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
从十四岁最初的那一次腹痛如绞开始,每个月他都会告诉下人特意帮她准备红枣冰糖炖燕窝,却不知她的生理期早从最初的月底窜到月中去了。
因为过于乏累,梁小希对满桌子美味佳肴却并没什么兴趣。人就是这样的,累蒙了就不想吃饭了,就想睡觉。
陆震霆看着她神情懒懒的好似病恹恹的样子皱了皱眉毛:“怎么?大厨做的没你自已做的好吃?”
梁小希放下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撅着饭粒的筷子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口白水后回道:“不是,是不怎么饿,你吃吧,我”
没等她把话说完陆震霆直接打断她:“不许走!不饿就陪我吃,主人不起身,你做为下人绝对不可以先离席。”
本来要起身的梁小希听了这话没再出声,放下杯子,拿起手边的小勺轻轻舀了口燕窝。
以前这东西总是做为宵夜端上去的,不知今天怎么跑饭桌上来了。
因为勺底绵密粘稠的燕窝粘到了嘴唇上,梁小希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味道怎么样?”餐桌上很少说话的男人居然一直在盯着她看。
“还不错,谢谢。”梁小希抿了一下嘴唇。
陆震霆沉默了几秒钟又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还是当初的味道?”
梁小希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舀了一大勺燕窝送到嘴里:“嗯嗯嗯。”
陆震霆没再说话,拿起筷子又吃起了饭。
本来不想吃什么的,可是因为陆震霆这顿饭吃得特别慢,一顿饭下来梁小希也吃了不少。
“一会儿你到我书房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吃完饭,陆震霆起身往外走。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又没有别人,干嘛非得去哎呀!嘶——”
“怎么了,小希你怎么了?!”陆震霆快速转过来的时侯,梁小希已疼得坐在了地上。
“嘶——不小心踢桌子腿上了。”梁小希津着鼻子抱着脚丫子小脸皱成了一团。
梁小希从小就爱光脚在地上走,后来被陆震霆扳了一段时间算是能接受拖鞋了,可不论是春夏秋冬,她从来不穿棉拖鞋,就在刚才,她穿的拖鞋虽然是几万块钱一双的纯手工进口货,却还是把大脚趾头踢破了。
“我看看怎么回事?!”陆震霆伸手就要来掰她脚丫子。
“不用不用不用!我缓一会儿就好了。”梁小希嘴上说着不用,可脚趾头上的血却顺着手指缝流了下来。
“再乱动我就把你从这扔出去。”走到二楼缓步台时陆震霆没什么表情的示意了一下窗口方向。
听了这话梁小希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胳膊。那个男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她可不想被他突然扔出去
虽然隔着汗衫,但是梁小希感觉得到那个男人的胳膊很温热,也很结实。是的,很结实。很man很sexy。
那天,那天自已故意进错了屋,她就知道了,那个男人身上没有一丁点儿多余的赘肉,浑身上下都很结实。想到这她的小脸忽然红了。是的,她想到了那天在床一上。
担心那个男人发现她的异样,梁小希刚想把脸往他的臂弯里再藏一藏,没想到他停下脚步了——二楼最左边的那个屋,浣溪园的医务室。
越是怕被发现自已的不对劲儿,小脸就红得越发厉害。
他把她放到特制医用床上:“等我去拿医药箱。”
梁小希低眉顺眼的浅浅嗯了一声,伸手使劲儿搓了搓自已的脸。
“这脸怎么这么红?”转身拎着医药箱过来的陆震霆把药箱子放在梁小希身边抬手就摸了摸她的额头。那神情那动作是再自然不过的顺手而为。
可他这一摸梁小希却更慌乱了,伸手胡乱的一挡:“没,没,没发烧,是搓的,刚才,刚才有点痒痒,用这手搓的。”她结结巴巴的一边应付着一边把头低下来佯装查看自已的脚。
陆震霆狐疑的看了她一两秒钟,然后才把视线转到了她的脚上。
右脚大脚趾甲踢裂了。裂纹顺着指甲生长的方向裂了个大约5、6毫米的缝隙。脚趾前端没被指甲盖覆盖的粉嫩的肉因为被踢破而缓缓流出血来。
“真是没见过比你再蠢的人了,又不是瞎子,居然能把脚踢成这样!”
陆震霆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一边动作麻利地打开了医药箱用。
镊子消毒,酒精棉蘸上碘伏先来帮她消毒。
“嘶——啊,疼!”梁小希被捏着的小脚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
“这么点小口算什么事,忍着点儿!”陆震霆的声音虽然冰冷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明显轻柔了很多。
“你当然不算事了,又不是在你脚上。”梁小希又使劲挣了一下,现在其实不只是疼,是他捏着她脚的手太热了,让她有点儿,有点儿心猿意马。
陆震霆一把又捏紧了她缩回去的脚:“你以为我一天很闲是不是?你以为我无聊得闹心愿意管你这破事是不是?”一边问他一边粗鲁地用酒精棉在她的脚趾头上使劲儿蹭了蹭。
“啊——疼!”
“不疼你就不能长记性!!”陆震霆啪嗒一下把手里的镊子扔到医疗方盘里伸手又拿起了云南白药。
“我又没求你陆大爷来给我包扎,你不是闲的闹心是什么?啊——”梁小希话还没说完,陆震霆正缠纱布的手猛的用了一下力。
“陆震霆你什么意思你?!要把我脚趾头勒折哦?”陡然传来的疼痛感让梁小希条件反射似的伸手就照着陆震霆的胳膊狠狠打了一下。
“你别不识好歹啊,活人惯的!”陆震霆的脸刷地一下就阴得跟锅底一样了,一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狠狠盯着她,满满当当的怒气像是马上就要喷发的火山一般。
梁小希打过人的手本来就被他捏得生疼,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大力挣开他的大手嗷一嗓子嚷开了:“我就不识好歹怎么着吧!?是你自已贱非得抱我上来的,非得给我包扎的,我求你了么?”
陆震霆死死抿着嘴,两手拳头捏得嘎嘎响,像看个陌生人一样足足盯了她有五秒钟左右,终于用一种特意压抑着声调开了腔:“好,很好,梁小希,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陆震霆气呼呼地砰地一声摔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