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承载着不好的记忆，贺新缨对纪漫漫的房门有种恐惧感。
那些不好的记忆和里面的纪漫漫，共同构成了她心头的阴影。
犹豫地把手掌贴合在门上，却始终没有半点力气让她去推门，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干什么呢，还不进来！”从里面传来章雅刻薄的声音。
一咬牙，贺新缨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心思各异。
贺新缨看向纪漫漫时，心头不由得一紧，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两边的眉峰向中间靠拢。
时隔多日，再见到纪漫漫时，背后还是禁不住地感到一阵寒冷的意味。
心境不同后，看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了。
在她房里找到的那瓶药，有点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带走，而只是拍了照片。
现在手机被扣留在拘留所，自然也就不能拿着照片来质问她了。
“您想说什么？”眸光移开，贺新缨对着章雅问道。
有些警惕地徘徊在门口，不再往前移动。
然而章雅直接走过去粗鲁地把她拉拽着甩了过去，反手把门给闭合上了。
脚步一个踉跄，贺新缨拧着眉心，揉戳着被抓红的地方。
张了张嘴唇，最终还是没有把不满表达出来。
只要章雅不要太过分的话，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只是章雅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阴狠着表情，章雅恶狠狠地瞪着她，也不再兜圈子。
“我想谈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朝贺新缨逼近着，章雅脸上浮现出恼怒的颜色。
随即她拉过纪漫漫，让她面对着贺新缨，“你给我看清楚了，是不是这个女人推的我妹妹？”
心头一咯噔，贺新缨脸色发白。
不堪的记忆被勾起，那种被莫名其妙指责的慌乱心情又席卷了上来。
牙床都在抖动，她死死地瞪着纪漫漫。
当初要不是拜纪漫漫所赐，她也不会被霍景年利用。
仅隔着几步之远，她对纪漫漫的恼意蔓延过去了。
“是，就是她，她这个坏女人。”
故作害怕的样子，纪漫漫缩在章雅身边，口中还是咬定了贺新缨。
“你说谎。”
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贺新缨眼睛都红了，尖锐着声音吼道，三步作两步就要抓着纪漫漫过来质问，却被章雅横挡在了中间。
“怎么，还恼羞成怒了，我看你这个女人也是够不要脸了，害沈家害得不够惨吗，你怎么不去死呢，还巴结着俊权做什么？”章雅的情绪也一下子失控，她大声的训斥。
尖酸刻薄的话语入耳，唾液星子都快喷到贺新缨脸上了，只要一抬眸，她就能看到章雅眼中的厌恶。
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心中一片哀凉。
贺新缨唇瓣动了动，无力反驳，“反正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
她不知道为什么章雅认定了她是凶手，或者说她不明白章雅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
她算是看出来了，章雅过来挖苦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把她往外赶而已，这一点儿，她和沈母真的很相似。
但她也不是那个只会一味忍气吞声的贺新缨了，她有心忍让，章雅却无心放过她。
“姨妈，我叫您一声姨妈，是因为俊权哥哥的关系，我不想死，也没有巴结他，我是他的合法妻子，我留在她身边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咬着下唇，贺新缨有力的反驳道。
余光瞥到了章雅身后的纪漫漫，看到她的唇角扬起了一丝弧度。
以前这种细节贺新缨根本不会发现，但是现在的她心生怀疑后，纪漫漫的一举一动仿佛被放大了一般，心里感到了一阵不快，冷眼剐向后边的人。
“纪漫漫，事实到底是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人在做天在看，笑到最后的肯定不会是你！”
纪漫漫的笑意凝滞住了，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拉着章雅的衣角，用很是害怕的语气怯怯的开口，“她好可怕……”
被贺新缨的态度激怒，章雅忍不住动手推了她一把，力度之大，没有防备的贺新缨跌倒在地上。
“你这个杀人犯，还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
宛如拉开了闸门，章雅一刻都不停地破口大骂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养的出来的，心肠竟然这般的歹毒，你该自首的时候自己利落地去才是，不要让我报警！”
“还是需要让我告诉你那宝贝儿子，她的妈妈是个无耻的杀人犯吗？”
一连串的话语炮轰而来，从贺新缨的父母到小晨都被她提了个遍。
听了小晨的名字，贺新缨身体僵硬了一下。
她怎么样都好，但是不能波及小晨……
手指磨在地面上，传来冰冷的触感，没有起身，贺新缨像被扎了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就蔫了。
眸子中覆上阴郁的颜色，她紧咬着牙床，暗示自己不要再惹怒章雅了。
垂下眼帘，她沉默了下来。
而章雅也抓到了诀窍，冷笑了一下，继续开口说着难听的话，“还挺母子情深，这时候，就知道耻……”
嘲讽的话音尚未落地，房门被外边打开，带着怒气，沈俊权黑着脸走了进来，“够了！”
森冷的目光从纪漫漫的脸上扫荡至章雅身上，接到管家的短信后，沈俊权心中预感不太对劲，他便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助理善后，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才到门口，就听到了章雅刻薄的话语，让他的怒火一下子就蹿上来了。
大跨步走过去，搂起贺新缨，沈俊权身上发散着逼人的寒气，一双眸幽沉地看向惊吓到了的纪漫漫和章雅。
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现，两人皆是愣在了原地，在他的注视下很是不安。
从他乌黑的眉毛波动的幅度，贺新缨知道他生气了。
倚靠在他臂弯里，在他耳边低语了句，“我没事的。”
手指头微微用力掐着他，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沈俊权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眼睛都没动一下。
被他圈在怀里，贺新缨被送回了卧室。
“别出来！”
对着她淡淡地来了一句，还不待她回应转身关上门就快步地走了。
此时章雅也从纪漫漫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迎面对上了走过去的沈俊权。
“姨妈，我们谈谈。”
沈俊权面无表情低看着章雅，心里不明白章雅和自己的母亲明明是聪明人，为什么会同样被纪漫漫蒙蔽了双眼。
而后不容拒绝性地让章雅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