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景玹的条件
第490章 景玹的条件
“如此就先谢过王爷了。”景玹拱了拱手,又说道,“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来此,只为了一件事,需借助灵王之力。”
穆禹山方才对他的提议还心存怀疑,可听他说完条件,立刻便信了。
这般痴情的男子,令人无法不动容。他感慨地问:“你为她牺牲,若是让她知道,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所以,此事不能让她知晓。”
“你要如何不让她知晓?”
“此事还请王爷相助。”
两个男人在屋子里密谋,而此刻的夏梨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让她觉得惶恐。
窗外起了风,呼啸着拍打着树木,哗哗作响。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敲击在窗纸上,像砸豆子一般。
夏梨落坐起身,心里越发烦闷。穿了衣裳下床,悄悄走到殿外。小灵还在酣睡,丝毫不受大雨天的影响。
她站在长廊上,望着漆黑的夜色里婆娑摇曳的树影,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有种群魔乱舞的感觉。
深吸了口气,抬脚走到景玹的房门前,伸手推门。
门竟然轻轻松松被推开。她皱了皱眉,探进脑袋,外间并没有人。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好像只想看看他,让她心安。
“子珺,子珺……”
她轻声唤了两声,人已经走到内室。
床慢低垂,遮住了她的视线。
夏梨落失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大半夜的闯进男子房中。
可他怎么能睡得这么沉,连她进来都不知道?
景玹与灵王正在紧要关头,忽然听见门外的嘈杂声。穆禹山心里一紧,叮嘱道:“不要分心,有本王在。”
还没等他走出去,大门就被敲得砰砰作响。
“子珺,你在不在里面,快回答我!”
景玹心里一颤,差点遭到反噬。胸口一阵沉闷,忙收敛心神,集中精力。
穆禹山拉开门,夏梨落正握着拳准备继续敲门。
“三更半夜,惊扰灵王,你是活腻了吗?”
夏梨落愣了一下,对上他愠怒的眸子,知道自己确实冲动了。可是事关景玹,她不可能冷静。
“王爷,子珺是否来这里了?”
穆王爷略一迟疑,没有完全隐瞒。
“他的确在此,襄助高人运功。是本王请他来的,怎么,这也要向姑娘汇报?”
夏梨落这才松了口气,问道:有高人来了吗?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穆禹山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你方才大吵大闹,差点让他们功亏一篑,你觉得本王还会让你进去吗?”
夏梨落有些羞恼,低声向他保证绝对不会干扰他们。
穆王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灵王赤身受医的样子,实在不适合姑娘进去。”
啊?
夏梨落傻了眼,没想到是这样子。所以他只叫了景玹没有喊她?
看来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她歉意地点了个头,转身回房。
穆禹山长舒了口气,吩咐门口侍卫守好门,谁都不准放入,这才进屋看灵王。
夏梨落重新躺回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还是睡不着。不知为何,内心总有些忐忑,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一直到天边亮起一抹霞光,她才迷迷糊糊入睡。
就这么短短的一个时辰,她就梦到了前世,还有光怪陆离的事。
师兄被枯木生一刀扎进心脏,然后被推进枯井里,死不瞑目。
画面一转,又出现师兄以别的样子出现,让她分不清究竟是不是上一世的事,还是她臆想的。
夏梨落醒来后,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梦里,师兄变成软弱可欺的书生,最后死在恶霸的棍棒下;也会变成威武的大将军,却在一次战役中被叛徒出卖横死沙场;还有行走江湖的侠士,也是年纪轻轻死在仇杀中。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么稀奇古怪的梦。郁闷地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可终究放心不下,便急忙忙赶到灵王寝殿。
寝殿门开着,她有些诧异,刚想让人去禀报,就看到穆禹山走了出来。
“夏姑娘来了,快请进。”
夏梨落见他面带喜色,想必是灵王已经被治好,心里也稍稍安定。
进屋后,扫了一眼,并未见景玹的身影,倒是看到了大病初愈的灵王。
之前见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憔悴瘦削,只知是个样貌长得不错的年轻人。如今病好了,气色瞬间恢复了不少,尽管还是清瘦,但模样俊朗,也是个很吸引人的男子。尤其是那双眼,炯炯有神,看着她时,像要穿透她的灵魂,很强势。
夏梨落并没怎么在意,行了一礼,问道:“子郡呢?为何不见他?”
穆禹山让她坐下,而后娓娓道来。
“灵王体内那股魔力虽被消灭,但恐有残留,医师说需得寻一味药来。本王便让景公子去找了。他临走前叮嘱我们要治好你的病,这是本王代灵王答应他的,如今你来了,正好与你说说此事。”
夏梨落有些失望,竟然没能见到景玹,不过他怎么能请得动灵王来为她治病呢?
穆禹山看她有些疑惑,便解释道:“昨晚亏了景公子,若不是他,灵王今日也不能完好地坐在这里。作为报答,王也答应替他完成心愿。”
夏梨落哦了一声,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灵王也开口了,许久不曾说话,嗓子还有沙哑,“朕从不欠别人的。但今日不妥,过两日,待朕恢复了,即可为你治病。”
夏梨落只得道谢。灵王似不怎么愿意说话,抬手让她出去。
走回自己的寝殿时,夏梨落一直在想,到底哪里不对。
一直到碰到正要出门的陆瓒东,才想起,刚才在那屋里并没有见到他,也没有那个来给灵王治病的高人。
“陆公子,你昨晚去看灵王了吗?”
“没有,怎么了?”他惊讶地看着她,问道,“灵王不是好了吗?难不成有变?”
“你怎么知道他好了?”
“这一大早就有人来告诉我,穆王爷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吧。”
夏梨落微微皱了下眉,问道:“那你知道他是怎么好的?”
“不是找到高手了吗?这皇权真是好东西,一纸命令下去,全天下人都会奔走相告,若不是有条件限制,我看这陪都就要被挤爆了。”陆瓒东摇了摇头,感慨不已,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迟疑。
“为何你昨晚不在那里呢?”
“我为什么要在那里?我法力又没那么高,能做什么?”陆瓒东啧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笑着对她说,“那人能治得了灵王,自然也能治得了你的病,恭喜了。”
“可我连那人都没见到。”夏梨落叹了口气,不知为何,那位高人给她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高人……
她眼睛猛地睁大,又想起刚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景玹要求灵王给她治病,而不是让那位高人相助?难道灵王会更好说话?
陆瓒东又寒暄了几句,见她沉默不语,也没再理她,径自走了出去。
夏梨落的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似要震破她的耳膜。脑子里乱哄哄的,有个大胆的猜测,却又不敢再往下想。
她猛地转身,再次冲到灵王寝殿。
穆禹山见她去而复返,诧异不已。
“夏姑娘何事?”
“那个,王爷,我想见见那位高人可以吗?”
“这个……”穆王爷露出为难之色,说道,“他一早就走了,本王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夏梨落越发觉得奇怪,问道:“他不是还等着一味药入药吗?怎么会走了呢?”
穆禹山内心急得想骂娘了,偏偏脸上还得装出耐心又温和的样子。
谁让他欠了人家的,总不好对人家的小姑娘发脾气吧。
“高人脾气都比较怪嘛,本王又有什么办法呢?”穆禹山叹了口气,倒是一副无可奈何模样,又说道,“若不是他非要走,而本王已经答应景公子治好你的病,又怎敢劳烦王?幸亏王通情达理,欣然应允,否则本王还不知怎么跟景公子交代。”
夏梨落疑心渐去,因为他说得合情合理。她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景玹怎么会出事呢?
“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啊?哦,没有了,”夏梨落摇了摇头,转过身,忽又回头问,“子珺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本王估摸着也就三五日吧,姑娘放心,丢不了。”穆王爷调侃了一句,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胡乱点了个头就快步离去。
穆禹山又松了口气,回到寝殿,对灵王说:“皇兄,我看过两日就给她治吧,不然我担心会瞒不下去。”
灵王正在那里打坐,睁开眼瞥了他一眼,淡漠地说:“就让她知道又如何,迟早要知道的。难道她知道了会不配合治疗?朕可没见过谁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的。”
穆禹山哑然,觉得有些不对,可细想又觉得并无不对。
罢了,也不关他的事,早点了结便好。
“皇兄若是恢复了,还是尽早给她治了吧,也省得她整日在眼前晃。”
灵王点点头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