,眼神之中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怨恨,语气冰冷的说道:“别拦我!”
华裳愣了一下,虽然与林肖相处的时间不久,但她也知道,林肖不是一个会随意发火的人。
甚至可以说,他是一个看着不好接近,嘴也有点笨的男人,但却有着属于他自己独特的温柔。
但是此刻他眼中的怒意也是如此的真实,这时的华裳甚至都有点开始怀疑自己了,是不是做错了?
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应该和他站在一边,帮助他留在那里!或者说,我也应该和他一起留在那里。
说来说去,还是她低估了古钟在林肖心目之中的地位。
毕竟在她的认知之中,弟子就算再怎么敬仰掌门,也没有到要为他送命的地步,毕竟鸿圣帝国的门派都是铁打的弟子,流水的掌门。
她不能理解林肖和古钟之间的感情也很正常,但是就在刚才守着林肖的时候,她也想了很多,古钟救了她也救了哥哥。
但是他们却弃古钟与不顾,虽然他们的做法是古钟所授意,而且绝对算的上合情合理。
良心这一关,却不是这么好过的。
尤其是那滔天的威压,明显就是来自老乐王的气息,从天际传来,连她都觉得压迫无比的气息,她无法想象,若是正面面对这样的压迫会是怎样。
就在华裳被林肖的眼神所影响,内心之中思绪万分之时,林肖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光着脚就要跳窗。
“哐哐————”
“咻————”
就在这时,房门被一阵飓风吹开,一条金光闪闪的龙影筋从门外飞了出来。
在林肖身上转了好几圈后,将其手脚都绑在了一起。
席城从门外走来,愤恨的瞪了一眼林肖,道:“别以外我妹妹心软,你就可以欺负她!”
“哥哥,你怎么来了?”
华裳走到席城身边,收起脸上错愕失落的表情,一切都恢复如常。
“你不是说能应付的来吗?”
“要不是你不让我和你一起守着,这小子能欺负的了你?”
说着,席城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肖。
但就是这一眼,让他发现林肖正在用比他还要凶狠十倍百倍的眼神回望着他。
“哟————”
林肖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全身有些发毛,耸了耸肩道:“林肖,你别怪我,你也知道,这都是你掌门的安排。”
“而且…你应该知道,他是为了保护你。”
“不!席城,你放我出去!”
“我不想当被保护的那个人,我要保护掌门!就算用我的命!”
“你难道不懂吗!”
“你能看着你的族人,你的父母在你面前死去吗!”
林肖声嘶力竭,用处了他平生最大的声音呐喊着,席城和华裳都怔住了。
他们看着林肖因为过于激动而通红的脸颊,看着他充血的眼球,却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轰————轰隆隆————“
就在这时,远处充斥着紫光的天空之上,雷电轰然炸响,身处城中心的他们依然被震的耳膜发痛。
随之城内响起了儿童的哭喊,以及各种惨叫声。
若是普通人在这等强度的余波之下,只怕已经双耳失聪,从此之后彻底的失去听觉。
好在乐凌城的城民身上多少都带点修为,就是可怜了那些还未觉醒灵脉的孩童,只怕他们的父母合力也无法护住他们。
今晚过后,乐凌城的医馆势必又要迎来一波热潮。
林肖也是双耳发酸,眼前的景象都跟着模糊了一下。
“席城!你还不让我去吗!”
强烈的余波没有阻断他的脚步,反而让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去到古钟身边。
“哥哥,我发现我错了,我做不到。”
“这样的波动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让他去吧,我也想和他一起去。”
华裳动容的看着席城,哀求道。
她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相反,在精致的容颜之下,华裳郡主灵巧的心更加为鸿圣帝国的子民所称赞。
华裳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她在认清出所有可能出现的最为恶劣的后果之后,依然选择了林肖的立场。
不只是为了林肖,也为了她自己。
或许老天本就注定了她是该死在乐夜手里的,既然是古钟救了她,她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坐在客栈,感受这一波强过一波的灵力波动。
还阻止古钟的弟子去救他,这还是人做的事情吗?
“你想好了?”
令华裳意外的是,席城竟然出奇的平静,她本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哥哥。
没想到席城却是对她淡淡一笑,平静的询问道。
带着微微愣住的神情,毫不犹豫的点头。
“好,那我们三个一起去!”
说话间,席城就在另外两个惊讶的目光之中,伸手收回了绑在林肖身上的龙影筋。
不多时,三人便化作三个光点从窗户处消失不见。
客栈内的另一间包房内,席洺弓着身子对坐在软塌上的男人恭敬道:“父皇,他们走了。确定是朝老乐王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