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
嘴里碎碎念着,林友文在叶叔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贺新缨心里也不好受。
“先生,我们送您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林友文闻言,没好气地说道:“就算这样,完了我们该说说赔偿的事还是要说的!”
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叶叔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被贺新缨给及时制止了。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她帮忙把林友文搀扶了进去。
坐在后面,贺新缨拉着小晨的手,探头到前面询问道:“先生,能让我先把孩子送学校去吗,很快,就拐个弯就到了……”
随意摆了摆手,皱着眉头,林友文不耐烦地抱怨了几句,嘟囔完最终还是答应了,只要有钱拿,什么都好说。
安抚了小晨的情绪,贺新缨匆匆忙把小晨交到老师的手里,叮嘱了几句话,才跑回车上,之后车子绕道,去了临近的医院做检查。
在等全面检查结果时,贺新缨则是一脸焦急地在外面踱着步伐。
过了会,医生手里拿着片子走了出来,而林友文则是跟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走着。
“还好,除了腿部有轻微的受伤,其他部位都没有问题,没什么大碍,打个石膏养几天就行。”
医生脱下口罩,脸上表情缓和。
贺新缨和叶叔也瞬间松了口大气,然而林友文就不大高兴了。
“什么叫没有大碍,我这腿可疼了,我不管,你们得赔我精神损失费,啊,我这头也感觉有点晕,是不是脑震荡了?”
扶着脑袋,林友文耍赖道,直指贺新缨和叶叔。
“确实显示各项检查都没问题,具体的你们到外面聊聊吧,如果有其他情况,再做检查。”医生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但并不想滩浑水,只是指了指片子留下句话,就匆匆离开。
从医院出来后,被林有文吵的一个头两个大,没有遇到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贺新缨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无力感。
“我不管,现在我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你们今天不做出些交待,就别想走了!”手指头在俩人面前划拉了一圈,林友文紧咬着他们不放手。
“嘿,你这臭小子,不就摆明着讹钱吗!”叶叔一把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指,忍不住大骂了起来,粗犷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大跨步上前抓住林友文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他粗人生活过惯了,但也看不得这种讹人的小混混。
瘦弱的林友文,双腿在空中扑腾了几下,涨红着脸,唾液横生,用力扒着叶叔的手,“你们撞了人还有理了,还不放手吗,我要报警!”
因为他大声的吼着,医院门口很快就聚集了一小群看热闹的人。
贺新缨见状也很是头疼,上前拉着叶叔的衣角,无奈地说道,“叶叔,算了,先松开他吧。”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路人将视线聚集到这边,她不想闹大事情。
虽然刚刚医院给出的结论是无碍,但看这名男子不拿到钱就不会罢休的样子,她也不想再过多纠缠下去。
从鼻子里头喷了口粗气,叶叔的手松开还是把他往后推了一把。
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林友文铁青着脸色又要上来,贺新缨适时地上前挡在叶叔前面。
“别闹了,我们给钱,你想要多少?”从包里翻找出自己的钱包,贺新缨抬头问他。
她是想着再多也就给个一两千了事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伤,打个石膏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
林友文假装思考了一下,最后带着欠欠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道:“看你们都是有钱人,那就给个两万吧,也不多。”
抖着腿,活生生一副无赖的模样,眼睛不停地往贺新缨的钱包里头瞥。
“两万?”不禁提高了声音,贺新缨瞪大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数钱的动作一顿,周围的人群中也传来一阵唏嘘。
嘴角抽搐了一下,贺新缨很是无语。
她现在身上根本没有这么多钱,而且只是轻微伤,凭什么让给两万。
这不是摆明着诈骗呢么,她是好说话,但也没有那么傻。
别说两万,现在就是一万她都没有,难不成要找沈俊权要?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她掐死在襁褓中了,这事她着实干不出来。
“你这臭小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吧,两万你怎么不去抢钱,你这样的给你两百都不错了!”
叶叔一停也急了,挽起衣袖,看着林友文欠揍的样子就想给他一拳。
现在的年轻人学什么不好,非得出来讹钱。
“叶叔,别打人!”
惊呼了一下,贺新缨被叶叔的气势吓到了,怕他打人,赶忙拉住他。
“小姐,你放心吧,我不动手,我今天就好好教育教育这臭小子!”
闷哼了一声,叶叔扒下贺新缨的手,指着林友文的鼻子大骂了起来。
俩人一来二去吵的不可开交,林有文吵着让路人报了警,理直气壮的和叶叔争吵,徒留贺新缨在那干着急。
因为林友文一口咬定撞人的是贺新缨,是她开的车,让她赔钱她不肯这才闹了起来,所以警察便让他和贺新缨一起录口供先了。
任叶叔怎么解释都不通,警察也不肯放贺新缨回去,说得进一步调查一下,急得他脸上皱纹越来越深。
虽然贺新缨一再叮嘱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沈俊权,但面对眼前的情况,无可奈何的叶叔还是掏出了手机打给了他。
低头处理公务的沈俊权此刻眸子正凝聚在那一页页白纸黑字的文件上,一目十行。
紧抿着唇瓣好似在思索着什么,钢笔握在手中,随时打算勾画下什么。
感受到桌旁手机的震动,瞥了眼,修长的手指滑到了接听一栏。
沉着嗓音,微抬起眼眸问道:“叶叔,怎么了?”
“少爷,您快来一下警察局吧,我们被人讹了。”
电话刚被接通,叶叔略带焦灼的音色在电话那头响起。
沈俊权抬头,目光一滞,而后越发锐利了起来。
“怎么一回事?”
嘴上说着,沈俊权脸色看上去还算沉着,但只有沈俊权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