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

  “我没说容易。”
  珀格没自己生养过，但见过。
  黄华敏家族是个大族，她年少时候特别反感小孩子，厌恶的不行，后来有机会出去念书就不想回去，考公务员做警察都不怕苦的，就是头疼小孩子。
  直到见到了贺新璎的女儿才有所改观，但有一点，并不是没个小孩子都一样。
  徐艾则是亲身经历了两个多月的管孩子，自觉经验十足，直接就说：“知道不容易就好，不说天气温度，穿衣洗漱，单是吃多了吃少了都不行，大便硬了软了还要注意呢。”
  和珀格对着说已经快成了她的习惯了。珀格翻了个白眼。
  徐艾看到了：“还有，最重要的不能翻白眼，孩子特别容易学，甚至娘胎里都带了，你这么翻，说不定你孩子生出来，都是翻着白眼出来的。”
  “徐艾！”
  这话过了，珀格不说，慕云帆都要说了。
  徐艾后觉自己过了，掩口认下：“咳，我不是那意思。”
  珀格横了她一眼：“你最好什么意思都没有。”
  都是带着肚子的，怎么就能说出这种话？还带不带脑子了？
  “就算是一孕傻三年，这也才开始孕，智商也不至于掉的这么快吧？”慕云帆当然是维护珀格的，她不说，他就替她说。
  可是他是个男人，沈念谦也在呢，毕竟他身为东道主，只是没想到，这天就这么聊到枯萎了。他说不说都不合适。
  索性一伸手，把慕云帆拉开了：“她们聊天你插什么嘴啊？”
  ……
  格局高低，立分上下。
  沈俊权本来还要带他们去参观一下整体，但珀格在沙发上团着，他就没说参观的话，徐艾也没主人的意思，还是陈妈去厨房，管了糕点茶水。
  人一多，人手就不够，贺新璎打了电话，沈俊权还没来得及问，沈念谦就过来救急：“嫂子，就陈妈一个人，不够啊。”
  “让张妈回来吧，她在华苑做过一年多。”贺新璎一向就是管这个的。
  之前的时候，逢年过节，都是贺新璎回来上下统调协办，迎礼送客这类的，虽然这两年沈家没落，没有沈赫，也没有那么多明面上的曲曲弯弯，沈俊权一向狠辣果断，又出事那么久，倒是没有什么人来往，但她还是很捻熟。
  处理起来这些事，驾轻就熟。
  沈俊权说：“你刚才是找学校了？”
  “你才知道？”贺新璎毫不避讳：“孟冬都那么大了，这个月就要七个月了，还没启蒙过呢，虽然不把她养成神童，但该学的还是要学的，你总不能让她再耽误下去吧？当爸爸的不操心，只能我这个做妈妈的来处理了，明明这些事，都给你负责。”
  “上学也好，这样你还可以做你一直想做的。”沈俊权点头，是他这段时间忽略了这个问题。
  贺新璎一直想做的？
  “没时间，她上学我还要操心衣食住行呢。”
  这可不能当甩手掌柜，贺新璎也不放心。
  “有学校统一安排的。”沈俊权真是一点不担心。
  贺新璎莞尔：“你都没问我怎么给她安排的老师，你就知道我要把她送学校？你觉得我舍得吗？”
  “那你想怎么做？”沈俊权不解了，上学不去学校，去哪儿？
  “请家教。”贺新璎晃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已经加了微信了，等下我看看那几个老师的照片，确定一下，这几天就可以开课了。”
  沈俊权伸手抓住她的手：“在哪儿教？”
  “现在是在这儿，如果换住处，老师自然也是会跟去的，怎么了？还觉得孩子会耽误你？”
  贺新璎另一只手把手机抽走，背在身后。
  “不是耽误他，是耽误你们的二人世界。”珀格不无艳羡：“慕云帆以后要是可以这么对我，孩子他要多少我给他生多少。”
  “怎么又拿我和俊权比？我不比他差。”
  慕云帆正殷勤着，被点名就立刻反应。
  珀格对于他这反应，已然无语。
  他还一脸正经：“我说的不对吗？”
  贺新璎笑出声来：“对，你说的太对了。”
  ……
  和谁比不好，偏要和沈俊权比，不知道沈俊权商业手段凌厉吗？
  事情不过三秒，就听到沈俊权说：“慕总，我公司财务刚才给我发了昨天的财报，资金有点周转不便……”
  慕云帆心里一凸，他不会要说什么吧？
  “……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合作项目就先暂停一下吧，等我这边周转开了，再继续。”
  就知道会是这样，慕云帆摆手：“沈总，你不能这么公报私仇啊，那可是双盈的项目。你别和钱过不去啊。”
  沈俊权邪魅一笑：“我不和钱过不去，我和你过不去。”
  “沈俊权，你抢戏了。”徐艾中途插一杠子：“不要这么攻气，这是沈念谦的特质，你这个样子，让念谦攻谁？”
  “什么跟什么？”
  沈俊权还没什么反应，倒是慕云帆反驳了：“为什么不说我有攻气？还有，念谦攻谁，和俊权有什么关系？”
  “噗！”
  虽然徐艾是那个意思，但慕云帆自己说出来，还是很搞笑，贺新璎直接笑喷。
  徐艾也很想笑，珀格脸色半青半红，很是听不下去。
  “艾艾，这个梗你还没玩够啊。”
  沈念谦也有些无语，怎么又提？
  沈俊权才无语，他对兄弟乱来没半点兴趣，别说他不好这一口，就算好这一口，也不会找兄弟。
  一眼扫过徐艾，挡住了要过来的贺新璎。
  贺新璎笑的脸颊疼：“俊权，你别和艾艾离太近，她就是个腐女，动不动就开脑洞，在 她眼里，就没直的，不是同性就是双性。”
  “本来就是，据英国科学家研究……”
  “腐国研究的数据你也信？”贺新璎打断她的话：“你不看看你是哪里的人，就算信，也得考虑一下现实情况吧？小心你肚子的孩子，被你带歪了。”
  “我支持！”
  徐艾巴不得呢。
  贺新璎往她身后看：“你问过孩儿他爸吗？”
  “粑粑~”
  正好被阿姨抱下来的孟冬，刚睡饱，精神好的很，正好听到一个她会说的，张口就叫。
  童音清亮，在几个大人之中，特别清晰。
  男人的女人的反应，完全相反，沈俊权直接过去接过来：“孟冬，再叫一声。“
  贺新璎扶额，孟冬叫的未必就是沈俊权。
  徐艾一脸得意：“这是我教的。”
  大有“赶紧感谢我啊”的意思。
  沈念谦转身意欲回避，他很清楚，每次徐艾都是指着他叫爸爸，指着她自己叫妈妈，但爸爸比较好发音，先叫出来的，就成了这样，他有点担心，一会儿孟冬对他伸手，沈俊权的脸下不来怎么办？
  珀格摸了摸肚子，有些疑惑：“半岁就会叫人了吗？不是说一岁吗？”
  慕云帆是反应最简单的：“好听。”
  “丫~粑粑~”
  孟冬果然对着沈念谦伸手了，张着手要抱抱，好在沈念谦身前有徐艾，徐艾现在可不敢抱，只伸手逗她：“小娇娇乖，干妈现在抱不动你了，等你一岁半的时候，干妈才能抱你呢。”
  “m~”
  孟冬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头发。
  “嘶！小手还挺有劲儿呢，松手。”
  徐艾没防备，被拽疼了，这才伸手按住头皮，伸手去点孟冬的手指。
  孟冬冲她翻了个白眼。
  “你！”徐艾竟然被翻了一眼？真是太气人了：“沈天娇！你竟然敢翻我？你再翻一个试试？”
  孟冬果断的又给了她一眼。
  “噗哈哈……艾艾，你完了，”贺新璎直接拆台：“这是你教孟冬的，我改到现在还没改好，她平时被拘束的不好过，看到是你，自然要放松一下，只能说，你这个干妈，教的太好了，她爱你呢。哈哈……”
  “别笑了！”徐艾扭头冲贺新璎，头皮一紧，孟冬用力抓着她的头发，小.嘴一扁——
  徐艾急忙按住自己头皮，一手去勾她的小手指：“孟冬，小乖乖，松手，干妈不是说你呢，是说你.妈，你快松手，松手……”
  孟冬不仅不松手，小嘴更扁了，然后小脸一仰：“哇……”
  徐艾完败。
  ……
  贺新璎把头发从孟冬的小手上绕下来，把孩子接过来，擦了一下她的小鼻涕泡：“孟冬，你不能不懂事哦，你干妈很辛苦的怀着弟弟妹妹，你不要给她添乱，这个呢，是你爸爸，那个呢，是你伯伯，那个，是你叔叔，如果你想简单一点，妈妈叫你一个通用的称呼：uncle。”
  孟冬睁着那乌黑溜圆的大眼，咕噜咕噜转了几圈：“ang~”
  “uncle，是叔叔伯伯舅舅的意思，可以用在除了你爸爸之外的人身上，都合适，你爸爸是dad。来，叫一声。”
  贺新璎拿了湿巾擦了一下她的小脸，又拖着她的手一一指过在场的人。
  孟冬张口，在众人瞩目之下，吐出一个音：
  “粑~”
  贺新璎顺着问：“谁是爸爸？”
  “粑粑~”
  孟冬小手一伸，对着……念谦。
  “我没看错吧？”
  珀格碰了一下慕云帆，他自从刚才被几人围攻之后，就一直在珀格身边，不动不语。
  沈俊权伸手：“那是小爸爸，我是你爸爸，来，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