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言之故人空交谈!

  “这小子可以啊!”
  “本以为你们闹腾一番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能有如此目标。”
  八太子自不至于将沉香的一番心思,悉数吐尽。
  倒不是不信任天蓬,毕竟这天地间,诚心相待之人,实在不多。
  实在是这事儿干系牵扯着实不轻,若能自己所行,实在没必要让太多人卷入此事。
  超脱天地,生死,可言修行有成。
  与天庭作对一旦惨败,纵然超脱天地生死之外,无情刀落,怕也难逃。
  可天蓬是何等人物,虽说后来一些因素,导致这镇守天河的元帅,再无心气壮志可言。
  说到底,这天蓬元帅之位,也不是无能草包,通过关系坐上的。
  些许的言语,便让天蓬明白了沉香的打算。
  为安全所虑,保密自然是应该的。
  但在真正有识之士眼中,也就那么回事儿。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秃子头上的虱子,一目了然。
  “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做师父的,自然不再阻拦可言。”
  “若是强行阻止,即便能保证你的性命安危,此后一生也将再无得意可言。”
  “你既然已经做了准备,做师父的,不阻拦,自然成全。”
  “有些话,还是先前给你讲明白。”
  “若行非常事,当吃非常苦。”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修行二字的关键,在于心性,根骨,资源,以及时光岁月消磨的耐心。
  心性,根骨,八太子自然不差。
  如今有了资源,所欠缺的唯有时光岁月消磨的耐心。
  这唯一所欠缺的,也是眼下最为艰难的。
  曾身在天庭,领元帅之职,统八万水兵,见识经历自然非凡。
  自有秘法,完成这最为艰难的唯一欠缺。
  只是天地之数,自有常理。
  想行非常事,当有非常人,更有非常的痛苦折磨。
  此秘法如何操作,自是除了天蓬之外,外人再无所知的隐秘。
  说白了,却无非是将海量资源,化作八太子的根基资本。
  此秘法所行,需要承受的痛苦,何止削皮挫骨那么简单。
  期间心性还需坚定,不能有一丝退却之心。
  哪怕一丁点儿的犹豫,一丁点儿的怀疑,最后的结果也是走火入魔而亡。
  相对于寻常的走火入魔,走这么一遭之后的走火入魔,下场更为凄惨。
  此一番言语问话,所确定的,不仅是敖春的信心坚定,更是他自己的。
  收敖春为徒,一身本事尽都传授。
  在天蓬心里,敖春自与子嗣无常。
  眼睁睁看着这么一番折磨痛苦,已然够受。
  何况还是自己亲自下手。
  身领万军,切忌无谓仁慈。
  也正所谓慈不掌兵。
  然这次却是完全不一样,天蓬实在怀疑自己,是否有这样的信心,坚持下去。
  “师父,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
  “便是没有这么一番闹腾,没有这一张三界再无容身之处的通缉令。”
  “仅为了给四姐报仇,于敖春而言,也是别无选择。”
  “还请师父成全!”
  撩袍双膝跪倒,响头重重磕在地上。
  仅是一次,地面已然见了红色。
  似是残阳般的色彩,却是真实的血迹。
  “起来吧!”
  “你都有这么一番心思了,无论如何都该成全。”
  “他要是下不了这个手,那就我来。”
  一只白嫩柔荑搭在敖春肩膀上,稍微用劲,便将敖春提了起来,站直了身躯。
  此刻身在云栈洞的,自然是情之化身,出自天河,与天蓬有着千年深厚情谊的弱水。
  一身蓝衣,眉宇间依旧几丝清冷。
  对待敖春,却也是一番难得温柔了。
  “还真不是质疑,我就是纳闷儿,你能对他有什么办法。”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出了差错,他可就是摆在天庭庆功宴上的一道菜了。”
  天庭菜品,蟠桃玉液自是常态。
  除此之外,还有龙肝凤胆。
  每次做菜前,都伸手自四海中捞一条龙宰杀,便是以天庭之富有,此事也是不太可能。
  常态上的龙肝凤胆,倒也不是真的龙肝凤胆。
  而是养在池子里的鱼类,得点化有了一丝玄妙造化,成就了龙之外形而已。
  天庭好歹也是三界主宰,一直弄这些似是而非的自然不合适。
  于是那些因为犯了天规,而遭剐龙台无情一刀的龙族,就彻底成了桌子上,货真价实的龙肝凤胆。
  扔在那儿也是扔着,说来也可算是废物利用。
  “这天地间,能修行水之一脉而有所成的好苗子,可是不多。”
  弱水是情的化身,出自天河。
  论水之一脉的修行玄妙,怕是天蓬都未必能比得过弱水。
  血脉传承未曾想过,这一身本事不流传,倒是有些可惜。
  故而于水之一脉的修行苗子,弱水自然珍惜。
  敖春乃是龙族,行云布雨,水之威能,已然是融入骨髓的本色。
  以往未曾插手,自是因为天蓬的缘故。
  以天蓬的能耐,教导一个敖春,切实的绰绰有余。
  如今既然有了差错凶险,也狠不下这个心,弱水自然当仁不让出手。
  “其实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诸多的条件摆在了那里。”
  “最好的切实操作,可言几分把握的,也就是你的那个办法而已。”
  弱水看着天蓬言道。
  天蓬怕自己下不了这个狠心,到时候出了差错。
  弱水则表示,必定淡然无波。
  “你怎么会这个的?”
  “我似乎没有跟你说过。”
  天蓬有些迷惑。
  倒也不是成心故意隐瞒,仅是此事不必要太过在意,时间一长就给忘了。
  要不是这次敖春回来,又有这么一番切实需求,天蓬怕是再无想起这套秘法的可能。
  “你别忘了,你这套秘法从哪儿参悟出来了。”
  即便以弱水之淡然,提起此事似乎也有一丝扭捏。
  而随着弱水的一句言语,一副往昔画面,也出现在了天蓬脑海中。
  那个时候的天蓬,还仅是天庭众多天兵中,极不起眼的一个。
  南夷作乱,为抢夺时机,冒着凶险纵身入了弱水。
  太过详细的情节,如今倒是不必提及。
  反正最后功成,得了水军元帅之职。
  庆功宴上,不仅得了至宝九齿钉耙,更有出自老君手笔的一枚灵丹。
  此灵丹倒未曾有九转金丹那般玄妙,服之却是脑目清明,玄妙悟性成倍增长。
  服了这枚灵丹,当初纵身入了弱水,一种无言之力包围,似要侵入三魂七魄一般感觉,清晰涌上心头。
  心思动然,灵光玄妙,一道妙法,自然成就。
  只不过那时候天蓬已然有了水军元帅之职,资源与时间,最是不缺。
  承受一番非人痛苦,所节省的无非已然拥有了的时光与资源。
  如何选择,自不必多言。
  纵有玄妙,终究也是无用,时光岁月冲刷,自然也就忘却了。
  此法自弱水而得,纵有天蓬自己的参悟,大致方向上,也是出不了错的。
  “多谢师娘成全!”
  看师父的犹豫,敖春已然体会到了一些凶险。
  可现实情况,也正如他之前所言一般,别无选择。
  除非,他能够忘却仇恨。
  老老实实在东海龙宫,做他的八太子。
  那样的日子,没有永久尽头的折磨,怕是未必就比此刻的凶险,更为痛快。
  未曾出手强行锁拿八太子,避免他自己惹祸,也给东海招灾,因素之一是为了四公主,因素之二是为了八太子。
  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便是遭受折磨,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儿子,也终究是儿子。
  若是还有其他的办法,做父亲的,自然不乐意见此情况。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选择,那就承受这一切的心理准备吧。”
  看着敖春与弱水的对话,天蓬无言踏出了洞外。
  终究还是没有这个狠心,对徒弟如此手段。
  便是看着,怕也有几分难忍冲动。
  为避免自己成为导致意外的因素,天蓬唯一的选择就是眼不见为净。
  立身于洞府之外,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守关的作用。
  弱水手段施展,无穷资源威能显化。
  敖春显露真身,声声痛苦哀嚎长啸。
  若非提前设立了隔音屏障,此音早已传扬千里万里之外。
  “小弟!”
  都言父母子女之间,血脉相连,更有心理感应。
  姐弟之间的感觉,却也丝毫不弱。
  就在敖春承受难言痛苦,忍不住长啸哀嚎时刻。
  泰山府君地,一处寻常不可轻易触碰之地,一声惊叫,自坛子内发出。
  “你怎么了?”
  一道身影悄然而现,盯着那不断震动的坛子。
  “我突然间感应到,小弟好像出事儿了。”
  “不行!”
  “我不能在这儿待着,我得出去救他。”
  坛子的震动频率,越发的频繁,也越发的明显。
  似乎下一秒,便要彻底挣脱整个坛子,现身而出。
  “你冷静点儿,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但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还尚未可知。”
  “以你如今的状况,若是强行现身,在我泰山府还好说,在地府也自是无碍。”
  “一旦在其他地方显化,哪怕一丝的至阳力量,都足以将你刹那灰飞烟灭。”
  杨蛟的耐心劝说,换来的是更为清晰的坛子顶撞。
  自然明白,如此一番言语,自是为了自己好。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小弟似乎此刻正在承受难言痛苦。
  “看来我得得罪了!”
  “不管你怎么想,我首要做的,就是保住你的性命。”
  抬手勾勒出一道玄妙符文,印在了不断震动的坛子上。
  “你之天赋与能力,可言天地少有。”
  “便是肉身存在,我怕也不是你的对手。”
  “如今更是不必多说。”
  “你为了我好,心里有数儿也自不必多言。”
  “但我现在求你一件事,看看我弟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如今的我无能,再也不可能如同以往那般保护他了。”
  “能所求的,也唯有心安二字罢了。”
  一番话语飘荡,是那般的诚恳,情真意切。
  默然片刻后,一声叹息。
  再大的狠心,也无法拒绝一番如此言语。
  “这小子究竟做了什么?”
  “竟能引得便是魂魄之身,也能有如此感应?”
  一声叹息,自然是答应。
  再一个也是出自真心疑惑。
  随手一点,一团玄妙幻影成就。
  “这似乎是云栈洞。”
  “这小子在云栈洞,能出什么事儿?”
  玄妙手段,纠察天地之能的镜子,显露画面,让杨蛟更为疑惑。
  “哪一位故友以手段探查云栈洞?”
  “想不到以天蓬闲在之身,还能有朋友惦记。”
  立身于云栈洞前,来自冥冥间的探查之感,让天蓬精气神瞬时凝聚到了一点。
  立身于洞外,一是不忍,再有就是看护,防止意外发生。
  本想着不至于发生意外,毕竟这天地浩荡,惦记自己的可是没几个。
  却是不曾想到,还真有人以手段探查。
  “元帅莫要误会!”
  “吾乃杨蛟!”
  身在泰山位,掌生死威能。
  杨蛟本名有资格言讲的,天地间再多不过五指数。
  更多的,自然还是尊称一声府君。
  毕竟以泰山府君,掌生死威能之权柄,天地旷阔无垠,能比拟者也是少数。
  除了父母亲人外,天蓬自该是这五人之一。
  不单纯是前辈的缘故。
  有些往事,即便沉没在时光岁月中,内心铭记也足以。
  “府君不曾为了诸多生灵之生死忙碌,缘何查究我这无人问津之地?”
  天蓬淡然中,自然带着防备。
  跟杨戬的明显变化相比,这位府君倒是未曾有明显改变。
  然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心隔肚皮,表面看起来如此,内心想法未必。
  不管怎么说,杨蛟也是杨戬的同胞哥哥。
  这事儿不仅干系敖春,更干系沉香以及一大批无言因果。
  实在马虎不得。
  “说来倒是杨蛟的错,既有闲时,便该与元帅言谈一二。”
  能够清晰感应到天蓬的戒备,杨蛟自是不太方便,直接捅到天蓬最为敏感的地方。
  “如今的我,不过一个无事可做的闲人而已。”
  “元帅二字,自不必提。”
  “让你这堂堂的泰山府君,与我这闲在之人聊天,也是万万不敢。”
  “如今闲在的天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以府君之忙碌,又哪来的时光岁月闲在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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