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选择

  找不到别的办法，说不出别的可能。如果抓他们的人，真的是知道蔡少杰的情况，才把他们放在一起，那是真没别的办法。
  除非海生他们能够早点找到他们，除非能有别的希望。
  这房子怎么看，都是特意为了这种情况所准备。无法武力破除，偏偏有窗户可以给供人攀爬。
  这是给他们选择题。
  残忍的选择。
  “是，是金旻仲？”她声音梗咽。
  真的没有办法同意。
  “应该是。如果是那个力量，心中的局面就跟他们的理念矛盾。”
  “那，是不是可以让他救我们。”
  她在说的时候，已经在试图进入空间，试图唤醒那个力量。
  可是根本就不回应她。
  【不是护着他吗？不是不能让他出事？甚至都不允许我在他身边！那么现在倒是帮我们啊！】
  如果这个时候让她选择离开，也许她真的会答应。
  看的出来，那力量曾经的话，都说明了蔡少杰现在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中心。
  可以说，原本中心角色的蔡历琛和乐双双，现在已经转移到了蔡少杰一人身上。
  他背负着这个世界需要他去做的事。
  蔡少杰见她慌张，一时之间也不再坚持。他抱她到床榻上坐下，两人之间一时无话。
  “你别激动，也别哭。”他心疼摸着她的脸。
  “我没有。但你别这样做。”她真的怕了这种选择。
  怎么会要人做这样残忍的选择。
  时间在胶着之中流逝。
  知道对方意图之后，梁小希便没让蔡少杰去做无谓的寻找出口的事。
  只会浪费生命而已。
  她紧紧捏着自己男人的手。
  两人坐在床榻上，倒是有几分像来度假一般的安逸。
  “我一直没有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她突然情绪变得异常平静，甚至能仰头带着一些甜蜜的笑意问他。
  他给她整理了发丝，浓重的担忧依旧在，但对上她的双眸，他的眼神就跟着柔和下来。
  “很早。”
  “那你现在后悔吗？”
  “为什么问这样的话。”
  为什么？可能是自己完全没有信心吧。
  他对她过分的热爱，不但没有让她感觉负担，反而一点点救赎了她。
  可是，回头想想，自己为了他做过什么呢。
  她痴迷摸着他的脸颊。
  配不上他这种话，说出来很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而嫌疑。可她真的很想感谢他，也对他很抱歉。
  她眉眼弯着，目光之中尽是柔光。
  这份柔光，熨烫了蔡少杰的心。
  他低头下来，在他面前已然收敛所有。只是想告诉她，怎么会后悔？怎么可能后悔。
  “我会对你好的。”她说。
  这句话，敲在他心上。
  可是，当她在他身边承受不住，却抱着他死活不放的时候，他才开始慌张起来。
  这样的好，他不愿意要。
  “我没事的，我会没事的。”她一遍遍跟他说。
  他眼眶泛红。
  “别哭，老公。我之前跟你说了，他们弄不死我。你不能出事。我不会出事。”
  两者是不同的。
  蔡少杰虽然看似很重要，但没说他不会出事。反而是另外一个可能。
  如果他出事，那么这个世界，肯定会崩溃。
  不然的话，那空间那力量，没有道理会千方百计做这么多。而她呢，又这么苦心劝阻，却不真动手。
  结果很理所当然不是吗？
  她去亲他的脸，第一次被男人拒绝如此亲近。
  他眼里都是红血丝，死死盯着她，如果不是知道在没有顺服她的情况下自己跳窗的话，她可能会做让他无法接受的反应，他早就将她制住。
  现在只能劝服她。可她不听，反而跟他讲了这么一大堆道理。
  什么“他出事这个世界可能会崩塌”。
  “这跟我什么关系！梁小希，你别以为用这样的大道理可以让我选择。”
  “……”
  “你说你不会出事。你能肯定吗？你不能！如果走了，我管这个世界如何。”
  “少杰？老……老公，你别哭，别紧张，你听我说。”
  他显然不愿意听。
  梁小希的表情越来越不好。
  他瞬间动作很大，然后挣脱了她，几个大步退到了窗户边。
  “蔡少杰，你敢跳，我就敢跟着跳！”
  男人僵住。
  原本就不想一起死，但如果她陪着，那哪里还有区别。
  可是，他不能让她去冒险啊。
  她不会出事？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能给予她，能抓在手里的。
  “肚子，老公，我肚子痛。你过来，你过来我身边。”
  梁小希怕他真往外跳。
  他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故意，根本不能分辨，她痛苦蜷缩之下，他都忘记自身过去可能会让她更痛苦，就朝前走了几步。
  几步之后又想到现在的局面，他僵硬停下步伐。
  有些时候的选择，真的太为难人了。
  男人哭得让人心疼。
  梁小希叹口气，其实她也知道，不可能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受痛苦。
  可怎么办。
  想要逼那空间生物做出反应。
  就在这时，突然梁小希感觉周身好似被温柔的气息包裹。方才跟蔡少杰靠近所感受到窒息冰冷的感觉消失了。
  她眨了眨眼。
  有点奇怪。
  不像是当初她免疫蔡少杰那时候毫无感觉，而是被另一种力量给隔离。
  但她又确定不是空间力量，这股力量跟她非常亲近，甚至让她感觉到有落泪的冲动，是灵魂的牵引。
  她站起来，朝自家男人走了一步。
  男人瞪大眼睛看着她，急忙后退。
  “我没事。”她忙安抚，怕他着急，“我突然感觉不到你给我造成的压力了。”
  他显然并不是完全相信了她。
  就这么用“别想骗我上当”的表情看着她。
  她也是在最近才发现这个男人隐藏的另一面，他其实很爱哭。明明是一个冷冽的人。
  或者，是因为跟自己在一起之后，他才这么爱哭？
  让她心疼的不得了。
  “我说的是真的。”她忙表示，“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作假，我刚刚靠近你，灼热窒息的感觉，你看的出来。而现在，你应该也可以看出来。”
  “你真的不会伤害到我了。”她朝他伸出手，“所以你过来好吗？过来抱抱我。其实我一直很怕。”
  “你别骗我。”
  他着实跟被困住的野兽一般，走不出困境，低哑嘶吼。
  她朝他笑，“我怎么会骗你。”
  “手举酸了。快过来。”
  这下，他终于是试着朝她走过来。
  当然，很快他也感受到了这样一股舒服的气息，也就知道她并不是在哄骗他过去。
  明白过后，他步伐顿时加大，几步就回到了她身边然后抱住她。
  “别抱太近，小心孩子。”
  她一说，两人同时一惊，然后想到某种可能，低头朝她的腹部看去。
  “是那力量？”他用排除法。
  梁小希摇头，“不是。”
  虽然一开始，空间也迷惑她让她感觉自己能驾驭那力量，但跟现在的完全不同。
  这么舒适，这么亲和，根本不像是外力。
  不过不能确定。
  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不管怎么样，显然我们又度过了一个难关了。”
  “恩。”他差点哽咽。
  两人回床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