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事件
高文猛然睁大双眸,总是凛冽如深潭阔海的蓝眸不觉染上了点点的震惊和茫然。
“高文?你怎么啦,该不会真的思春了吧,怎么眼神这么呆滞。”似乎发现了高文的异状,眼前的人缓缓收起了轻佻的神色,反而皱起眉头关心地问道,“还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但是最近也没什么人惹事吧?”
不顾眼前的家伙关心的眼神,高文逐渐从震惊和茫然中回神,而后,他非常不确定地瞇起眼、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亚瑟?”
“嗯?你真的发烧了吗高文,怎么这么客气的叫我的名字,平常不是都叫我王室的蠹虫、不事生产的大笨蛋的吗?”
闻言,自诩为高文最优秀的堂?兄长的男子不免担忧地询问,虽然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讯息实在是让人敬谢不敏。
“闭嘴,你这白痴……公务都处理好了是吗?小心我给国务官告状去。”高文一面回应,一面细细打量对方。
男子一头栗棕色的长发高高扎起马尾,白皙俊秀的面容上镶着和高文有几分神似、同样湛蓝深邃的蓝眸,唇畔勾勒着一抹醉人的微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贵气和不难察觉的爽朗亲切。
虽然年轻了一点,但是不会有错,真的是他。
那是古不列颠的霸主、卡美洛王国的国王,同时也是他的堂兄:
亚瑟王。
“哎呀高文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嘛,你可是我的左右手。”似乎是知道对方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会跑到国务官面前狠狠告自己一状,亚瑟赶紧讨好似地大力夸奖着高文。
连动作神情都和当年一模一样……高文有些恍然,他到底有多少年没有见到这样的情景了,又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和对方说话……
但如果真的很久未见,为何如今还是如此的清晰?
“……高文?高文你真的不对劲,要不要让梅林看看?”见高文似有些恍惚的样子,亚瑟似乎真感到情况不对,正起了颜色,连原来温和的语调都带上了一丝不易见到的凌厉,“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兄长,我帮你报仇。”
“去你的,谁敢欺负我,我还不把他吊在护城河上面给鳄鱼当精神粮食,还用你说?”高文下意识地给了对方一个白眼,而对方也十分自然的漾起笑意,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哈哈,也是啦,如果你喜欢,多放几条鳄鱼进去也没关系喔,谁让你是我亲爱的弟弟嘛。”
如果不是他知道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的话。
“所以,要跟我说了吗,你是谁?”高文寒声说道,同时甩开了对方搭上自己肩膀的手。
眼前神色温和爽朗的青年看着被甩开的手愣了一下,旋即笑开。
“我是亚瑟啊,高文你傻了吗?等等还要到马术场跟兰斯洛特一起练习马术啊,怎么现在连自己哥哥是谁都忘了?”亚瑟呵呵笑着,那样子真象是纵容弟弟的好哥哥,“好啦,我们也该走了,不然会迟到喔!”
亚瑟朝着高文伸出手邀请,高文却是神色莫名;他没有回应亚瑟,反而缓慢地挺直腰杆,优雅地起了身。
“是啊,我该走了。不过,不是跟你。”轻轻哼了一声,金发蓝眼的魔符公会副会长身周再次漾起了一股气势,显得高傲而锋芒,“不过是不知哪里来的宵小罢了,想要留下老子,当老子今年刚满三岁?”
说着,高文一把抽起腰间悬挂着的宝剑,锋利的刀刃出鞘,泛着冷冷的刀光,“伤不到我就让我做梦是吧……可惜了,要醒要睡,还是得听老子的。”
刀光一闪,高文直接将刀刃劈向自己的手臂:眼前的“亚瑟”立即露出了惊慌担忧的神色,高文却是不为所动:
接着,他便醒来了。
睁开眼,依旧是布置得高雅大方的副会长办公室,高文面无表情的用手帕拎起了约莫拇指大小、明显是刚刚那个梦的始作俑者的黑色虫子,接着用力的,捏爆。
“这种小东西,除了让老子想起一点以前的破事,居然还妄想要动摇我?”高文冷笑一声,也不惊动任何人,仅仅是把手帕朝一旁的垃圾桶一扔,毫无留恋。
“找了一千多年的人,一个梦,怎么可能忽悠的了老子。”
昏暗的灯光下,蓝眸凛然。
“啊嘶……我怎么忘记拿外套了啊……”林严喃喃自语着,却没有关窗回房的准备,反而穿着室内拖鞋就这么继续朝着阳台走去,直到手臂靠上了冰冷的栏杆,脑子又清醒了那么一点为止。
因为睡眠和无预警的噩梦而有些混沌的脑子逐渐转为清明,林严缓缓地闭上眼,一边吹着清晨有些刺骨的风,一边开始回想这几天发生的、种种不对劲的事情。
是的,不对劲。自从水澜的事件展开,林严就察觉到周遭的人有些不对劲……或许不是从水澜开始,而是更早之前……例如西山妖狐部落事件以后。
好像自岩萝乡回来以后,小白和阿羽就常常不见人影,这个暑假他和他们见面的次数就少的可怜:更别说海苔卷,他们根本没见面,要是下次见面的时候海苔卷亲爱的就忘记他了怎么办啊!
然后,更让林严感到诡异的是,当昨天打电话跟公会联络时,开发部的竟然说不用任何代价就愿意出借灌注了妖力的咩咩君,给林严当饵,还说不用回公会拿货,直接给目的地,开发部会差人送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林严的错觉,他总感觉所有人都在避免让他知道某件事,而那个秘密恐怕回公会一趟就会明白了……
“啧……但是暂时不能就这样回去啊……”林严苦恼地啧了一声,他当然知道如果自己执意要回去谁也不会真的阻止自己,不过他在这边还有必须查清楚的事:关于艾克丝,以及她口中说的,奶酪“已死”的事。
他必须查清楚,更必须时时刻刻盯着艾克丝:虽然他每每这样要求自己的时候,总是会因为对方那张太过神似奶酪的脸,想起奶酪在西山时对自己说的话,然后就有些心虚了。
你根本打从心底的不相信我。金发少女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