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回来
怎么说也是风家千百年来的居所,狗不嫌家贫,即便风家旧宅变成废墟,人家风少也不会嫌弃的。”
“齐宇说得有道理。”
三人说完,周围的人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林严冷笑一声,默默驱着马往城中心走去。
三大家族的人见他反应冷淡,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心有不甘,便一路跟在后面,边走边说出过分的话来羞辱他。
楚华骑在马上悠悠地说道:“听说风少一去玉山便展露过人的武炼天赋,被誉为千年难见的武炼天才,惊动整个玉山。可惜不被黎渊的昊天碑所认可,又成为少年难得一见的废柴。”
韩浩笑嘻嘻地说道:“风家向来一脉单传,家主个个都是绝顶高手,没想到到了风少这一代,家主被草蛮杀了不说,少主又是个毫无武质的废物,啧啧,看来风家是真得要没落了。”
齐宇闻言哈哈大笑,却发现跟在林严的后面竟不知不觉地已经来到城中央那座古老的斗兽场面前,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风少,你不回家到这里来干嘛?这里如今是风云齐聚,聚集了四面八方的英才俊杰,你一个武炼潜质都没有的废物到这里来不是找不自在吗?”
齐宇复又看了看走在林严前面一声不吭的长孙川,摸了摸爱马的皮毛,调侃道:“莫非是这个给你牵马的仆人要参加黑凤角逐?看他这副黑不拉几的样子,够格吗?”
“哈哈哈哈!”众人闻言大笑。
“噗!”
忽的一声长长的悲鸣在这空旷辽阔的斗兽场前响起,齐宇连带着胯下的那匹高头大马倒飞出去十数丈开外,那匹马脖子扭曲成诡异的角度。齐宇被压在马下,口中鲜血狂喷不止。
众人大笑的声音戛然而止,扭头看去,只见那个给林严牵马的“仆人”,拍拍手掌,一副冷漠的表情,仿佛就像扔了块垃圾一样。
林严骑在马上,望着从古老斗兽场里不断涌出的滚滚黑烟,对三大家族的子弟淡淡地说道:“回去告诉一声,今年的黑凤角逐,风家又回来了。”
“废物!”明亮宽敞的大厅,富丽堂皇如同宫殿一般奢华,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看到面前半死不活的齐宇,勃然大怒,那双阴鸷的眼睛中射出瘆人的光芒。下方众人俯首垂立着,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中年男人名齐峰,齐家家主,一掌拍在桌子上,便见那张白玉桌子瞬间化为粉末。他怒声道:“风家的余孽,苟延残喘之辈,居然被他们打成这样,你们还有脸回来?”
下面的人身子一抖,吓得立马跪下来,瑟瑟发抖。
却听见旁边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风家小子不是已经被证明是一个废物了吗?怎的还能招揽到如此厉害的手下?一击将齐宇连人代马打飞出去,而居然没有一个人看清楚那人是怎么动的手,这等实力,倒还真的不容小觑。也罢,黑风角逐之前正好可以让我练练手。”
说话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头发散乱,打着哈欠从椅子上站起来,淡淡地瞥了昏迷中的齐宇一眼就要往门外走去。
“慢着!”齐峰威严的声音响起,他眼中光芒闪动,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便听见他沉声说道:“你们这些饭桶还不快带齐宇去疗伤。”
底下的仆人如蒙大赦,连忙抬着齐宇出去。
齐峰看了眼齐展,眼中满是欣慰,两个儿子中,齐宇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家传的黑凤羽战技只学个皮毛,难成大器。而小儿子齐展,从小便天资聪颖,武学天赋极佳,黑凤羽上的战技练得已是炉火纯青,在风城名声赫赫。
齐峰说道:“你哥的仇不急。眼前最要紧的事情还是黑凤角逐,今年的黑凤角逐不同往年,三大家族同时拿出黑凤羽,今年的第一名可以同时获得三大战技。而且玉城方向也传话来了,在黑凤角逐中优胜者可破例收入黎渊讲武堂,几年后更是可以被送往帝都。如今风城鱼龙混杂,对优胜者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可不止韩家和楚家,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能为了一个没落的风家而发生意外。黑凤角逐之前,你潜心修炼就行。”
齐展闻言打个哈欠,淡淡地说一声“真是无聊”后便离开了,齐峰看着他慵懒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孩子确实很优秀,就是对家族的事情不上心,这一点让他很头疼。
长长的走廊幽静曲折,说不出的静谧,齐展仔细地整理着衣襟与散乱的头发,平日里不拘小节的他整理起来倒也挺快,不一会便将自己收拾的整齐干净。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丝绸包裹的精致檀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一支晶莹剔透的雪白玉簪安静地躺在里面,上面雕着一只栩栩如生地菊花,那是她最喜欢的花朵。
“小少爷!”只见几个壮汉拿着刀剑冲过来,气冲冲地说道:“风家那小子太可恶了,居然把大少爷打成那个样子,奴才们愿意跟你一起去报仇,把那小子的腿给打断!”
却见一个巴掌劈头盖脸地甩过来,那个说话的大汉被打得满口喷血,余下几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齐展,一脸茫然,这小少爷好好的怎么突然对他们动起手来?
齐展脸色阴霾,沉声说道:“难道没有人和你们说过,在这碧菊轩里不准喧哗吗?赶快给我滚!”
“可是大少爷的仇......”
“滚!”
“是是是!”几个人将地上的大汉扶起来,急匆匆地退出去,心中不由得哀叹,小少爷乃是人中龙凤,本可以大有作为,可是却把所有的心思花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真是可惜可恨!
幽静的庭院不似外面的房屋那般富丽奢华,也无什么仆人,显得有些清冷,只是那棵青松下种着数丛菊花,却是雪白色的,一朵一朵的如娇柔的妙龄少女,泛着清冷幽香,朦胧迷醉不易察觉。
那里有个女子行走在这片幽香海洋中,一身素朴的白衣,姣好的面容同样是苍白无力,就如同她正浇灌着的白菊一般,经历过冰冷的寒冬。
齐展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平静的心也跳了起来,他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衣襟,带着微笑走过去。
“苏雪,过几天便是你的生辰,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齐展紧紧攥着手里的盒子,充满希冀地问道。
名叫苏雪的女子默默地给花浇着水,脸上无喜无悲,似乎没有听见齐展的话,眼中只有那片淡雅的白菊。
齐展尴尬地笑了笑,这种情况他早已习惯了,他将盒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白簪,笑着说道:“你看!这支白玉簪送给你,这是我托人从帝都带回来的,是帝都的能工巧匠采用地底深处的秋水玉雕琢成的。你喜欢菊花,我让他雕成菊花,就像你种的这片菊花一样。”
苏雪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只白玉簪,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但很快又消失,兀自浇着花。
难以言喻的失望在齐展的心中涌起,这样都不行吗?这支簪子他从前年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帝都的雕刻大家心高气傲,他苦苦相求很久方才使得对方同意为他做出这样一支簪子来,而地底深处的秋水玉更是奇货可居,整个漠北恐怕也找不出三块来。
做的这么多,仅仅只是想让她笑一笑而已,她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他压抑住心底的失落,脸上继续挂着微笑道:“这个院子太小,你喜欢种花,我打算把这个院子给扩大一些,到时候你便可以种更多的花了。我托人从南方采购了十数种不同的菊花种子,到时候你想种什么样的菊花就种什么样的菊花,你看如何?”
一阵风吹过,带起阵阵清香,也吹落几朵菊花花瓣,苏雪的脸上涌现几分怜惜,弯下腰,洁白的手拾起那一朵朵沾了泥土的洁白的花,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埋进泥土中,像是葬下自己的好友,眼中流露着几许悲意。
齐展心中默默地叹口气,这个多愁善感的女人能为一朵凋零的花而悲伤,却能对他心冷似铁,看来当年的事情对她造成的伤害太深了。
他犹豫良久,方才轻声说道:“林严回来了。”
那个恬静淡雅的女子这个时候终于有了反应,她猛地回过头来,原本平静的脸庞此刻就像涟漪不止的湖面般再也不能平静,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焦急、担忧、悲伤还有说不出的欣喜,她颤抖着声音说道:“阿梧回来了?为什么?他不在玉城好好的待着,为什么要回来?”
齐展看着她眼中的波动,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她这样激动了,他道:“我也不知道,他不但回来了,而且还要参加今年的黑凤角逐。”
“啪”的一声,苏雪手中的木瓢掉落在地上,她焦急地说道:“他不是没有武质吗?为什么要去黑凤角逐?那里高手如云,他去不就是送死吗?对了,你们没有对他做什么吧?”
“没有!”齐展连连摆手,苏雪眼中的怒意使她心里一慌,他急忙辩解道:“你放心,我们没有伤害他。”
苏雪闻言眼中的怒意退了下去,可是脸上依旧挂着浓浓的忧色,她愣愣无神地坐到石椅上,如一朵憔悴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