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人间炼狱
受伤的，死亡的，都由青壮百姓组成的辅助兵用担架将他们给抬下，而后面的蒙家军士卒们，则是一个个补充到防守位置上。
不愧是大周国最精锐的兵士，面对从残酷的蛮荒中杀出的蛮族兀束部精锐，虽打得艰难，但到底是挡住了他们如狼似虎的攻击。
战事越来越激烈，何小建看着兀元和兀骨双眼一亮，向着蒙凝说道：“擒贼先擒王，把他们两个抓住，威胁蛮族兀束部退兵！”
“可行！”
她与何小建背靠背，贴在了一起。
蒙凝的后背很是柔软，就如同绸缎一般，细腻中还向着他的鼻子透着一股股淡淡的幽香。
“君临天下！”
何小建直接施展出了血斩十式中最强大的刀招，手中的霸王战戟刮起了一道刺眼的亮光，强势地向着兀骨斩下。
“退！”
他的战戟还未劈砍兀骨的狼牙棒，耳边却是传来了兀元朝着兀骨吆喝的叫声。
“大哥？”
兀骨有些不解。
“快退！”
兀元的一双大眼瞪着他。
“知道了！”
兀骨有些郁闷，与兀元一同向后退去。
在后退过程中，兀元看了何小建一眼，他的心中有感，自己和二弟若是不退，怕会栽倒在这里。
他很相信自己身为一名强大武者的直觉，在蛮荒的时候，正凭着这份直觉，他才能够数次入险地安然而退。
“追！”
蒙凝却是不想就这样放过兀元和兀骨，她和何小建两人联手，还真的有可能留下兀元、兀骨。
如何小建所说，擒贼先擒王，抓住他们两个就可逼迫蛮族兀束部的精锐退兵，他们蒙家军的伤亡也能够降低。
然而，她还未向前行一步，脚步却是一顿，她脸上的般若面具碎了开来。
闷哼一声的蒙凝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先回去吧！”何小建见她的状态不好，急忙说道。
“嗯。”蒙凝应了声，她知道般若面具的威力虽然强大，但一旦超过其所能维持的时间，就会陷入衰落期。
她的凤目微闪，想着先前养马场方向冲天而起的强光，她也想知道养马场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
他们俩的双脚在城墙上疾点，身轻如燕地飞到了常山关的城楼上。
“将军！”
诸央广见蒙凝毫发无损地回归，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毕竟是常山关的最高负责人，若是她死在沙场上，这对于接下来的战斗是极其不利的。
“我说，诸千人督可知道养马场方向发生了什么变故？”蒙凝向着诸央广问道。
“不知。”诸央广摇了摇头说道。
凤目中露出沉吟之色的蒙凝说道：“蛮族人的目的莫非就是养马场！”
皱着眉头的诸央广道：“总不能是打我们战马的主意吧！”
他们的眉头各自皱起了川字。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双方死伤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好几丈宽的护城河，终于被填平了，敌方还剩下六七百架的井栏，五六百辆的盾车。
蛮族兀束部的刀盾兵，大刀兵在盾车、井栏，或者护盾的掩护下，嗷嗷叫着，拼命冲到了常山关的城墙下，一架架的云梯，被搭到了城墙上，双铁制倒钩牢牢地扣住了城墙，使人无法推开。
而云梯最上端，则是铁条所制，刀剑无法砍断损坏云梯。
一个个龇牙咧嘴的蛮族兀束部的精锐身手矫捷地从云梯向上攀爬，嘴里出了野兽一般的怒吼。
这一场攻城战中，他们死伤的同胞实在太多了。而且，他们十分有信心，只要攻上城墙，凭着他们的肉搏战实力，大周国的孱弱士兵不堪一击。
最惨烈的战斗，仿佛才刚开始。
“快，快，快，把云梯给我推下去！”
有军官叫来手拿耜枪的兵士，几个人合力要将云梯给推下去。
但蛮族人本就比大周人长得高大，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爬上了云梯，这就压得云梯的顶部极为得沉重。
几个手拿耜枪的蒙家军兵士把“U”型的端头给抵在云梯的顶部，即便他们浑身用力，由于用力过度而面红耳赤，也无法将云梯给推下去。
“火油，火油！”
蒙家军的黑甲兵士将早就烧滚了的油，大桶大桶地抬到了城墙上去，直接从云梯上浇下去。
又或者是将早就备好了的石块，一块块地往城墙下人堆中砸。
一时间，城墙之下，哀嚎无数。
可蛮族兀束部的精锐命硬着很，虽满身是血，身上的精气神依然强大，如地狱中释放出来的恶魔，一窝蜂地朝着常山关城墙冲来。
“嗖嗖嗖！”
蛮族兀束部的弓箭手发威，在浇火油，搬石头往下砸的蒙家军黑甲兵士被射成了刺猬。
“忠肝义胆！”
“勇武传魂！”
“忠肝义胆！”
“勇武传魂！”
“忠肝义胆！”
“勇武传魂！”
……
常山关城墙上的蒙家军看着身边的弟兄倒下，想着往日最要好的的弟兄死得这么惨，各个都杀红了眼。
他们不管不顾地蒙着头冲了上去，接过弟兄们手中的石块、油桶、滚木，奋力地朝城墙下砸去。
“啊！”
有一个蛮族人被百来斤重的滚木给砸中脑袋，头脑顿时发蒙，身子不受控制地从云梯滚落。
“滋滋！”
滚烫滚烫的火油浇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皮肤处先是发红，随即起泡，飘出烧焦的肉香。
“去死吧！”
一个面容憎恨的黑甲兵士把一颗石头高举过头，对着倒地的蛮族人用力地砸去。
“啊！”
倒地的蛮族人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裆部被石头给砸中，蛋碎的感受让人生不如死。
“去死，去死！”
那名黑甲兵士再次向着蛮人的胸口砸了颗大石头，他的目光坚定，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这些侵略者就别想好过。
“咕咕咕……”
胸口再次受创的蛮族兀束部精锐，从他的口中冒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即便蛮族兀束部的精锐生命力顽强，也扛不住如此毁灭性地打击。
他的头一偏，终于死在了这名黑甲兵士的手中。
“哈哈哈！”
黑甲兵士一阵虚脱，一屁股瘫坐在了城墙上，也是他运气好，刚好有一支箭矢从他的头顶飞过，就差一点就被射中。
常山关就如一座在运转的绞肉机，双方兵士都在不停地被杀死。
鲜血、倾倒的油污、死尸、熊熊燃烧的火焰，漫天的烟雾，箭矢破空声，大号破阵弩的轰鸣声，军官们的嘶喊命令，双方士卒受伤或临死之前的凄惨叫声。
还有那杀红了眼，发出一声声如野兽般的咆哮声，使得这常山关的这面城墙，仿若人间炼狱一般。
何小建看得血染城墙的这一幕，心惊胆寒不已。
这就是战争，冷血无情的战场，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