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生个孩子吧
第503章 生个孩子吧
西北边关重镇,原先有三皇子坐镇指挥,雪狼国没有讨到多大便宜,偏偏三皇子被摄政王阴了一把,被皇帝贬去做其中一座城的守城之将,后来又私自跑回京,这才让雪狼国有机可乘。
这里的将领一部分是三皇子部下,大部分是夏傲天当年带领过的,还有一部分是朝廷从其他边关调遣来的。没有一个能镇得住的大将,很难将几支队伍带好。
现如今,几座重要的边城被攻破,就只剩镇西关这一处关隘。守在这里的是当年夏傲天手下副将赵应坤。
他已经在关隘上坚守了几个月,几乎弹尽粮绝。尤其是上个月北牧关被敌军占领,他们这里就断了粮,日子过得越发艰难。山下雪狼国的军队凶猛异常,每日挑衅,他哪里敢出战。送出去求援的信件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他日日翘首以盼,等来的却是京中混乱,无兵可援的消息。
这天,见到敌军背后尘土飞扬,他还道敌军大队全部聚集到此,不觉心如死灰。苍老的脸上满是悲怆,仰望着东南方向,单膝跪地,哽咽道:“皇上,老臣拼死守在这关隘,关在人在,关亡人亡!我赵应坤无愧天地,无愧大周!”
跟在他身边的将士无不动容。这几个月的战斗,已让他们筋疲力尽,若不是还有一股气在,他们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但这次,敌军如此之多,他们这座关隘,即便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抵不住敌人几十万大军啊。
赵应坤站起身,又恢复一身浩然之气,甩开披风,傲然道:“为了大周,为了父老乡亲,誓死守护此关,关在人在,关亡人亡!”
将士们咬着牙,憋着一股劲,已然视死如归,吼道:“关在人在,关亡人亡!”
就在赵应坤鼓舞士气,准备誓死一战时,忽然有个眼尖的叫起来。
“将军快看,将军,那,那……”那名将士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赵应坤定睛望去,敌军的背后突然出现的那队人马正出其不意攻入敌军阵营,将敌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为首的那人长剑如虹,势不可挡,带领着部下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快,援军来了,众将士听令,跟随本将迎出去,前后夹击。”
“是!”
这是他们严守关隘以来第一次开门出战,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都想将铆足的那股劲使到战场上。
景玹带兵来援,和赵应坤前后夹击,打败雪狼国,乘胜追击,将防线往北推进了一百多里。赵应坤带着他们回到城中,心情依然激动不已。
“世子,本将该为您接风洗尘的,奈何城中已无粮草,今晚只能略备薄酒,还请世子见谅。”
景玹摆摆手,并不在意,“战事吃紧,哪里还顾得上吃喝,不过粮草一事,得尽快解决,否则敌人再卷土重来,这城中百姓也坚持不下去。”
夏梨落化作他的亲卫跟在身边,清秀的脸庞满是担忧。从前生活在京中,知皇权争斗之阴险,却不知每一场战争要牺牲多少百姓。如今亲历过战争,又在这里看到这城中的潦倒,才觉得自己还是太狭隘了。
外敌入侵受苦的还是边城百姓。不论京中谁做了皇帝,都改变不了这里的百姓被蹂躏践踏的下场。可笑的是,那些人根本没有想过百姓之苦,眼中只有那个位子。
看这座边城,屹立在漫天黄沙中,本就缺水少粮,如今更是满眼贫瘠干涸。那几棵唯一能带点绿色的桦树,蔫嗒嗒地站在那里,树皮都被剥下来了,树下的草根也被挖起来喂了牲口。而那些牲口终究是要用来治疗饥饿的。
大街上十分萧条,几乎买不到东西,因为店铺里也没有什么可卖的。只看到一些百姓坐在门口晒太阳。怀里抱着的孩子都没有足够的粮食吃,面黄肌瘦,瘦骨嶙峋。
这时,一个孩子被人从一间土屋里推出来,跌跌撞撞扑倒在地。那人还跟着出来拿脚踹他,口里囔囔着:“小毛贼好大的胆子,还敢来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夏梨落上前拦下他那脚,将地上的孩子救了下来。
“你这么大人了这样欺负小孩子,把人踢死了怎么办?”
那人想反驳,见他们一身戎装,忙敛下恶狠狠的表情,诉苦道:“这位军爷,不是我要欺负小孩,实在是这孩子他太过分了。三天两头跑我这里来偷东西。我家也就这么几个炕饼,自己都不够吃,哪里顾得上他呀。”
夏梨落看了孩子一眼,见他没有吭声,料想所言非虚。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说道:“把你的饼卖一个给我吧。”
那人犹豫了一下,看在她是军爷的份上,拿了两个出来。
“军爷,我也知道现在困难,你们守城辛苦,照理我们百姓也该支援点。只是,你也看到了,我家中还有妻儿,实在……”
“嗯,你的心意本将明白,老爹请放心,本将誓死守住这座城,只要有本将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做俘虏。”
赵应坤凛然发誓,让围观的百姓颇为感动,纷纷鼓起掌来。
夏梨落将两块饼都递给孩子,他糯糯地说了声:“谢谢姐姐。”转身就跑了。
姐姐?
夏梨落秀眉一挑,有些意外自己这装束被一个孩子看穿。幸好旁边的人都只认为她长得清秀那孩子才认错的。
走了几步,在一个巷子口又见到那个孩子,他躲在墙根下,探着小脑袋看着他们。
“怎么了,小弟弟?”
夏梨落上前,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姐姐,我想参军可以吗?”
“为什么?你还这么小。”
“我,我想当大英雄!”孩子挺起了胸膛,乌黑的眼睛充满了渴望。那里有一束光,令人动容。
“可是,你这么小……要不等你长大了?”
“不,我现在就想去。”孩子否决了,很坚定地说,“我可以做很多事,我还会烧火做饭,还会用弹弓打鸟,我打得很准。”
夏梨落有些为难,转过头看景玹。
景玹凝视着那个孩子,思忖片刻,说道:“想参军就参吧,不过军营可没那么自由,还很辛苦。”
孩子用力地点了点头,高兴地说:“我不怕,谢谢叔叔。”
叔叔?姐姐?
景玹脸色微沉,转过头去不理他们。
夏梨落差点笑翻了。
几个人带着孩子进了军营,赵应坤将他留在身边做了小吏,让他做些杂事。
而后召集众将领开了会,将当前局势说了一遍。
夏梨落站在景玹身边,跟着他一起察看堪舆,了解敌我双方的布防。
赵应坤指着一条沟壑说道:“这就是我们所在镇西关,也是大周西疆最后一道屏障。前面三道屏障,北牧关、祁山关和陇西关都被雪狼国攻破,如果这道屏障再破,我们身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敌人纵马奔驰,不出十日就能兵临京都。”
夏梨落没想到军情如此紧急,而京城中那些人都是没脑子的吗?就不怕坐了那个位子也无福消受?
景玹指着前面那道屏障,说道:“敌人如今占据的北牧城据此一百多里,方位在镇西关的斜上方,本该与这里成犄角之势,如今被敌人占据,我们就很被动了。想要保住大周,不能死守,应该想办法把那座城夺回来。”
赵应坤叹了口气,“本将也想啊,可是世子你也看到了,城中如今……兵和粮草都不多,守城都有困难,哪里敢出去夺城?”
景玹点头,沉吟道:“这件事就交给我,你的人继续守城,本世子定会将他们赶出我大周!”
众将士都投以敬仰的目光,也有人露出怀疑之色,觉得这长居京城的世子,不会是夸大海口吧。
赵应坤对此自然没有异议,他的兵不会受损,景玹带走的只是他带来的那两万兵马。若能攻下那是最好,若不能,他也不过回到最初,那便继续死守吧。
景玹和夏梨落一个营帐,两人回去后,夏梨落才将面具拿下,问道:“你将那内贼带来,是想让他传消息回去,可京城混乱,会有人顾及这里吗?”
景玹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没指望能得到任何支援。不过,即便没有内贼,我带兵出征的事也瞒不住。让他一起过来,是想着不久的将来或许用得到,而且本世子也不打算让他再回去。”
“你有何打算?”
“暂时还没想好。”
夏梨落:……
“今日见你对那孩子很是关爱,梨落,你很喜欢孩子吗?”
夏梨落愣了一下,笑着说:“孩子还那么小,如果不是饿得受不了,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而且我看那孩子挺聪明伶俐的,你看他刚才洗了澡换了一身衣裳,是不是很可爱?”
景玹走过来,从她身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颈肩,柔声问道:“我们也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吧?”
说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