抡出去

  奶酪难得勾了勾嘴角,露出了称的上和煦的笑意,却只让人觉得更加冰冷:那应该是布丁惯有的弧度,但由某个金发少女勾起,却又恰恰的合适。
  就站在奶酪身畔的申潋羽不可察觉的叹息,随后不动声色的伸手,轻轻的揉了对方的头发:“他们不值得。”
  不值得让人生气。
  奶酪却难得的不发一语,与平时吵闹的样子大相迳庭,好像根本没听到潋羽类似宽慰的话。
  他骂我们……明明我们没有错、都是这座湖不好……那个该的金发女人:通通下来们啊!
  多个嗓音藉由庄千凌的口怒吼着,她原本就湿漉漉的身子越发肿胀、象是吸饱了水的海绵一般,头发更是如同水中飘扬的海草一般扬起,看上去就是蓄势待发的恶兽。
  “哇呜,这样子还真的很像鬼片演的啊。”林严吹了下口哨,好像不见庄千凌的厉鬼造型,勾起了开朗的笑容:“不过,这次我可真的打从心底同意奶酪学姐说的话。”
  不珍惜生命的人没资格抱怨。
  那句话象是触发了什么,心里黑暗的一角被狠狠的刨开,所有最脆弱的情绪满溢出来;不管是积极的还是负面的,全都围绕着他对于生的狂热。
  “开什么玩笑啊,错的不是白白送的人吗?我啊,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娃娃脸男孩再也维持不了一张纯粹带着笑意的面庞,取而代之的,是缓缓浮现眼底的冰冷。
  “林严?”
  “林严?”
  一旁的宫一刻和申潋羽,欲言又止的都想开口询问林严,却在单单发出一个音节后被倏然异变的情况给打断。
  啊啊!他们嘲笑我们!他一点也不体谅我们那个满口大道理的国中生、那个讨厌的金发女人:该啊!
  话语乍落,原本就已被奶酪激怒的“庄千凌”面色越趋狰狞,连怒吼着的嗓音也好似拔尖提高了几个分贝,直刮的人耳朵发疼。
  原本深幽但清澈的萝岩自湖底泛起涟漪,伴随着渐大的波涛而起的,是纠缠不清、恶臭腐败的黑色发丝。
  自湖底涌出的黑色发丝很快的侵占了整座萝岩湖,它们盘根错结、以惊人的速度自湖面蔓延到萝岩湖周遭,覆盖了周边森林的草木岩石,直侵围绕在湖边的众人!
  首先反应过来的宫一刻双目一锐,立即召出神纹白针,用力的朝黑色发丝一斩,暂时解除自身危机。
  站在宫一刻身边的申潋羽反应极快的伸手一挥一落,蓝色的炽芒顿时显现,摒退了黑色发丝的攻击。
  曲九江发丝染上赤色、双瞳转为银色,一记火焰便烧了那不断进犯的黑丝;珑月眼眸转为炽亮金瞳,同样以狐火斥退黑色发丝。
  “破四云、转四燄,飞火瞬生!”另一头尧天口中唸诀,火芒当即自唐刀上窜起;一刀斩下,黑丝立即断了个干净。
  蔚可可吃力的用弓柄打退朝自己窜来的发丝,只可惜成效不彰,只能不断后退;一直等到一身“正装”的秋冬语赶来救援,才解除危机。
  “好臭好烦好恶心喔该说真不愧是屁孩的品味吗?还真是小众到甜点少女我无法理解欸,所以说到底是你们品味太差还是你们品味太差呢。”
  奶酪一边闪躲,一边孜孜不倦的继续对湖中如同浮尸的少女发射文字砲,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不过事实上情势却不若金发少女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铺天盖地的黑丝不断交缠勾结成束;不论如何反击,下一瞬便又卷土重来的猛烈攻击。
  “它们又来了!大家快来我旁边!”林严一面用巨大毛笔击退朝自己攻击的发丝,一面叫唤着要众人聚集到自己身边。
  “甜点少女收到了呦齁齁:”奶酪抢先答到,伸手一扯朝自己袭来的黑丝,借力使力的把自己甩向林严旁边:“嗯哼娃娃脸学弟有什么办法吗哼哼?”
  面对奶酪的问题,林严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待到众人都聚集到自己身边后,方才开口说道:“全部人都别离开我!这次肯定没问题、我可以的!”
  娃娃脸男孩手中蘸染金墨的巨大毛笔,随着他的动作一笔一划的在空中勾勒着:待最后一笔落下,闪烁耀眼金芒的金色障壁猝然拔起,将以林严为中心围绕的众人给团团围住,形成了坚实的堡垒。
  黑色的发丝持续攻击,然后一碰触到以金色古文字为底的金墙,便象是碰到高温开水一般迅速缩回,无从下手。
  “幸好真的成功了……不然我铁定会被师父踹屁股……”
  林严微微吐息,这一番功夫可耗了他大半的气力,要不是不久前奶酪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他敢肯定自己大约是站不稳的了。
  “要是没有成功我们会先被桶成筛子吧?”潋羽苦笑道:“不过林严真的做的很好,回去我肯定要跟亚紫姊说,特训真的有效的。”
  面对潋羽的肯定,林严差点没有痛哭流涕的朝对方扑去:事实上他扑了,不过理所当然毫无悬念的被拦下:还是被一个曾面无表情的把自己抡出去的女人。
  “禁止动机不纯目的不纯内心不纯洁的人接近我家亲亲蓝莓酱,奶酪我可是亲亲蓝莓酱的护花使者最可爱最厉害的甜点少女。想赢我你还太嫩了,学弟。”
  金发少女一边面色无波的吐出一串句子,一边用手把某娃娃脸男孩的脸“巴”向另一面:
  “而且现在放松还太早了你还差得远呢少年……有听过触手play吗少年,虽然你是变态,但是果然段数不高所以不知道这种高级工口梗吗?”
  “嘤嘤学姐我只是想要暂时讨论一下怎么解决湖里的那位……等等,什么触……”求放过到一半的林严,突然意识到某个被隐藏在句子里的关键字,猛的看向萝岩湖的方向。
  原本布满大地湖面的发丝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自翻搅如滚水般的湖面窜起的、如蛇般舞动的青白条状物。
  “手。”最后林严终于找回声音,艰难的补上遗落的字:即使他该的一点也不想补上!
  “喔。对啊。”奶酪神色自若的点点头,完全看不出半分慌张:即使他们正面临着变成瓮中鳖的窘境:“所以学姐我说啊:”
  金发少女毫不犹豫的右手一扬一落,先前曾出现过的银色刃光再现,接着用力划上古文字组成的金壁,顷刻让光壁崩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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